“我风落尘就是再没用,也不会到靠着你来庇护自己。”落尘说着又扭头,一本正经的正式提醒道,不去看宫离钥听到这句话的神情。
宫离钥偏不放她回到自己的位子上,落尘不好任性,只是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落尘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既然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不再成为这个弦郢政权的风头浪尖,这又要把她拉回去。
今夜无月,唯余一天的星光灿烂,洒下一地的华彩。外面的世界在夜风里仍是冰冷彻骨的天寒地冰,华禧宫的大殿里,焚着浓浓的熏香,暖香醉人,乐声也依旧悠扬地响彻不息。暖热的酒气,悠扬回荡漾鼓乐,眼前舞女们飘扬欲飞的娇躯,成片如云的飞袖,晃花了人的眼,不少人的瞳孔里,看得见的是一片纸醉金迷的满足之色。
边齐的周老夫子上了年纪,今晚来此,便有不少人前来敬贺,老人家经不住这样长久不息的闹腾,便要去歇息。边齐地处弦郢西南,与东南的虞唐互为支脚,平时的几国相交还算不错,所以这回弦郢对两国的来使也很是尊重。这次负责招待各国来使的是丞相魏子光和礼部官员,宫离钥虽然不是负责人,可他身为弦郢太子,一尽主人之谊,也是起身送行,一身的彬彬有礼。吩咐人好生的招待这边边齐国有名的大儒。
周夫子离了大殿,跟他而来的随属人员也自然不好多呆,一时都散了去。今晚讹传的选妃之事,却始终不见被提上抬面,这本是人们自行猜测,到如今,谁也不敢行开口一问究竟。宫离钥一直没有什么表示,这让有心而来的不少名门秀媛千金,和一些皇胄权贵们略有些失望,心里也是敲鼓不定,遂失了兴头,也有三三两两地打道回府去。自然也有不少人抱着从一而终之心,不管为了哪种理由,都要紧守着到最后。
所以此时,虽然人是去了不少,可大殿里也并不显得空落。
落尘抬眼扫视了一遍大殿里,女子的一双清眸,在此时迷醉的大殿里格外的清亮,好似天际的明星,漆黑发亮,神采熠熠。无意识地往原来的那个青衣少年望去,却发现那个位子已空空,少年不知何时已去。可能是跟周夫子一起走的吧。边齐和虞唐两国来使的坐席并没有分得很远,那少年坐在一边的侧席上,落尘也没有分得很清楚。
落尘呆得很是无聊了,幸好风清扬百忙中还想起自己的娇妻爱子,便力辞了同朝同事的婉留,带了柳无惜和落尘便走了。临走之际,落尘也宫离钥不见人影,大殿里人来人往不绝,不舌他隐在何处。落尘心蠕动暗道,宫离钥,你自祈多福吧。希望你听进我的警告。落尘心里也很是郁闷,明明人家做的是犯上的大乱,她又偏偏知道,可就是不能光明正大地说出来告之于人。那位大人不也是自信满满,他是宫离钥的近属之臣,所有人都是知道的。她要是拿不出什么真凭实据就那样贸贸然地说出来,相反的人们还以为是她在恶作剧呢。现在就希望宫离钥能看在和以前落尘的关系上,自己多长个心眼吧。
一边想着,马车就快到了午门,远远就听见前面一大嘈杂的混乱,落尘的心猛地一紧,心里想着不会这么巧吧。
“剑哥,出了什么事了?”柳无惜长居深庭,自然是有些惊恐。风清扬拉开车帘,早遣了人去查视。那人回来慌里慌张地喘息未定,“将军,不好了,前面说是宫中有人作乱。所有进宫之人,都不许出宫,要留在宫中等事情查明,并且派了好多的御林军在宫门外。”
风清扬闻言,剑眉竖起,有些惊诧。便下了马车,落尘在里面安抚了一下柳无惜,自己也跟着跳了下来,踩着上了冰的雪上,有些咯吱咯吱的声音,听着人的牙齿发酸。可是落尘无暇顾此,望前面一看,不少的车子被拦在午门内,外面是兵甲林立,冷铠森然黄色兵服的御林军大营。牢牢地把着宫门。
风清扬上前,就听见一大片的怒斥,求命声,都是欲出宫而不能,看来就要守在这宫中了。剑眉一挺,风清浑身气势迫人,对着一个将领模样的人问道,“赵大人此举是何意?难道不知道今日进宫之人都是皇上圣旨下所而来的,你们这样把人留在宫中是何何居心?”
那位赵将军看了眼是风清扬,也不行礼,只是口气冰冷,“将军,正是因为今晚来人众多,身份各异,鱼龙混杂,属下才要严格把关,不能任人来去。这内宫深讳,出了什么岔子,怕不是末将所能担待的。”那人一脸倨傲,居然不将风清扬这位名声显赫的弦郢国的护国大将军放在眼里。
虎目一瞪,风清扬威风凛凛“那若是本将军今日执意要出宫呢。”
“那就得罪了。末将还是劝将军先行在这里委屈一晚,待事情查明之后,末将自然会让将军回府的。”
风清扬身为一国大将军,更是当今国舅,见有之人莫不是对他恭敬有礼,就是这赵德,也是对自己毕恭毕敬,何曾如此无礼相待过。风清扬见他欲要把自己和妻儿留在这宫中,一时怒起,飞起一脚便踢向赵德。风清扬武艺非凡,这一脚更是怒意十足,赵德躲避不及,居然被踢个正着。
虽然一脚命中,风清扬这下也没想着要痛下杀手,并没有使出内力。可饶是如此,也足够那赵德受的了。眼看着宫门正要被关,心里不禁大是焦急。
落尘也是焦急不堪,这御林军死守着这午门,宫内人出不去,外面的缓兵自然也是进不来的。这个赵某人,应该就是他们口中的冯赵两人之一了,如此看来,这宫门,怕是被人严严封锁了。
想着娘亲一人在后面,肯定是担心不已,顾不上老爹,落尘展开身形就往回掠去,远远地,去看见东边的夜空里,突然炸起两朵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