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鸣三遍,太阳还未出现,东方的天空放出蒙蒙的光线。整个世界依然沉浸在梦乡之中。华夏中西部的秦岭山脉屹然耸立在天地之间,在暗淡的光线中更显雄壮高大。春分已过,清明未至的时节,气温已经回暖,大地复苏,各种植物纷纷复苏,争先恐后的冒出了绿芽。夜里降了一场小雨,洗刷掉了空中的各种灰尘。空气清新动人,深吸一口,仿佛能让肺部感受到氧气的甘甜。
小县城马路边上的店铺绝大部分大门紧闭,只有部分卖早餐的饭店里传出灯光,他们已经在准备早餐了。昏黄的路灯照着空旷的马路,偶尔快速驶过一辆疾驰的汽车,转眼之间就跑了个没影没踪。路上空无一人,只有五六十岁的大爷在打扫卫生。大爷是这个街道的环卫工人,每天都这个时间清理这条街道。远远的看见远处跑来一人,到了近前,此人对大爷挥挥手“早啊,李大爷!”
这人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身体已经长开了,一米七左右的身高。因为两道剑眉浓而不粗,鼻梁高挺,双眼炯炯有神,嘴唇紧闭,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好一个阳光少年!
“你也早上好啊,小王!”大爷笑着回复到。他自从第一次早餐遇到这个少年跑步路经此地,已经两年多了。除了寒暑假和某些周末。每天都能遇到这个孩子。两人虽是路人,也是神交已久。在距离第一次相遇一年多后,两人正式认识了。少年知道环卫工人姓李,喊他李大爷。李大爷知道少年叫王自在。平时都亲切的喊他小王。少年身着黑色的背心,灰色7分裤,脚上穿着回力牌运动鞋。没有穿袜子,貌似袜子这种易磨损的快速消耗品对少年来说有点奢侈。这种20块人民币一双的鞋子已经很少见了。鞋子很旧,却很干净,鞋面已经起毛。鞋子前面赫然还有个补丁。鞋子很旧,脚步却很轻盈,步履间充满节奏感。少年跑的很轻松,每一步间距都一样,修长的双腿充满爆发力,每一步的间距都很大,双腿弹动之间,每一步双脚都会有一个短暂的离地凌空。看似写意,速度却不慢。
两人也就遇到时打个招呼。招招手,少年脚步未停,一个招呼打过,少年已经跑向远方。看着少年渐远的背影,眼神中充满了欣赏。“真是个有毅力的孩子!”李大爷感慨道。
王自在是太县一中的高中生,今年高三。从他们村到城里读书已经快三年。自从离开父母,到县城里读高中,每天沿着这条路跑步,他的目的地是三四公里以外的滨河公园。太县城位于秦岭山脉中,群山围绕,溯河绕城流过。滨河公园就位于溯河边,山脚下。公园依山庞水而建,里面有很多健身器材。这个公园是太和县内不多的便民公共设施之一。是王自在的固定健身地点。
到达滨河公园后,王自在全身微汗,已经活动开了。在开始打拳之前要舒展筋骨。王自在首先做的是杠上压腿,将左腿架到健身器材上,双手抱脚,上身下压,压到底部停留5秒钟后复原。如此三组后换右腿。右腿依法炮制后提升脚的高度换左脚。最后一组杠上压腿时,脚的高度已经超过头部了,支撑腿立的笔直,上身贴紧拉伸腿,体味那种酸麻的感觉。王自在自由崇拜武林高手,除了读书,就喜欢武术。运动完的那种酣畅淋漓和肌肉的酸胀感力量感让他忘记了辛苦,乐此不疲。然后弓步压腿,附身压腿,双臂拉伸,劈大叉,劈小叉。伸展运动完成后进行力量训练,60个快速俯卧撑为一组,完成4组。引体向上12个为一组,依旧是4组。王自在15岁的时候就能做达到这个标准了。今年17岁了,依旧是这个标准,相对于耐力,他更需要的是爆发力。每个动作做的都很快,体味那种力量爆发的感觉。
完成这些运动以后,天色已经发亮了,五点半左右的早晨,太阳公公露出了它红彤彤的笑脸。俯视着大地。公园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王自在来到公园里靠近塑河边的小树林中开始练拳,树林不大,树却不小。每株都有水桶粗细了。空地上铺着空心的地砖。树林和溯河边有个环形跑道,跑道边大树下设有石椅,这里是年轻人幽会的圣地,平时白天常有年轻的情侣在此旁若无人的缠绵悱恻。这个时间还早,除了忘记吃药的,没有情侣在这个时间到这里谈情说爱,平时这个时间空无一人的小树林,是王自在一人的天下。今天他来到这里却发现了于往日的不同。一个身着宽松白色练功服的老者已经在这里练拳了,老者胡须头发洁白如雪,打的是太极,动作圆润,舒缓,颇有大家风范,王自在不懂太极,只是感觉此人水平很高。
走到一边空地上,王自在径自打起拳来。他打的是少林长拳。长拳在查、华、炮、洪、弹腿、少林等拳种的基础上,根据其风格特点,综合整理创编而成。王自在的长拳学自他的父亲王军民,跟表演用的长拳虽然有所不同,但是既然是长拳都具有相同的特点。姿态舒展大方,动作大开大合,灵活快速。出手长,跳的高,蹦的远,刚柔相济,快慢相间,动迅静定,节奏分明。一招双抄封天为始,紧接着冲步双掌,回首双刁、魁星踢斗、进步冲捶..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快速准确,说不出的好看。这套全王自在从10岁至今,已经打了7年。可以说每招每式已经深入骨髓,成为了本能。一旦开始打拳,王自在便如同变了一个人,专心致志,不闻外物,整个人锐气四射,如同一头敏捷的豹子。最后回压收式,全身放松,动作完成。王自在全身大汗淋漓,说不出的舒畅,如同炎热的夏日被清风吹拂;又如同寒冷的冬季被火炉烘烤。没有这种经验的人很难以体会那种感觉。王自在收功后并没有立即结束,双眼微闭,体味那舒畅的感觉,回味自己的一招一式,反省自我,平心静息。
这是王军民要求他养成的习惯,习武者体健,那种充满力量的感觉容易让人自我膨胀,迷失自我。故多有习武者好勇斗狠。王军民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用这个自我反省,平心静息。修身者必养性,否则容易好景不长,难以大成。
十息一过,王自在睁开双眼。锐利的气息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又变成了一个阳光少年。赫然发现打太极的老者正慈祥的看着他。眼中欣赏的意味毫不掩饰。老者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扎着马尾的少女。少女穿着红白相间的运动服,穿着耐克跑步鞋。修长白皙,如同天鹅般的脖颈下挂着白色的耳机,微湿的刘海显露出她刚刚跑完步。少女大约十六七岁之间,整跟老者并排而立,也睁着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他。王自在未及弱冠,心思纯净,平时除了练武就是读书学习。懵懂少年血气方刚,对漂亮的美女天生抵抗力低下。哪里见过如此阵势,不禁“老脸”一红,强撑住场面,冲老者和少女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便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