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哥哥”还是那样奶气的声音,却让人喜欢得无以复加,就连云枫也忍不住地多看了几眼。和云枫一道目送着那母女到了那边的一间小屋子应该是店家让出来的柴房吧,落尘才顺手牵着云枫进去。
“都怪我,又害你也跟着折腾。”
落尘满是歉意地却看到云枫抬手,轻轻地理了理她耳边的青丝,因为刚刚忙着管那母女而有些凌乱,“不怪你。她们都是虞唐的子民。”
“嗯,虞唐有你这样的王,真好。”缓缓垂首,落尘由衷而道。心里一瞬间的念头,若是宫离钥呢?他是弦郢的太子,将来的弦郢之王,他若君临天下,那弦郢的百姓会是什么样的一片天?
想得远了,落尘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摇摇头想把那些杂乱的念头都赶走,奇怪自己现在怎么会突然想起宫离钥?
她只是偶然而起的一个念头,却让她在以后的无数次的回想中思考,到底是哪一念,改变了原本已定的轨迹。让那些不可能交叉的线路纠缠不清,从此此生风波不定。
云枫见她一下子凝神一下摇头,以为怎么了,便问了声,“是不是累了,去休息吧。”
“嗯,不是,只是想到什么东西,却又抓不住,算了,不管它了。”想不通的东西,落尘一向不愿去多想,由着它去。“云枫,你说那个女子和意儿是怎么了这么晚还在外面。”
等着云枫却不见他回答,落尘一仰脸,却看到他有些清凌的眸,“她们是被人追逼的。”
“什么?”落尘差点就跳起来,还拉着云枫的手,所以云枫先一步便扶住了她。微一皱眉,便有些认同。
“你说得不错,那个女子虽然穿得破旧,可是言谈举止却是不俗,应该是路上仓促间换下的,眉宇间一直有焦虑之色,在这里也数次回头观望,今晚落在此间应该也是被追得紧了不敢在大镇上停脚。还有,她一直很紧张手中的包袱……”
“孤儿寡母那些人也不放过,这,不是虞唐之福。”
“云枫。你会救她们的对吗?”女子的摇着还抓在手上的手,有些乞怜地看着他。
“你呀。”宠溺之至地笑笑,再无声自。
第二天一早,落尘他们开始收件行李的时候,便看到那对母女都已提着包袱再向店家辞别。老板还不忘又交待一遍,“记着别在荒郊野外的走了,晚上早些投宿也安全些啊。”
然后又是年轻母亲的一番道谢的话,这才牵着女儿的手往外走去。意儿眼尖,一眼便看到落尘,她似是对落尘的印象特别深,见到她就甜甜地笑了,两颗好似葡萄的眼珠,没来由让人喜欢到骨子里去,冲着落尘挥挥小手,“哥哥再见。”
待那母女走了一会儿之后,云枫他们这一队人马也开始收拾动身,临走时,听得那老板说道,“你们这是京城里出来行商的吧。”然后也无视于其他人眼神的变化,只有云伯那一刻好似又年轻了数十岁,全身戒备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豹子,可只是一瞬,便又恢复了往日温和的面容。
“是啊,到外面去看生意,回头这路上走得紧了,又不常走这里,一时才失了宿头。”
那老板到没有听云伯后面又说了些什么,只顾自地叹了一声又抬头劝慰道,“唉,这年头,做什么都难呢,刚刚的孤儿寡母的两个,还有你们,看着都不像是常出来走的。这里再往前走可是五鬼谷,看你们走的方向到像是跟那儿是一道儿的。那里有些不太平,好像是在闹马贼呢,你们可当心呐。”
云伯听他说着,躬身一揖,口内说道“如此多谢老板相告了,我们自会当心了。”
“哎,那才好呢,听说后来那儿都死了好些人了呢,你们的人多,也是当心点,那儿的土匪,可是厉害着呢。”老板说着,听到后面又有人在叫着,便摇头进去了。
接下来的两天路走着得极慢,不过落尘倒也行得坐,并不显得烦闷。这两天,落尘总是若有若无地觉得,原来那些冷冰冰的侍卫,在不经意间对她没有原来那样的冷淡与疏离,云伯自不必说,自从落尘认识他,他便对落尘一直是照顾有加。
还有一点,落尘就是见着这两天云枫的次数又更少了,落尘还是坚持自己骑马,闲来没事就和云伯聊聊天,或是找宗炎逗嘴玩。所以落尘也发现了这两天云伯找云枫的次数也愈加频繁,他们像是在商量什么重要的事。这一点落尘很知趣,对于不关于她的东西,她从来都不会表现出太过兴趣。渐渐地,宗炎也少了很多话。
两天后的那日,天气有些阴沉,从早上开始,就一直没见太阳,空气也多了些沉闷的味道。路上两边的树也无力地摇着叶子,哗啦啦两声,算是个响应。走了一段路后,马车又都停下来歇脚,云枫叫了云伯去说话。
落尘下马牵着雪龙驹在一边吃些草叶,雪龙驹不愧是万里挑一的好马,该快的时候疾如闪电,可是像这样慢吞吞地赶路,它也不显急燥,完全是一个进退有度的物儿。落尘手持缰绳立靠在马身上,一手在白马雪亮的皮毛里,一下一下地梳着,显然也是爱极这些通灵的骏马。
“马儿马儿,你说我们要不要先跑一阵再等他们,我知道这些天天天让人这么慢腾腾地晃悠着,你心里肯定不舒服是吧。咯咯,别急,等会儿我们就先走一步,让你好好尽一兴。”落尘俯在马耳旁,也不管人家是不是听得懂,就自言自语地说着。
才说完呢,雪龙驹就仰头打了个响鼻,蹭蹭落尘的脸,甩了两下脖子,像是为了落尘刚刚的许诺做准备。它是千里马,要在奔跑跳跃间才能彰显其能,这样子,真的是委屈人家了嘛。
“行,就这么说定了。等会儿让它们见识一下你的真本事。”落尘说得极郑重,还真当那么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