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有在外表现过一丝丝想要引导宋家和谢家不和的意向?”
千翡回忆了一下,似乎……,之前是有过那么一次,那不是想要给宋文婷灌输谢姝澄的难缠嘛。
“那就是了,你的心思,总会有人看出来,也总会有人帮着你实现的。”
“你的意思是,有其他人帮着兴风作浪?”
“……娘子这个词用得极传神……”,江离然失笑,“娘子不可小视你如今的影响力哦,江家少夫人在别人眼里,已是需要讨好接近的,因此娘子的意愿,并不会有人拆穿,反而会顺着让你如愿达成。”
“……”
千翡呆住,是这样的吗?事情会如此顺利,是托了她身份的福?其实是托了江离然的福?
愣愣地傻了一会儿,千翡忽然回过神,“不对,这不是关键,我是在特意挑唆谢家和宋家的关系哦,我是故意的,我就是……,就是瞧着谢家不痛快,你……”
千翡舔了舔嘴唇,自己给自己抹黑其实还蛮难的,说不出口啊,她想知道江离然对此作何感想,毕竟这举动已经不是纯良贤淑的女子该有的了。
结果江离然斜了她一眼,“娘子还需努力啊。”
“啊?”
“若是想要谢家和宋家不痛快,其实还可以更加雷厉风行又神不知鬼不觉的,比如说,宋文轩不乏倾慕者,其中又有些跟宋文婷走得比较近的……”
“你快别说了。”
千翡直接上去捂住江离然的嘴,这也太可怕了,江离然若无其事地在说什么匪夷所思的话来?直接将他上一世感觉给带出来了。
掌心感觉到一阵湿漉漉的,千翡如同着了火一样赶紧将手拿开。
“我也不过这么一说,只不过,娘子想要做的事情,该是都有你自己的理由,我这人其实很没有原则的,娘子做的,必然都是正确的。”
“……”这什么鬼道理?
千翡看着江离然一本正经地胡扯,温柔地笑着问她可需要自己的帮忙,千翡赶忙摇了摇头。
原本还担心自己的作为会不会在江离然的眼里令人唾弃,可千翡也不想瞒着,所以才找了个机会同他说,没想到江离然非但不觉得什么,反而有些嫌弃自己的手段幼稚。
所以他曾经说过,自己的心肠太软了这话,居然是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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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和谢家之间的摩擦似乎慢慢地升温,千翡密切地关注着,却不再参与其中。
如今的进展她已经是满意了,便不需要再添油加醋。
胡家的事情在晋西似乎开始渐渐被淡忘,说来也讽刺,那样一个曾经让人追捧艳羡的家族,说败落就败落,除了引得一片唏嘘声,居然都不曾留下太多的影响。
日子该过的还是要过,慢慢的已是没人再提胡家的事情,那只不过是一个失了运势,做错了事情的下场罢了。
千翡仍旧会不时地去外面应酬走动,如今她的邀约十分多,然而江离然却说了不用都赴约,只随着自己的心思便是。
于是千翡只挑了一些没什么可能引起冲突的人家去了,权当做是放松心情。
“何夫人府里竟然有齐大家的真迹?我以为晋西除了海家应是见不到了,没想到啊,何夫人可是藏得也太深了,这是在同咱们见外呢。”
“月龄姐姐说的哪儿的话?我有什么好东西还会瞒着你们?这幅真迹,也是我家老爷前两日才拿回来的,说是用了一幅别的换来的。”
“换来的?能换到齐大家的真迹,又该是多珍贵的东西?何夫人可是能同我们说一说?”
千翡抬头去看墙上小心挂着的画卷,齐大家的仕女图在国朝无人不知晓,兴许才华横溢的名家都有些怪癖,这位大家也不例外,所作画卷随性得很,且从不肯作肖像画,又言明他所画的仕女都是有参照的。
国朝还因此盛行了一阵以神似齐大家仕女图为美的风气,也算是影响深远。
齐大家的画确实珍贵,千翡有些走神,她记得夏府里曾经也有一幅来着,后来……,后来让她和三哥哥开开心心地给糟蹋了。
还记得爹那会儿想要将他们手里的墨给生吃了的表情,痛心疾首又没有任何可补救的法子,恨不得嚎两声才解气。
“说实在的,其实我也没弄清楚,老爷那日兴冲冲地回府,从书房里取了一卷卷轴又出去,再回来时手里便多了这个,我后来去书房瞧了,也没少什么,只是之前老爷信手买下的一幅诗词倒是不见了,不过应该也跟它没什么相关的。”
“什么诗词?莫不是也是出自名家之手?”
周围的女眷有些好奇,何家不过是个寻常略富足的人家,怎么又是齐大家的真迹,又是什么诗词,怪不得今日要请她们过来散心呢,原来是想显摆显摆来着。
“当真不是什么要紧的,我虽是平日里对那些诗词歌赋并不精通,可还是有些鉴别的能力,那诗词我瞧了,落款压根儿不认识,单只一个‘苏’字,也不知道出自谁的手。”
“‘苏’?何夫人可是瞧仔细了?当真是落了个‘苏’字?”
何夫人吓了一跳,一直安安静静的江家少夫人好像忽然听到什么严重的事情一样,她点了点头,“应该……应该不会错的,那个‘苏’字十分别致,我却是印象深刻。”
苏……,是景云苏?他的一幅诗词可以用来换齐大家的仕女图了?
千翡皱着眉头,不可能扬名扬得这样迅速,若这事儿是真的,那只能是有人瞧中了景云苏的潜力,在提前搜罗他的作品。
不过这也说明,景云苏,约莫要跳入人们的视线当中了。
景家的遗孤,光是这个身份就足以让人高看,景家在国朝的影响力非同凡响,然而若干年前的一场文字诬陷,让满门忠良,为了国朝的兴盛培育出了多少可用之材的景家一夜之间抄家灭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