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格雷尔和我同颜色一身衣服,但对于我的沉闷低沉的样子,他的黑衣红发更显妖娆。就像是罂粟,褪去美丽的外表后就变得格外危险。将脸埋在他的怀里,全身心的放松。危险又如何,我只知道他不会伤害我。如是想着,很快就进入了黑甜的梦乡。
格雷尔将魔法罩套在我身上,隔绝来自外面的一切干扰。看着熟睡的女孩,他的内心莫名的柔软,但更多的是心酸。
令人成熟的不是时间而是痛苦的经历。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只身一人说服那些位高权重的死神,签下那连恶魔都不会想到的该死的契约。但我唯一可以看到的是在她走向我时,脸上的疲惫已不能掩饰,却依旧笑靥如花的安慰我不要为她伤心。在她说了那句话后,我想我也可以成为那样。”
“她说了什么话?”
“不用担心,这就是所谓的王者,王并不是能应对一切,而是能忽略所有的伤害。”
“……”夏尔愕然。
格雷尔将目光又放在枕着他大腿睡觉的我身上,夏尔看着这幅图景感到莫名的心烦,但依旧隐忍不发。格雷尔闭了闭眼,说道:“我不敢想象一个人,不,就算是一个神到底要经历什么才可以磨砺出如此强大的心性。但是我知道在上次她让我看到的走马灯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此刻的夏尔浑身不自在眉头从刚才就一直没有松过:“我还是不能相信,你把她说的如此高尚,那她为什么、为什么要得到伊丽莎白的家产?而且还屠戮了整个家族?”
“你以为她真的喜欢那些东西?”格雷尔警示地看向夏尔,“即使她在死神界做的是一个傀儡王室,但起码的礼遇也是还是会有的。难道你真的以为当一个伯爵比国王还舒坦?”
夏尔因为刚才格雷尔投来的目光感到害怕而生气:“即使如此,你也不感觉很无趣吗?”
“这就不劳您费心了。”格雷尔横抱起我,逆光看向夏尔。背后的阳光与他的黑衣红发交织,那金灿灿的光似乎也没办法驱逐他身上的妖异气息,反而被他吸引,融合成另一种更加强烈的存在,“夏尔伯爵,您决定退婚,是我认识你以来你做过最愚蠢的一件事,但对于我来说,确实最明智的。”
“你……”直到现在,夏尔才找到昔日的高贵,“格雷尔,你知不知道再开始在乎一个人的时候,也往往是失去她的开始。”
格雷尔没有回答,只是怜悯地看了他一眼,乘上早已准备好的马车。离去。
看着马车逐渐远去,夏尔将拳头逐渐握紧。深蓝色的眼睛里面暗潮汹涌,连活了这么久的塞巴斯蒂安也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