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有房有车长得帅我就做你女朋友。”宁雪站起身来，蹲得久了站起来稍稍有些站不稳。
“这好办，明儿个我就去韩国整个容好了，哈哈。”李维扮了个鬼脸，冲着宁雪吐了吐舌头。
“那倒不用，只要你别让我和你一起还房贷就好咯。”宁雪很直接的说着，话说完还没一会儿又接了一句。“自己赚钱哟。”
自己赚钱？李维还真没尝试过，反正每天衣食住行一概用卡，卡里没钱了就发个消息给家里。再说家里的钱不就是自己的吗，有什么不一样。“找ATM机去取好咯，你说吧，想要什么样的房和车？”李维摆出一副阔少的姿态对宁雪说着。
“都说了要你自己赚钱。”
“是啊，赚家里的钱。”李维一提到这个就有些沾沾自喜，在国内自己经常去父亲的公司打工，与其说打工不如说是搬了把椅子坐在墙角呆上一天，能赚到的钱都够花一段时间了。
“那你打算一辈子啃老族呀。”宁雪努了努嘴，显得对李维的态度有些厌恶，转身便先去了客厅。
李维急忙跟上去，双手插在裤子后面的口袋里，一晃一晃的走着。
“当然不会啃一辈子。”
“不信。”宁雪很干脆的答复道，说着话的时间她已经坐在沙发上，把堆在地上被弄得乱七八糟的被褥和靠垫拽到沙发上。
李维蹲下身子帮着宁雪整理沙发上的简易床铺，不过他的目光却一丝也没有离开过宁雪，低着头拉被子的宁雪自然也不会注意到。
“那我就自食其力去养你好了。”李维抓起靠垫丢给宁雪。
宁雪接过靠垫，掸了掸，摆放在身旁。“你别自己把自己给饿死就好了。”
“你不信？”李维一把抱着剩下拖在地板上的被子，堆在沙发上，一屁股坐了上去。
“不信。”宁雪又用很简单的两个字回答着。她一手拽住李维身下的被子，却怎么使劲也抽不出来。
李维把身子朝后靠了靠，任凭宁雪在一旁使劲也拽不出被自己坐在屁股下的被子。宁雪见李维是故意的，也就干脆松了手。“那你睡外面好了。”说着站起身，顺手抓起放在一旁的靠垫，做出要砸向李维的姿势。
“你还想我伤口再裂开来呀。”李维赶忙夺下宁雪手里的靠垫。
宁雪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就朝卧室走，李维抱着从宁雪手里夺下来的靠垫也跟了上去。突然宁雪停在了房门口，猛一转身，差点儿李维没停下步子就撞上了她。
“你不是要睡外面的吗？”宁雪一手撑在门上，把身子斜着堵着门。
“冬天的晚上很冷。”李维把靠垫塞回到宁雪怀里。“睡觉当然更冷啦。”
“别找这么荒谬的借口，你想和我睡一起就直说。”宁雪把靠垫砸到李维的胸口，回过身坐在床上。
宁雪租的公寓其实并不大，只是因为摆放的东西不多才显得房间很空很大。一间客厅，一间卫生间，以及靠近阳台的一小块地方是厨房，虽然什么厨房的设备都没有，不过那靠墙角的冰箱还是证明了那里就是厨房。而宁雪的卧室倒是显得满充实的，一张铺着白色床单的床，一张写字台靠在床头抵着墙，一扇衣柜几乎占据了整个房间的空间。
“我可没说，不过既然你这么要求我也只好顺从啦。”李维凭借着国中练就的三寸不烂之舌把宁雪说的是一愣一愣的。
“你！”宁雪已经找不出什么词来说李维好了，厚颜无耻也许最适合他。
李维挠了挠头，靠在宁雪边上坐在了床下。“睡吗？”
“要睡你睡！”宁雪因为说不过李维，反倒显得有些不耐烦得冲李维吼了一嗓子以示警告。不过她怎么也没想到李维的脸皮的厚度早就超过了她的估测。
“要睡你？这怎么好意思呀，嘿嘿。”李维摊了个笑脸，笑得有些阴阴的。
宁雪用了的用手肘捣了李维一下。“你在胡说我就搧你了！”
听宁雪这么一说，李维突然觉得脸颊上又隐隐作痛着。“不开你玩笑了。”
“你这是在开玩笑呀！”宁雪嘟着嘴憋着气把头扭到一边，背对着李维。
“当然是玩笑啦。”李维赔了个笑脸给宁雪，虽然笑得让宁雪觉得很尴尬也很无奈。
“你是怎么想的起来到国外的？”宁雪把头转了回来，问着李维。
李维见宁雪的火气稍稍熄了些这才舒了口气，不然得罪了宁雪自己的脸又要遭殃了，他想了一会儿，回答着：“我爸嫌我在国内太麻烦就把我丢出来了呗。”
“这样啊。”宁雪的回答有些冷淡，紧接着她又说道：“你有一个好爸爸也不错了，毕竟能出国的不是很多嘛。”
好爸爸？开玩笑吧，李维皱了皱眉头，他实在是想不到自己的父亲有什么好的地方，摆在自己面前能看到地方都是那种让自己恨得咬牙切齿的事情。“那是他为了把我这个麻烦丢出去的！”李维有些情绪激动起来，说话的语速倒是没变，但是每一句话里都像是蕴藏着火药，随时都会被点燃一样。
“在怎么说他也是为你好的吧，不然送你出国上学干嘛，不是浪费钱吗？”宁雪说着，她的话和李维相比简直就是两个极端，一个火热的一触即发，一个冰冷的寒风刺骨。
“呵，反正他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做呗。”李维冷笑了一下。
“那你不会自己安排自己呀？”宁雪好奇的问了一句。
李维突然回想起这所谓自己安排，话说的好听叫自己安排，实际上幕后操作的人还不是一样不是自己吗，这和傀儡有什么区别。“哈哈，有人帮安排好了的堂皇大道。我又干吗要去走泥泞小路呢。”
李维停了停，开始自顾自的发起了对父亲的种种牢骚。“他就是独裁者，为了自己的面子可以丝毫不顾及别人的感受。他一定要我按照他规划好的方式去活着，难道不这样我就活不下去了吗？”
“是吧。”宁雪好像也陷入了沉思，半天不说话，这一瞬间的气氛显得很紧张很凝重。李维等着宁雪开口打破这沉默，而宁雪也是等着李维，两人就这样相互等着，对视了一眼。
李维觉得刚才的话好像说的过了些，毕竟对宁雪说这些，也难免会引来沉默。
“你呢，为什么要出国的呢？”李维咽了口气，干脆还是由自己来打破沉默的屏障。
“不知道。”宁雪把身子朝后一仰，平平的躺在床上。
“不知道？那你还知道什么吧。”李维把对于父亲的种种怨念全部憋了下去，稍稍表现得自然些的问着宁雪。
“睡觉。”宁雪扭了扭身子，朝床头扭了过去，蜷缩着身子，躺在那里，看着坐在地上的李维。
“好吧，睡觉。”李维站起身来，若有所思道。
“你还是去沙发上睡吧，好吧？”宁雪微微扬了扬嘴角笑了下，随手把被子披在身上。
李维摇了摇头，耸了下肩膀，这才把头从右肩转了过来，微微眯着的右眼依然能看出那深邃的瞳孔里躺在床上的宁雪的影子。“那你睡吧。”说着顺手关了灯，带上了门。
门啪嗒一声关上，李维却再没动过，身子有些轻飘飘的，好像浮在云间。他攥了攥拳头，上下牙齿间发出咔咔的摩擦声。“我就自己活给你看！”李维在心里暗自念叨着。
这一夜，李维没有合眼，独自坐在楼顶的天台。双手搭在弯着的腿上，满地熄灭的烟蒂还散发着淡淡的烟草味。今夜没有星星，也不曾看见月亮，只有那如同深渊而不见底的漆黑。虽然李维不愿去想起自己的父亲，可是每每一支烟熄灭后，脑海里重现的都是那高高在上的独裁者一般的父亲的身影。
没有过多的感想，有的只有一而再再而三无声的怨念萦绕身边。
而天台下，宁雪的卧室里还亮着灯。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