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幅精力,情绪高昂的古家兵浩浩荡荡地发起了一次又一次的进攻,可是这次奇怪的是,对手一沾即走,一味游斗,绝不给自己的人正面相撞。古南心里大喜,只道是对方怕了自己,不敢与自己直面相对,还是自己厉害,早知道朝廷军如此不堪一击,他早该进言兄长进攻,朝着下一处领地进军。
几次下来,原来还兴致高昂的古家兵一次次的扑空,每一次都像是泥牛入海,好似重重的一拳,打在虚无的空气里,让人好不恼火。渐渐地想着敌人也是怕了自己,便收了好战之心,军心也一下子萎靡起来,成一片涣散之状。
而在城中的古逸,在收到古南的战报之时,又加了自己的探子所得的消息,立马断出,古南这次必定会栽,而对方那里,似乎也有一个高人。只是……
那个人,该是谁呢?
两军交战,互探军情属于再正常不过的情况了,所以古逸自然也知道了这次闻名弦郢的大将军风清扬被召回京,没有过来。敌营中,就还有一个坐镇的冷迟,一个风流之名远播的将军之子,其他好像并没有什么显赫之人。
虽然想不通其中的关节,古逸火速下令要求古南退兵回来,却是晚到一步,立功心切的古南哪里将一群“逃兵”放在眼里,等到古逸的军令传来之时,古南已经和朝廷大军交锋几个回合了。
出战的将士已是懈怠之态毕露,虽然贪功,可是也有人意识到如此下去不可取,便进言要求收军回营,古南一看也不能再进攻了,便应允了这个退兵的请求。
三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往着邺城外赶去,走走停停,是没有多少精神,任谁也想不到,这一回的胜利,竟会成为他们此生最后的一次胜利了。
回撤的大军,想也想不到,他们竟然会遇上伏击,在离着邺城的大营二十里不到的时候,前面的斥候传来发现敌人兵力的影踪。古南心里一惊,可是随即想到这回可能又是一如前往,那些人对于自己又望风而逃,一沾即散,倒也没有多放在心上,只是派了一个中将,率了五千兵丁前去交战。
在他看来,五千人收拾一群如丧家之犬般的“残军”,还不是如囊中取物般手到擒来。他正在马上等着又一次的胜利归来。
前方,十里外的一块广阔的空的,青甲长枪的大军已经列好阵形,个个精神饱满,全神贯注,这一次是两万的大军成环形布开,成了一个大口袋,而开口就留在了古家兵回到邺城的必经之路上。楚扬一身的银甲青袍,端坐马上看来威风八面,一双眼睛,温和像是春湖里的水,可是里面却有着人们看不到的波涛在涌动着,还有着一丝丝兴奋。
耳边传来的哒哒的马蹄声无不宣示着主人志高意满的得意,楚扬眸光轻抬便看到一队兵马过来,前面约有一千人的骑兵,声势惊人,后面跟着的便是四千的步从。楚扬扬手一招,身后兵士马上消了声迹,阵形微动,留出了一道门。
那队兵马看到楚扬所领之兵,也不作停,只是减慢了速度过来。那中将是古家家族里面的半个主子,名字叫作古良。自幼喜读兵书,此次跟着大军起义,倒也出过不少计谋,因此也很得古逸看重,后面之战,便把他派到古南身边以作预备。
“在下楚扬,在此恭候阁下多时了。”楚扬还是一如他的性子,温文而道。好像这不是战场,不是两军对垒,而是和自己的朋友切磋技艺似的。
“原来是手下败军,哟,这回换人来打了,也不知道这换来换去有没有结果,不过是让本将手下再添一个败将罢了。”古良说话极是傲慢自大,话里语气中,全然不把对方看在眼里。
“古少将客气了,也许这一次真的会有不一样的结果,只是怕古少将没有机会看到了。”对于此人,楚扬并不陌生,上次迎战之时,楚扬虽然没有做为先锋,可是对于敌方的将领还都是有一些知道的。
“哼,口气倒不小。”“就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像你说的那样,让本将败下阵来。”冷哼一声,那少将怒道,他也摆兵列阵对着楚扬。“怕别像前几战一样,连打都不敢打就吓得躲起来了吧。哈哈哈!”说着便得意地笑起来,身边的几个下属见状也是大笑出声。
“楚将军,何必与这些乱臣贼子多言,”楚扬身边的一位幅将听到对方那自大的口气极是不爽,也怒声道,“看我不拿下你这贼子以振军心,让你们在此叫嚣作乱。”
手一扬,“开战!”楚扬的口中吐出这两个字,便立里听到一阵响动,古家将士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身后竟然也布满了敌军,完全切断了退路及……后面的缓兵。
古良大惊之下,看着一下子多出来那么多的敌军,好像有些明白了什么,怒声道,“你们竟然使诈!”
“嘿嘿,”刚刚和他对骂的那位副将见状古良的吃惊之样,不禁觉得心里大爽,“你这小子才知道?总算不是太笨,所谓兵不厌诈,百计可施。”
“兵不厌诈,兵不厌诈。”古良的额上布出密密的一层细汗,嘴里反复念着这几句话。他熟知兵法,对于这一点又如何不知。可是却全然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中了这么简单的圈套。
“杀啊……!”可是已容不得他再多想,身后的杀伐之声已经响起,回头一眼看去,自己的人长途去追击敌方,几天下来,一直没有结果,本来就有些懈怠,情绪低落,尽显疲态。反观敌方,正是士气高涨之时,心里好像已经有了定义,知道这一仗不是那么好打,搞不好,还会把自己留下。
“列阵,每人都……”下面话还未来得及说完,一阵戏风便已穿过他身边的层层护卫,从他的脸侧袭过,古良的心,一下子便凉了半天。待看清楚后才知道,那是一支金羚雕羽的长箭,只是再差那么一点点,自己的脑袋,便要被一箭贯穿。古良虽然兵书熟记于心,可是自身的武艺却是平平,这下来暗中擦擦头盔下的汗珠,几近瘫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