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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慕容甄心口一个咯噔,手掌着案几,直盯着木婉约颤栗着冷声低吼,“除了硕兰公主,都给朕退出去。”

荣宏得意地扬起下巴,递了愣在一边的上官铭一个眼神,缓缓地退出压抑的御书房。眉头紧锁的文朔紧绷着清秀的俊脸,诡异地思量着木婉约那决然的神色,慢条斯理地踱步越过她的身侧,低声碎了一句,“人如草木,绝非随遇而安。”

木婉约撇过头,三两步走到慕容甄的跟前,直到身后书房的房门合上才幽幽地开口,“哥哥,请不要阻止我,也不要自责,这是我自愿的,为了慕容王朝的江山,为了爹爹,也为了我自己。”

“可是你何苦非要在那一天出嫁?”慕容甄不解道。

“哥哥,你就答应我这一次。”木婉约泪光盈盈地请求道。自那一天祁澈自作主张地拿掉了她的孩子后,她对他就只有恨。可她不甘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抛弃,更不甘他将自己忘得一干二净去娶那样一个心机颇重的女人。

“我能不答应吗?”婉约虽是他的妹妹,但是每一次他都敌不过她的执拗。

“谢谢哥哥。”木婉约梨花带雨地弯腰欠身。

沉静的御书房,慕容甄挫败地站立在窗前,木婉约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后,一阵淡淡的花香伴着清风送入鼻间。

慕容王朝武帝十九年六月初三,认祖归宗不足三个月的硕兰公主以长公主的身份和亲乌苏国,嫁与乌苏国冷王为正王妃。同日,归朝月余的端王爷祁澈不顾大臣的反对,执意迎娶身份不明的乡间女子为新王妃。一时间,整个都城一片沸腾,有关于端王爷与新长公主硕兰之间的流言蜚语满天飞。

婉槿宫,一身大红嫁衣的木婉约衔着僵涩的假笑正坐在铜镜前,漠然地凝视着里面红装素裹的女子,陌生感充斥在脑海中。

“小姐,不如我们现在就逃走吧。”一边啜泣的玲珑不安地建议道。冷王是什么人,大街小巷都是知道的。只怕离了负心的端王爷,自家的小姐又会跳进另一个火坑,而乌苏国那么遥远,无亲无故的,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玲珑,我已经不是住在雪山的小姐,现在的木婉约是慕容王朝的硕兰公主,而且我嫁的话,爹爹和娘亲要怎么办?”木婉约平心解释道。为了一个端王赌气嫁给冷王不是她的作风,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而祁澈只是一个推力。

“小姐。”玲珑不情愿地唤道,小眼珠子不停地溜动着,时不时看向外头的侍卫。

木婉约叹息着扫了她一眼,喝来整理着凤冠的蒙轻涵,整装戴好凤冠后,一身艳红地站在窗台前等待着送亲的侍卫。一脸惆怅的蒙轻涵沉默不语地跟在她的身侧,呆愣地瞧着外头暗沉的天空,热气腾腾的酷暑竟有了一丝冬日里的寒意。

六月,婉槿宫到处开满着飘着幽香的木槿花,千姿百态的各色花儿婀娜地点缀在碧绿的一簇簇叶丛上,让其她同样盛放的花儿暗了神色。木婉约哽咽地扯着唇瓣轻笑着,手腕上的琥珀手镯深深地刺痛了双眸。

“婉约,吉时已经到了,我们出发吧。”不知何时走进寝室的慕容甄柔肠百转地念道。

木婉约侧过身子瞧了低垂着脑儿的蒙轻涵一眼,递了一个眼神示意她离开。慕容甄疑惑地拧起眉头,沉思着移步到木婉约的左侧。

“哥哥,婉约请你不要立小雪为妃,就让她一辈子当一个不起眼的宫女,或是让她出宫。”木婉约严肃地警告道。

慕容甄健硕的身子一抖,不明所以地绷了俊脸,“为何?”

“哥哥,后宫女子心机沉重,勾心斗角之事时时有之,婉约不想小雪变成那样的女子,更不想她因哥哥的宠爱而遭到妒忌之人的伤害。若是哥哥希望小雪平平安安地活着,就请哥哥记着婉约今日的这一番话。”木婉约若有所思地说道。

慕容甄抿嘴,透过纱帘,沉默不语地盯着恭敬地守候在外头的小雪,心潮起伏地咬了咬牙。木婉约忧心忡忡地暗了眼神,忧郁的目光在慕容甄和蒙轻涵之间来回转动着。

巳时,宽敞的玄武门,整装待发的侍卫持着系上红绸带的长剑,肃然地排列在宫门的两旁。满朝的重臣神采飞扬地弯着腰肢,毕恭毕敬地迎接着由帝皇慕容甄陪伴而来的长公主。

高台上,木婉约紧揪着袖子,落寞的眼神俯视着台下那些欢欣雀跃的面容,招来玲珑为自己披上红头盖,从容地跪在地面上,对着心生愧疚的慕容甄恭敬一拜。

“婉约,若是发生了什么事,一定要通知哥哥,知道吗?”慕容甄再三叮咛道。身旁的抹着眼睛的高公公弯着腰移动到木婉约的身侧,将玉盘上的令牌递给她。

“谢谢哥哥。”木婉约哽咽道,小心翼翼地把令牌收在怀中,而后由玲珑搀扶着走下陡峭的高台,慢慢地一步步往早已恭候在高台下边的冷漠的男子。

“微臣恭喜硕兰公主出阁。”祁澈扬着嘴角冷笑道,身子一弯,谦卑地行了一个大礼,而后又从手下端着的盘子中拿出一块泛着紫光的墨玉,“公主,想必这是公主遗留在端王府的东西。”

“谢谢王爷亲自帮硕兰送来。”木婉约寒心地吱声,伸出酥手迅速地接过那带着余温的墨玉,在祁澈怪异的盯视下细心地收入衣袖中,“今日是硕兰的出嫁,也是王爷的迎娶新王妃的大喜日子,硕兰在此先祝王爷和新王妃双燕齐飞,永结同心。”

祁澈不语地轻笑着点头,木婉约扭过身子,微扬着脑儿眺望着远处那昏沉的天际,渐渐地,一片片绚丽的木槿花花瓣缠卷着飘忽不定的清风,在玄武门的半空中支离破碎地散作孤零的落红,跌宕在冰凉的地面上。沉思了一会儿,木婉约蓦然转回身子,右手轻缓地摘下一直戴在左手上的琥珀手镯,在祁澈紧蹙着眉头不时将琥珀手镯递到他面前,敛起迟疑,绝望的余光扫过平台上燃烧旺盛的炉火,当着祁澈的面毫不留恋地把手镯扔进炉火中。

“既然琥珀是摔不坏,那么就让她融化在火里,以后你就是慕容王朝的端王爷,卫莲的夫君,而我木婉约是和亲的长公主,冷王的正王妃。不管以后会是一副什么样的景况,我木婉约都不会再回头。”

祁澈如云如雾地瞅了一眼泪水盈盈的木婉约,眼神似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拉扯着,一瞬也无法移开那正被炉火包裹着的琥珀手镯,像是有什么在一点点地流失。

“公主请上轿,可别误了时辰。”压下莫名的不安,祁澈冷了声调提醒道。

木婉约手心一卷,越过冷如冰的祁澈,轻缓地提着脚步迈下平台,幽怨地念了一句,“祁澈,你真的爱过我吗?”如果真的爱过,为什么可以将她忘得一干二净;如果爱过,为什么可以那么残忍;如果爱过,为什么眼中没有了一点点的眷恋。

六月的暑天,暗沉的天空消弭了热腾腾的暑气,暗沉的云朵遮掩了朝阳的光彩,残卷的风呼啸着袭过每一寸空气。望着那抹渐行渐远,拨开纱帘进入马车的纤细人影,祁澈不安地四处张望着,心蓦然地纠结起来,脑中充斥着一股蛮恨的力量在拉扯着他。

“王爷?”看着疯狂地冲向火炉,不假思索地将手臂伸入炉火中的祁澈,守在一侧的侍卫惊骇地大喊着。

“婉约。”手执着烧毁了一半的琥珀手镯,祁澈转过身,慌乱地望向一点点消失在宫门的列队,脚一抬,眼前一阵眩晕,高大的身躯直直地向后倒向围上来的侍卫。

“怎么了?”从高台上下来的慕容甄不明地大吼。

“王爷昏倒了。”侍卫战战兢兢地禀报道。

“还不叫太医。”慕容甄火冒三丈地怒斥,手足无措的侍卫才忙扶着紧闭着眼睛晕过去的祁澈。

铺满红绸的马车内,木婉约心口一痛,犹豫着伸手拨开帘幕,灰蒙蒙的天空飘下一朵朵寒彻骨的雪花,骇了满城恭送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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