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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神眼郑

清未民初,城关镇有个私塾先生叫郑世杰,这个人有个特殊的本领:察言观色。只要你往他跟前一走,说不上三句话,他就能说出你是干什么的,一点都错不了。就为这个,不少人从很远的地方过来跟他打赌,他从来就没输过,不少人都叫他“神眼郑”。

这天,郑世杰正在家里看书,外面进来两个人,一个胖一个瘦,胖的穿个马褂戴个墨镜,瘦的小衣襟短打扮。两个人进门就问:“哪位是‘神眼郑’?”郑世杰赶紧迎上去:“啊,在下就是郑世杰。”两个人一见,开门见山:“今天我们哥俩专程来找你打个赌,你要是能说出我们哥俩是干什么的,我们给你十块大洋,你要是说不出来,就给我们十块大洋,怎么样,敢打这个赌吗?”郑世杰一笑:“郑某愿意奉陪。”说着,就打亮两个人。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那个胖的看穿着象个买卖人,可说话腔调又有点不象,那个瘦子看穿着象个练家子,可看他一步一动又不象有什么功夫。郑世杰犯难了,把两个人让到里屋,边聊边看。这一聊一看不要紧,郑世杰心说更没底了,这两个人谈吐不俗,三教九流五行八作,什么都懂,什么都明白,郑世杰说文,那两个人给对文,郑世杰说武,那两个人给对武,都快到中午了,郑世杰也没看出这两个人到底是干什么的。郑世杰心说,看来今天自己是输了,干脆先吃饭,要是还看不出来,就给他们十块大洋算了。想着,郑世杰就吩咐人上菜上酒。

不大一会儿,酒菜上来了,三个人边吃边谈。瘦子说:“郑先生,这回你输了吧?看不出我们是干什么的是不是?快给我们十块大洋算了。”郑世杰知道自己输了,可嘴上还没认输:“那不一定,等你们吃了饭,我就能说出你们是干什么的,要是看不出来,我自然会给你们十块大洋的。”说着,就给两个人倒酒布菜。两个人很得意,知道这回是赢定了,就放心大胆地喝起了酒。喝着喝着,两个人可就有点忘乎所以了,胖的摘下眼镜,揉揉腕子,两手用力一握,伸出右手掌一边在桌子上蹭一边往郑世杰身后看:“怎么样,郑先生,这回你没救了,快低头认了吧!”瘦的一听,站起身来提提裤子,两手握拳往桌子上一按:“是啊,我们等得都不耐烦了!”郑世杰一看,哈哈一笑:“二位,你们是干什么的我看出来了!”两个人一愣:“什么?你看出来了?我们是干什么的?”郑世杰站起身,一指胖的:“你是衙门口行刑的刽子手。”又一指瘦的:“你是衙门口给死刑犯收尸的,对不对?”两个人一听,眼睛瞪得老大:“不对呀,我们没露馅啊,你是怎么看出来的?”郑世杰跟胖子说:“你刚才捋胳膊挽袖子在桌子上蹭手掌,那就是磨刀呢,你老往我脖子后头看,那就是要朝我脑袋下家伙呀!”又对瘦子说:“你一听胖老兄要下家伙,赶紧站起,握着拳头往桌子上一按,那就是挣口袋准备收尸啊!你们装得再好也不管事,你们最后那两句跟那几个动作都是职业习惯!”两个人一听,得,给人家十块大洋走人吧。从那以后,“神眼郑”的名号在城关叫得更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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