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被吓死?”花阴反唇一问,“不过这么久不见,你的功夫也总算有点长进。”当然是指她刚刚逃离马车时的轻功来说。
“哼,你跟踪我。”嘴里虽然这样说着,可是落尘心里却并不否认,三少爷的大好底子,练功时不用费功夫来练那些基本功,其它功夫也好上手,但她练得最多的就是轻功,她喜欢那种自由,那种可以翱翔九天的无拘无束的感觉。
“没兴趣。”淡淡地摆出一句,花阴先给自己倒了杯茶。
“那我说你还赶得真巧。”若有所指的撇撇嘴,花阴也没有理她。
“进宫小心点。”喝完手中的那杯茶,花阴突然说了一句后,人,又不见了。
看着花阴忽来忽去的身影,气得落尘在后面恨恨地咬了口点心,小声嘀咕着“武功高有什么了不起嘛,等再过段时间,我非超过你不行。”
这间茶肆两面临风,落尘坐的这个位子很容易便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知道花阴来找她并没有什么恶意,就是斗嘴,也不过是玩笑。渐渐的赌的气也顺了,便扭头看向窗外,不比里街里的繁华热闹,外街里倒是清静了不少,还能看到远处一片荷塘里荷叶片片,粉荷已开的景,夹岸柳条更加柔软,阵风袭来,还送来浅淡的香气萦鼻。
就着和风,赏着美景,几盘点心加上一壶清茶,落尘倒也优哉游哉地过了半天,看看估计时候差不多了,这才一展身形,倏的一下不见了人影。
“嗵……”又是石子被抛进了平静如镜地湖面上,惹得涟漪叠起,层层细纹,追波逐浪,一圈一圈子地往外赶去。让有静垂在水面上的细柳的枝条,也随着水波,荡漾开来,微微动荡。
“唉,真是没劲。”才往湖中投了块激石的少年,突然之间就叹了口气,声音哀婉,让人悱恻。
一个下午,巴巴地跑到这湖边,什么也不做,就是单单地抱着膝,傻傻地愣坐在那里,时不时无聊地丢点顺手牵来的东西到水里,倒还惹得鲤鱼潜跃,水草浅浮。
也怪不得落尘,这种贵族弟子闲来没事的钓鱼斗鸟的闲散日子,被她过得一塌糊涂。在别人过来也许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对于她,简直就是一种折磨,而她,向来都不怎么安静的风落尘,居然特意跑过来受这种折磨。
不是她有受虐狂,只是这不长的时间内,弦郢皇宫里的,风家将军府里的事,都多多少少地绞在一起,她不能不去想。宫离钥那家伙,虽然一看见就让人讨厌,可是他却没有说错,不能总指望着别人。是的,她风落尘就是不会一直靠别人往前走,风府里的老爹娘亲虽然一直都把她呵护在手心,可是她却不能安然无责地去当那笼子里的金丝鸟。
这一坐,就坐了一个下午了,眼看着天上的太阳从明亮的让人睁不开眼的夺目到渐渐柔和下来地红色球体,再洒下它最后的一点光辉,映得还波光不断的湖面一片红光。金色的光辉照在她的脸上,纤长的羽睫灵动的轻轻扑闪着,时不时地在如玉般的脸上,投下一扇扇小影。红艳的小唇因为不满而不自觉地微微翘着,像极了高挂树端熟透了的樱桃。
落尘终于站起来,啪啪屁股就走人。
日暮西斜,并不阻止天云都城的繁华,几点华灯初上,与未落之日相较相映,皎皎萤萤,各自生色,城中的夜市也开始摆出来了,勾栏院内,赌坊桌上,也渐渐地传出了不小的动静。落尘所过之处,也是一片的生喧震天。
像个调皮的孩子,落尘一路走来,见什么都新奇,不住的摸摸看看,时而跟着卖货的老板嘻笑两句,随口问两句,看似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见老汉回了细心地解了惑,她又满意地点点头,再往前去。不知不觉中,已走出了人头涌动的街市,再往前拐过两条巷子,就是风府所在的静北门。
只是这两条巷子,却是人烟少至,高大的红墙绿瓦,已摆明了此处与寻常人家的不同。
晚上偶尔会有徐徐吹来的细风,拂在面上,很是舒服。落尘满得有些过头,以至于高束的发也有些松散,额前有细碎的碎发落下,在晚风的挑弄下,肆意地爬上额头,搔得落尘一阵痒痒。
突然间,风好像止住了,就连空气,也像是被凝固了一般。
正走在兴头上的落尘,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悲哀。
一扭头,就看到一群与暮色融到一块的黑衣黑巾蒙面之人,又把自己团团包住。
她到底是犯了什么煞,怎么总是有人想跟她过不去呢。看来这借来的命,还是不怎么牢靠,要自己得看紧点儿才行呐。落尘用手揉揉眉心,几度郁闷。
要是在这里被人伤了皮肉或是性命,她一定会愤懑死掉的。
像是得到指令,那群人在落尘回头之际,也不多加招呼,劈头盖脸地上前便是夺命的狠招。
“喂,你们的爹娘没教过你们和别人打交道时要有礼貌?怎么能这么粗鲁。”冲着那伙人大喊一声,脸上也做势地露出丝丝不真实的恐惧。在外人看来就是个十足的迂腐地愣头愣脑的傻小子。
却不见落尘虽然是吓地大叫,却像是猫玩老鼠时的逗弄。一边的身子却像空中浮叶般,飘荡不已,脚下虚浮,一直在几个人的刀芒剑锋上晃着,几次都是堪堪避过。看来是快不敌了,黑衣人的眼中都亮出几分光彩,仿佛看到胜利的曙光。手下,自然也更卖力了。
就样和几个人游斗半刻,又腻了这个游戏,落尘觉得不再好玩,几人加尽全力,四周的气也凌厉起来。
落尘也握住了缠在腰间的软鞭,皓腕一抖,灵蛇便欲出。
唰唰唰!
几声响过,场中的局势突然翻转了过儿。又不知道从哪来的一个高手,就那么几剑,便把几个打得最凶的全撂下了。还有的几个黑衣人,显然是被突然来的高手之势震住,硬是有些愣怔,半天也没有动静。不过看那样,应该是想动又不敢动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