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了,迟安泽独自一人站在书房的阳台上看着夜空。曾经他的母亲也是没日没夜的站在这里,期盼着父亲归来的身影,可是最终只等来了死亡。感情只会让人脆弱无助,他不要。
突然,隔壁屋传来一阵阵深沉而又急促的呼吸声。声音细细的,在安静地深夜里回想,搅得他心神不宁。
“张妈,张妈……”出了书房呼喊了几声却没有人搭腔,迟安泽只好自己走了进去。
诺大的床上躺着的小人儿不安地扭动着身体,额头上的汗珠顺着光洁的脸颊流向了脖颈。细密如羽扇一般的睫毛剧烈地颤动着,眉心紧紧蹙起。
这一切都在向他宣告,这个小女人很难受。
“爸,爸……我好难受,好难受……”睡梦中,张晓曦小声地呢喃着,浑身抑制不住的轻微颤抖。
难受也是你自找的不是吗,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却要闯进来。
他扯了扯嘴角,眼底的温柔被掩埋得很深。
“爸,爸……”张晓曦小声呼喊着,伸出的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粗糙的大手。
突然传来的温度让他有些不适应,自从母亲去世后再也没有如此强烈的感觉。内心好似被一块小石头激起了片片涟漪,他试图去反握住那双手,却在下一瞬间狠狠地甩开了。
这种错觉他不需要,感情更加不需要。
“少爷,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实在是太累了,所以不小心睡着了。”张妈急匆匆地跑了进来,看到站在面前的人吓了一大跳。
“李医生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一直高烧不退?”他俊眸冷蹙,呵斥道。
“李医生走的时候说了,夫人要是一直高烧不退的话要赶紧送到医院,不然会有生命危险。”张妈赶紧上前拿起一块干净的毛巾放在了张晓曦的额头上。
女人,难道你真的这么脆弱吗?
迟安泽轻笑一声,转过头对张妈说道,“派人送她去医院。”
在医院里整整昏睡了两天两夜,张晓曦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梦到一家人去了法国巴黎,他们在埃菲尔铁塔下拍照,在漂亮的餐厅里吃西餐。爸爸还取笑她吃相很难看,弟弟还在一旁跟着笑。
等睁开眼,看到四周一片洁白,她才意识到一切真的只是梦。可惜美梦是虚幻的,而噩梦却是真实的。
“夫人,你都好几天没进食了肯定饿了吧,我回去给你做点吃的,你先好好休息。”张妈替她理了理被子,悬着的心稍微放松了一些。
“嗯。”她点了点头,靠在那不知在想些什么。
门外,阿彪和手下的人守在那里,他们听从迟安泽的吩咐,小心地看守着里面的人,生怕出了一点纰漏。
不远处,一个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的医生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他的打扮有些怪异,跟普通的医生不太一样。
“等一下。”阿彪伸手拦住了正准备进去的人。
“我是过来检查病人身体情况的。”医生压低着嗓音,微微地低着头。
“为什么带着口罩?”阿彪狐疑地看了一眼,根据他跟在迟安泽身边多年的经验,总觉得眼前的这个医生怪怪的。
“最近流感比较严重,病人的身体很虚弱,流动的空气也会带动病毒的传播,我们要保证病人身体健康。”
“进去吧。”阿彪放下手,为医生打开了门。虽然觉得有些奇怪,可是这个完美的理由还是让他信服了。
听到门口的响动,张晓曦收回了飘远的思绪。她瞥了一眼来人,正准备移开时,来人摘下了口罩。
他是……学长!
“晓曦。”陆羽辰急忙走了上去,修长的腿停在了张晓曦的面前,深情地眸子紧紧地注视着她苍白的脸庞。
“学长,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张晓曦终于不再隐藏自己,叫出了渴望已久的名字。
“那天酒会之后我就认出你了,所以派人暗中注意你的动向。昨天我派出去的人说你中了枪,我就乔装到医院来看你了。”
“学长……”张晓曦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很想抱着学长痛痛快快的哭一番,把所有的委屈和苦水都倒出来,可是她不能。若是被阿彪他们发现了,到时候只会连累了学长。
“晓曦,你别哭,我带你走吧。我们从窗户那里跳出去,这里是一楼不会有事的。我的人在外面接应,我马上就带你走。”陆羽辰伸出手擦干了张晓曦的眼泪,柔声安慰道。
走,她也很想走,可是弟弟该怎么办?
“学长,你快走吧,永远都不要来见我,就当从来都没有认识过我。”张晓曦推搡着陆羽辰,想让他快点离开。
“要走我们一起走,我知道你过得不快乐。”陆羽辰话音刚落,阿彪等人突然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