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故梦,失算
她的巾帼气节到底没被成全。就在中考前两个月,省里为选拔特招生要举办一次竞赛,她和他都入选,还分到一个小组。
她找到老师调组,老师说她思路偏锋出奇,他则是稳中求胜,两者正好互补。老师问她想调组的原因,她说不出个所以然,不过,她想他那么讨厌她,应该不会喜欢跟她一个组吧。当下她便说自己是担心他可能也有自己的考虑云云。老师太尊重她的意见了,马上就喊了他来,他对着老师十二分的恭敬:“老师,我服从您的安排,当然我也尊重慕容雪同学的意见。”奶奶的,阴险!绝对阴险的人!老师领会了他的意思,转头便又问她为什么要调组,她憋着终究还是说不出口,罪孽!真是罪孽!深重的罪孽啊!
放学后,他们留在自习室一起做真题直到八点,总是别的组都讨论得热火朝天,而她和他之间却只有突兀的寂静,他们机械地对题,改题,然后继续做题,日复一日便是这种对她无疑凌迟的折磨。
受不了沉闷的她,出于报复忍不住就起了些自己的小心思:她会故意把他的题批错,她会故意把他的书碰掉,她还会故意把书包重重地甩在桌子上震得他的头发一颤一颤……她叉着腰等着他的发作,然后她就可以挺直了小脖颈,白他一眼,尽情地幸灾乐祸了。可是,失算,都失算了,她等来了一片空无。他不会跟她辩解,也不会跟她要道歉,更不会看到他的眉头能皱一下,总之,秤砣掉进棉花里——没响!
她实在不甘心,中考前的一个多月,她极尽其能,充分利用了她的职权与他为难:她会不等他就把英语作业送到办公室;她会把他的试卷当作无名人士的只放在讲台上不发给他;她会串通其他课代表把他的作业混杂到其他班级……看他着急,虽不免会有些不安和愧疚,但一想起他的桩桩恶行,她便立马心生了愤愤把那心虚的心填得满满实实!只是后来,这些方法好似没了效果,已经习惯了作业和试卷失踪的他,就又恢复了他本来的沉寂和不露声色。没有对手的独角戏也实在有够无聊,最后,看不到反应的她只好悻悻作罢。
对于她来说,那几个月实在是太憋屈了,怒火和不甘充斥着身体,日益膨大,却找不到发泄的出口,好难受!尤其是每每看到他那副目中无人的表情,冷艳高贵的步态,她多想自己哪怕是根鱼刺卡在他嗓眼里,或者是个香蕉皮滑他个狗啃屎,即使或者只是一粒小小的沙,“呲”一声,吹进他眼里,不奢求别的,只让他有一点点的不如意就能心满意足。
咳,只能说,她从来没有那样恶毒过,当然,也从来没有那样失败过。那些日子,是那样的黑暗,简直是她人生的耻辱。
几年后的后来,他没少拿这些事情来取笑她,说她这点点的小阴谋常让他忍笑忍得很难受,他会搂紧她并不忘记顺便嘲笑一下她的胆小如鼠。
哦,是那件事,她怎么能那么没种?!说好的巾帼气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