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当然比你金贵！”林湘如狠狠地瞪了一眼刘嫂：“快叫老靳过来。”
在客厅沙发上看报的司徒骅走过来，拿起装狗粮的袋子看了看上面的外文字码，皱了皱眉锋，说：“是希尔斯的……不吃就不吃呗，少吃一餐还减肥呢。你看它，肥得都快要走不动了。”
说完，拿起报纸上楼去。想在家安静地呆会，可这个家，比哪都令人烦躁。
“刘嫂，你把狗弄出去，一大早就在旁边吵着，烦死了。”司徒雷成从书房传出话来，语气极为不悦。这段时间他正烦着呢，两星期前，不知是佣人疏忽了还是风大，书房的窗门被打开，书桌上的书和书稿被雨雪弄得不堪入目。而前天，书房出现了同样的状况。
佣人们发现，从昨天早上后，他们的司徒局长神经病好象又要发作了（是太太林湘如悄悄告诉他们的，司徒局长有精神病），整天整夜地待在书房里。看人的时候是两只通红的老眼，跟人说话，不是火光冲天就是想要嚼别人的骨头。吓得佣人们连吃饭都不敢进去喊他了。
“那不行！”林湘如一把抱起拉拉，一下一下地轻抚着拉拉背上的柔顺的毛发，轻声地说：“拉拉就在家里呆着，要溜家里溜，绝对不能出去。我担心一不小心又会重蹈上回的覆辙，让拉拉被哪只野狗给糟蹋了。”
刘嫂觉得好笑，狗还讲什么糟蹋不糟蹋的？她们乡里，门前屋后跑得全是狗，这只压了那只，那只爬到这只的背上，生出来的小狗还不知是大黑狗还是大黄狗是它的爹呢，狗又不是人，怕什么？
林湘如把拉拉往刘嫂的怀里一放，不高兴地说：“你傻笑什么？再跟你说一遍，绝对不能让拉拉出院子的大门。假如拉拉再出一点什么事，你也不用在我这儿干了。”
刘嫂很委屈，小声地说：“自从上回拉拉被隔壁黄太太的牧羊犬下了种生了小拉拉后，我再也没让拉拉出去过，连院门都没让它靠近过……平时我睡觉的时候还在它的腿上拴根腰带呢。”
这个傻女人！林湘如心里笑了一下，但没有笑出声，只是咧了咧唇角，挥手让刘嫂把拉拉抱回狗窝去休息。
中午，面对丰盛的牛肉大餐，拉拉仍是一付绝食的样子，晚饭，拉拉索性不动弹了。这下，可把林湘如吓坏了，赶紧让司机老靳送拉拉去宠物医院。
值班医生是个很健谈很风趣的中年人，与林湘如是多年的朋友，所以彼此间的交谈很轻松，也很随意。在给拉拉做完检查后，一边洗着手一边笑着说：“司徒太太，给你道喜了。”
什么？
“你要当外婆了。”
“胡说八道什么呀？”林湘如嗔怪道：“我家芷漪还没结婚呢，上哪当外婆去？”
医生哈哈大笑，指了指拉拉：“是它要让你当外婆了……你不是它的妈咪么？”
林湘如一下没听清楚，又反问了一遍。
“我可以断定，你的拉拉已身怀两周左右……司徒太太，司徒太太！”医生见林湘如一付神魂出窍的样子，伸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笑道：“高兴坏了吧？”
“高兴你个头！”林湘如一下瞪大了双眼，将拉拉往司机的怀中一放，冲医生叫道：“你胡说！我家拉拉怎么可能怀崽呢，它连大门口都没出去过。再说了，拉拉上回怀孕，没多久就出现了怀孕的反应，这回，我怎么一点都没看出来？肯定是你检查错了，我家拉拉绝对没怀孕！”
医生在办公桌后坐了下来，说：“刚才我检查的时候，发现拉拉的生殖部位变得很小，收缩成一团，这就是怀孕早期最明显的症状。你若是不放心，可再过一星期再来查查，或者请兽医采取血样检查。你若还是不放心，那就做超声波吧，那个做早期确诊最准确。”
林湘如也不知如何回到家的，一进门，迎着刘嫂木然的大饼脸，劈头盖脑地就甩了两巴掌！还气狠狠地骂道：“你不是没让拉拉出去过吗？你不是睡觉的时候都用裤腰带把它拴住的吗？那……那它是怎么怀上的？跟你怀的吗？”
刘嫂被打得晕头转向，抚着滚烫的脸，委屈加不知所措，哇地一口哭了出来，还断断续续地边哭边说：“真的没出去过……真的……太太怎么这么说呢？它是狗，是畜生，怎么跟我会怀上的？再说了，我又不是公的……太太，我真的没让它出去过，真的……”
“还说没让它出去？它会无性繁殖，它会生崽？刘嫂，假如拉拉真的怀崽了，你就给我滚吧，我不想看见你！”林湘如如得了失心疯似的，对刘嫂又吼又叫，此刻，她狠不得让刘嫂代替拉拉怀孕！
“太太，我……我，反正我醒着的时候就没让它出去过，看着呢……可是，我睡着了，我就看不住它了，我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偷着出去找野老公的。太太，连人想汉子的时候都管不住，何况狗呢？”
刘嫂的话，纯是为自已辩解的话，没别的意思。谁知，后面的两句却触动了林湘如的心尖尖！这不是暗指司徒芷漪和司徒骅的事情吗？这个死奴才！
啪！啪！两声，刘嫂的脸上又着了林湘如的两大耳光！“好啊，你还敢说三道四！今天，我非要让你说个明白，谁想野汉子了，是谁？”
“我只是……只是随口的比方，又没……没说谁……”刘嫂呜呜地哭，呜呜地说。
砰！
一只前一秒钟还在书架上稳稳地站着的仕女雕像，此刻，已粉身碎骨地躺在林湘如主仆的面前！
司徒雷成冲了出来，扬手就打了林湘如一个耳光，骂道：“你有完没完？啊，狗怀孕了又不是你怀孕了，你着什么急？把家弄得鬼哭狼嚎的，你成心不想过安稳的日子是吧？那好，你滚吧，滚出这个家！”
林湘如蒙了，她没想到，司徒雷成竟然当着下人的面打她！尽管这么多年来，夫妻形同陌路，老死不相往来，可是，司徒雷成的表面功夫还是做得纯火炉青的，当着别人的面，甚至是子女的面前，他会收起那一脸的寒意，与林湘如共同演绎一出又一出的夫妻恩爱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