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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被埋葬的童年秘密(2)

由于当时的秦国实力极度膨胀,在七雄之中明显占据上风。已经是腰缠万贯的吕不韦早就想插手秦国的事务,在政治上捞一把。如今,机会自己送上了门。面对异人,他意识到自己终于找到了一个政治上的切入点和突破口,禁不住脱口而出:“奇货可居!”

吕不韦生意也不做了,跑回家里征求父亲的意见:“我们祖辈种田,今日经商,父亲可知道种田能有几分利益?”

吕父答道:“能有十倍的利润就不错了。”

吕不韦又问:“那贩卖丝绸珠玉,又能获多少利呢?”

“可以获得百倍的利润。”

“那如果可以扶立一人为王,掌握山河,又能获取几分利?”

吕父一听此话,半天没言语,过了好久,才说:“如此之利,则不是能金钱来衡量的了。”

一丝浅笑浮上了吕不韦的嘴角:“辛辛苦苦地去种田经商,在这个乱世之中连温饱都难以达到;而如果能够扶起一位君王,帮他建立起自己的政权,那功绩可以泽被后世。我决定走出这一步了!”

于是,吕不韦回到邯郸,开始了与异人的频繁接触。身处异乡的落难王孙异人,此时正巴不得有人来拉他一把,好早点从这不人不鬼的日子里逃脱出去。

一日酒席上,吕不韦对异人说:“愚兄早已为公子打听清楚,秦王现今年事已高,又有疾病缠身,依愚兄所见,恐怕没有多少日子了。公子如不抓紧时间想办法回国,错过良机,只怕回去的日子遥不可及了!”

异人知吕不韦的办事精明远非普通商人可以比拟,也有意要他相助,说:“如今我在此地当人质,和一个囚犯有什么两样?况且与秦国也无法联系了,这种情况下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吕不韦说:“我早就打听清楚了,令尊安国君的原配夫人已亡,眼下华阳夫人正受宠信,可华阳夫人偏巧没给令尊生出儿子。公子在秦国的兄弟虽说不少,据我所知,他们之中没有一个被令尊喜欢的。为什么公子还不抓住这个机会回国?如能回去,设法见到华阳夫人,就对她表白说愿意终生服侍她,赢得夫人欢心,接纳为嗣子,日后就算是被立为储君,也不是什么奢望了。”异人边听边频频点头,流着眼泪说:“我现在身处绝境,哪敢萌生这种不合现实的想法?听吕兄这么一说,真令我豁然开朗。如能借助吕兄之力得以回国,定当没齿不忘。”

吕不韦道:“说实话,我其实也没什么才干,不过我对你十分钦佩,希望能够为你、为秦国尽些微薄之力。这些年我通过经商也积攒了些钱财,愿意倾家中所有为公子到秦国游说此事,说动安国君和华阳夫人,救公子回国,进而谋求储君之位,如此一来,公子登基也不是妄想了。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异人大喜,离席一躬到地:“如果事情真能像吕兄所说的那样进行下去,登基之后,我愿意与吕兄共享天下。”

走完了政治投机第一步的吕不韦并没有像他所说的那样即刻对秦王室采取贿赂行动,而是先精心布好了一个局,让异人从此死心塌地的对待自己。这个局能否成功,关键在一个人的身上,她就是吕不韦的宠妾——赵姬。

赵姬年轻貌美,舞姿超群,深得吕不韦喜爱,而赵姬也对吕不韦情深意重。但心怀大志的吕不韦并没有把心系在温柔乡里,结识了异人以后,这个宠妾便成为了他走上政治舞台的一个阶梯。

一天,吕不韦在家中设宴相请异人。酒到半酣,令赵姬盛妆出来劝酒。异人见赵姬云鬓轻挑,蛾眉淡扫,玉步轻移,香风袭人,禁不住目眩心迷,神情恍惚,只顾偷眼相窥。赵姬在吕不韦先前的嘱咐下也故意秋波婉转,与他对视后娇羞不语。赵姬敬酒进前,异人接酒,左顾右盼,目不舍离。此时的吕不韦假装不胜酒力,在席间打起了瞌睡。异人自以为得到了机会,便接着酒劲去拉赵姬的袖子。赵姬若嗔若喜,半就半推。没料到啪的一声脆响,接着便听见吕不韦厉声呵斥:“你竟敢调戏我的姬妾?”异人慌忙回头看,见吕不韦已怒气冲冲地站在座前,顿时吓得魂飞天外,只好跪地求饶。

吕不韦冷笑道:“我与你交往了这么些日子,你怎么可以这样侮辱于我?就算是你喜欢我的姬妾,完全可以直言相告,何必鬼鬼祟祟的?”

异人听了,顿时转惊为喜,向吕不韦叩头哀求:“我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做人质,客馆里没有人可以帮我解除寂寞。希望能够让赵姬陪我回去同住。

如果吕兄将她相赐予我,以后要是贵为人上,必将重重报答你。”

见鱼已上钩,吕不韦便使了个欲擒故纵之计,沉默不语,逼得异人再次苦苦哀求。

吕不韦这才假装生气:“既然你喜欢,就送给你,谈什么报答呢。”

吕不韦将仍在地上跪着的异人扶起来,让赵姬坐在异人的座侧,一直饮到深夜,才让赵姬陪伴异人上车,同返客馆。

关于赵姬的身世,在历史上也是一个谜团。本来司马迁在(《史记·吕不韦列传》的前文中已经将赵姬的身世交代清楚了:“吕不韦取(通娶)邯郸诸姬绝好善舞者与居。”这说明赵姬是一个青楼女子,以舞姿优美而在邯郸城内闻名,最终被吕不韦娶回在赵国的家中,当了外室。而在下一段中司马迁又写道:“子楚夫人(即赵姬)赵豪家女也。”又说赵姬是豪富家的千金。这天壤之别、云泥之异真让人不敢相信那一种说法才是历史事实了。在其他史籍中我们又找不到佐证,只能根据当时的时代背景进行推测了。

有为数不少的人认为,赵姬确实是出身豪门,一是根据(《史记·吕不韦列传》中司马迁用肯定的语气说“子楚夫人赵豪家女也”来推测;二是认为“邯郸诸姬绝好善舞者”并不是只有在青楼才能出现,富贵之家一样会出现。

第三,中国古代十分讲究门当户对,如果赵姬出身低下,后来成为了秦国国君的异人不可能将她封为王后,因为这不符合当时秦国的礼制。

第四,当吕不韦带着异人回秦国后,赵姬和赢政被落荒而逃的异人遗弃在了赵都邯郸。由于异人是以人质的身份逃跑的,赵国人在秦军不断的骚扰下,自然会迁怒于赵姬与赢政。若赵姬没有什么地位,那一个弱女子和一个孩童怎么在这虎狼之地生存下去?《史记》对此解释道:“赵欲杀子楚妻子,子楚夫人赵豪家女也,得匿,以故母子竟得活。”只有这样解释,母子二人才有在赵国生存下去的可能性。

而认为赵姬出身低微的则提出了更为充分的理由。

在我国,重农抑商的政策几乎贯穿了整个古代社会,战国时期是封建制度刚刚确立的时代,统治者将最主要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农业的发展上。虽说商业较奴隶社会有所进步,但商人的地位依旧极度低下,就算他腰缠万贯,富甲一方,仍旧不能赢得人们的尊敬。而本已豪富的家庭,则更希望能够攀上政治的门槛,借以提高自身的社会地位。如果赵姬是“豪家女”,做父母的怎么会将女儿嫁给一个商人呢?金钱在这里没什么用途,自己已经是豪富的身家了,只有将女儿嫁给一个在政治上有地位的人才是正途。况且在七国争雄的年代,王公贵族如过江之鲫,大街上随便拉个看起来落魄的人都有可能有着贵族的血统。在这种情况下,赵姬父母把女儿嫁入王室并不是什么难事,何必嫁给一个商人当外室呢?他们不是先知,无法预料到日后的吕不韦会成为官场上的宠儿,而“豪室女”赵姬对于自己嫁给谁是没有说话的权利的,只能听从父母的安排。因此,嫁给吕不韦的赵姬不可能出身干豪门。而只有她是青楼女子,被吕不韦赎身,才有嫁给他的可能。

而且,吕不韦将赵姬“送给”异人,就像是送一件商品一样,这不仅说明了当时女性地位的低下,更说明了赵姬的身份并不是“豪室女”那样尊贵。

否则,吕不韦即使有再大的野心,也不能轻易地将赵姬倒手,总需要得到赵姬家人的认同。以他商人的身份,是没有权利对赵姬成为谁的女人擅作主张的,而史料中对此只字不提。这样只有赵姬出身低下才能解释得通。

另外,赵姬的名字也很有讲究,这不是她的本名。“赵”,是说明她是赵国人;“姬”在汉代以前专指妾。也就是说,“赵姬”的意思是赵国的小妾,而她的本名,根本无人知晓。若她是豪室女,则无论当时的女子地位如何低下,也总会有一个闺名为人所知,而各种史料都以赵姬称她,这对于千古一帝的母亲来说是不公平的。也许司马迁们也不想这么做,但他们实在找不到赵姬的真实姓名,也只好姑且称之了。这便从一个侧面驳倒了赵姬“豪室女”之说。

两种观点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但相较而言,后者的说服力更强一些。而前者所列的理由则很容易被驳倒。第一点和第二点属于过分迷信(《史记》所载的内容,如果跳出《史记》的框架就很好解释了。异人认识赵姬时年纪并不大,还没来得及娶妻生子就被送到了赵国开始了人质的痛苦生涯,在这种处境下的他,已经没有权利再去挑三拣四了,更何况赵姬还生了个儿子!另外,赵姬正式成为异人的夫人其实是在异人继位登基之后,这时的异人可以不必在意来自上面的压力了。更何况赵姬的身边还有一个大权在握的吕不韦,异人就算是不想立赵姬为夫人,也得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有没有吕不韦重。至于第四点,则是一个关键的问题,这其中牵扯到很多历史谜团,后面我们将一步步的解开。赵姬究竟出身如何,我们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但无论后人怎么讨论她,也不能否认赵姬其实是政治阴谋下的牺牲品。作为一枚棋子,赵姬被吕不韦拱手相让与异人。这是赵姬个人的悲剧,也是一个时代的悲剧,更是困扰了后人千年的历史谜团的开端。

横贯千年的寻父路

从感情上来说,赵姬更钟情于吕不韦。异人虽说贵为秦室宗脉,但在朝中并不得待见,在赵国做人质,更是朝不保夕。秦国凭借自身的实力到处放火,根本不把这个出身于王室的人质放在心上,说不定什么时候把赵国惹火了,就会拿异人来祭刀;作为异人的夫人,赵姬难免也会成为刀下之鬼。此时的吕不韦虽然没有政治上的优势,但他有钱。俗话说,钱能通神,再乱的天下也能活得自在。对于出身低微的赵姬来说,吕不韦才是最稳当的靠山。但她没有反对的权利,只能跟着异人去走那条吉凶难测的路了。

赵姬改嫁与异人之后,过了一年,生下一个男孩。由于他生于正月元旦之时,故取名为“政”。先是以出生地为姓,名叫赵政,后随赵姬回到秦国,成为国君,改名为赢政,即为后人称为“千古一帝”的秦始皇。

在史书中,赢政刚出生就与众不同:额头方阔,双眉浓黑,一双细长的眼睛闪动着特殊的光芒,仔细一看,他的每只眼睛里竟然有两个瞳孔!这在古代中国来说,是至尊之相,前有五帝之一舜帝,后有西楚霸王项羽,无不是在中国历史上赫赫有名之人。然而,这种可信度究竟有多高?在今天是一个值得商榷的问题。

众所周知,由于我国封建社会的君权思想在人民的意识中占据了主导地位,使得至高无上的帝王或身份尊贵的人物总是带有神秘的色彩:不是出生的时候天降祥云,就是母亲在分娩之时梦到日月或神明入怀,要不就干脆说是天生异相,总之非要给这个人物的出生罩上一层被神化了的面纱,以此来说明此人的与众不同,从他一出生便已注定了。那些神乎其神的传说,自然经不起人们的推敲,而所谓的双瞳,现代医学认为,这种情况属于瞳孔发生了粘连畸变,从O形变成oo形,实际上是一种病态的表现,跟“至尊”根本靠不上边。当然,赢政是否真的具有双瞳,今天已无从知晓,就算是将秦始皇的遗体从陵寝中唤起,眼睛那么脆弱的东西也不可能保留至今,恐怕只能作为一个永远的谜了。

婴儿时期的赢政相貌究竟如何,已经是足令后人猜测很长时间的了。其实,赢政的长相究竟如何,对于历史来说并不重要,而另一个关于赢政的身世之谜,对于中国历史来说,却是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秦始皇的父亲到底是谁?人们已经为他寻找了2000多年。

按照《史记·吕不韦列传》上所说,赵姬在嫁与异人时“自匿有身”,也就是说她是怀着吕不韦的孩子嫁给异人的,秦始皇赢政其实是吕不韦的骨血。

这种颇具浪漫色彩的观点为后世留下了许多传奇,以此为基础而产生的文学作品层出不穷,今天的影视作品更是大加渲染,令人几乎要将秦始皇赢政改为姓吕了。

司马迁一句“自匿有身”引发了后世对秦始皇生父究竟是谁的猜测,迄今为止,依旧迷雾重重,争论不休。

有人肯定了吕不韦和秦始皇有父子关系的说法,他们认为,这样可以说明秦始皇不是秦王室的嫡传,反对秦始皇的人就找到了很好的造反理由。这还是吕不韦采取的一种战胜后来势力极度膨胀的长信侯磐毒的政治斗争的策略,企图以父子亲情,取得秦始皇的支持,增强自己的斗争力量。另外,吕不韦是想要借此报秦灭六国之恨。出身于卫国的吕不韦不动一兵一卒,运用计谋,将自己的儿子推上秦国的王位,夺其江山,因此,灭国之愤就可消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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