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也许我会是个例外。”落尘状似随意,满不在乎地说道。
“咯咯。”典狱官的喉咙间发出一阵怪响,像是在笑,可是却又不太能听得出来,那声音太嘶哑,甚至有些刺耳。“年轻人,总是不相信别人人话,希望自己能够亲身尝试。可是,我还是想告诉你一声,别太骄傲了,这样不好。”
“也许吧,你的话是对的,可是我却还是愿意相信我自己。我也会告诉你,若是有实力去骄傲也一味地卑微屈从的,那便是自找的。”微微笑着,落尘毫不示弱,虽然几天的折磨下来,让她身子有些吃不消,可是在气势上,她却永远不会输。
典狱官摇了摇头,显然也是失去了耐心,“骄傲是好的,可是……,知道吗,看到你的样子,我的老朋友都在蠢蠢欲动地想出出来大展身手一翻。”依旧是嘶哑的怪笑,眼皮一翻看向落尘,那眼中的怪异,让人不寒而粟,那里面竟然是如此疯狂的期待与兴奋。
“希望在它们的招待下,你还能一如现在。”
说着,一边的记录文书的小吏,也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在典狱官的示意之下,便离开了这间阴暗的房内。落尘看着那个有些癫狂的人起身离开了位子,转身向那堆冷铜冷铁走去。
他每接近那些东西一步,落尘便可以感受到他身体内突然而生出的激动,好像是焕发出无尽的力量,那双一直都昏昏暗暗的眼,也透着亮光,真如看到自己最好的伙伴一样。
落尘的眼缓缓眯起,看不出里面什么神色,可是她的手却已经摸向腰间。此时,她还是要感谢王征的特殊交待,才使得她免去了搜身这些环节,也可能是这里的人太过相信这里的防护力量,也料定了无人能从这儿再出去,所以,被关押的这几天,也并没有对落尘用镣铐铁锁之类的东西,即便是今天带她出来问话,也还是保持了她的自由之身。
无论如何,一定要保证自己完好,只要再撑下去,相信一切都会好的。那天的花阴来过之后,落尘上了心,留意着四周的一切动静。这里虽然说所有的时间都是昏暗,不分白昼,可是落尘还是坚持用脉搏的跳动来计算时间,她的误差一向很小。而现在,已经几天过去了,她不会再待在这里面的。虽然不知道从何来的自信,可是落尘就相信自己。这也是她的直觉,和她的救过她无数字的第六感一样准。
落尘看到那人的手似乎都有些发抖,但她绝不相信那是因为害怕,倒像是因为激动还真切些。那只干枯的手,渐渐地摸上了那些泛着幽冷光泽的刑具,看来那样的丑。
可是这里面的人,却无人敢小看那只手,他几乎可以说是全天下最让人生惧的手了,因为他不禁可以拿起这些刑具,更可能从你的身上哪个地方剥出一张无暇的皮。无论是在关押的犯人,还是在此任职的官吏,都对这只手,避之不及。
此时落尘的眼中,那就是一双丑陋难看的手,别的,于她而言,什么都不是。
房内升起一股淡淡的味道,几乎没有无色无味,可是落尘却偏偏在这个关头打了个喷嚏,张口换气之时,突然闻到了这股淡淡的味道。
心下一凛,连忙屏住了呼吸,可是面上却还是声色不动。
好强的药效,落尘只觉得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眩晕不已,突然听得一声铃声大响,门外立刻响起了几个强健的脚步声。
“老伙计呀,这回可又能让人过回瘾了。”落尘听过一声低低的声音说着,外面的人已经要迈了进来。
目测了一下典狱官离自己的距离,差不过有两丈远,而门口的离自己,却只有数尺。
突然平地上划起一道疾风快影,来不及让人去反应,那道影子便子掠过桌子,向着墙边一直对着那些冰冷刑器的典狱官跃去。
“嘿嘿,”入耳一声缓缓的难听的笑,“想不到你对我这老骨头也有兴趣,可惜现在我不想陪你玩这个,因为,它们要陪你了。”说着也是出手入电,迎面便住了落尘雷霆一击,还拿起手中的那些勾勾链链的朝落尘晃晃。
想不到这个老头的身手如此了得,落尘不敢轻敌,打起十分的精神来应对,时间紧迫,她必须在那些人赶进来之前先要制住这个典狱官,落尘自然能看得出这个人在这里的重要意义。而这段时间,只有几瞬息。
狭小的空间展不开身形,落尘和那典狱官几乎就成了近身的捕击,那典狱官虽然看来老得不能再老,好像一阵风就能吹走他的那把老骨头,可是下手却是狼厉无情,招招都是取人要害之处。
闪挪腾避都被使出,落尘的手下也没有因为他是个老人而留情,砍劈撞刺,招招不同,银蚕丝带现在无法使出,落尘也无暇去拔出藏在身上的匕首。
门外的人,终于进来了。
为首一人看到里面的情形,不想这次的人竟然在那铁屋子里几天后,还有能力来反抗那个典狱官,每个人都不由有些暗暗吃惊,可是却很快反醒过来,立刻加入了两人之中。
如此一来,落尘压力大增,本来就不弱的典狱官,再加上几个身手也不算差的狱吏,落尘本就有些虚弱的身子,便有些撑不下去。
唯一让自己坚持下来的,便是不倒的信念。那双眸中,又开始泛出微微的血红光芒,看来妖冶邪魅。
“狱官大人,快些住手,”突然门口传来了急切的喝止的声音,不觉间动作都慢了下来。也给了落尘一点短暂的喘息之机,眼中才升起的红芒,也因为这一刻的解压而退去。
“什么事。”低沉的声音又响在寂静如死的房间里,大大出手之后的典狱官也有些疲累,声音更嘶哑,像是鸭公一样,听得落尘的眉难受地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