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记事以来,女娲还是头一次产生这样的感觉,天空之中,那黑云形成了一个漩涡,云层越积越厚,仿佛头顶之上悬了一把利剑,随时都有可能落下来,结果了自己的性命。
死亡的威胁,原来就是这样的感觉?
女娲的脸色显得有几分苍白,人族已经出世,她的道圆满了,本就是天道境巅峰的存在,封妖碑也已经除名,更进一步,那自然就是超脱。
没有人告诉过她,突破大道境,居然还会遭来天劫,而且看这样子,似乎这天劫还异常的恐怖,威胁到了她的性命。
苏航问她怕不怕,她能不怕么?只是,就算是怕,也不能说出来。
“这一劫,只是天雷么?我该如何应付?”女娲对着苏航问道,对于大道劫,她是一无所知,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准备,如此仓促应劫,她心中无比的忐忑。
苏航抬头看了看天,他也没有经历过大道劫,但对于大道劫,他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
“一会儿原罪会降临,你安心对付原罪,剩下的,都不用管!”苏航只道了一句。
“原罪?”女娲愣了一下,很显然,并没有听说过这个陌生的词。
“轰隆隆……”
正当苏航要说什么的时候,天空中传来一阵霹雳,随即,几个身影从那黑洞之中缓缓落下。
领头的是一个人身蛇尾的女人,一袭白衣白裙,美轮美奂,貌似天仙。
女娲一看,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了,这人竟然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看似并无半分差别。
“这是……”女娲微微张大了嘴巴。
苏航道,“那便是原罪,你的劫,胜了她,此劫便算是过了!你小心应付!”
大道境会诞生原罪,所谓大道劫便是原罪劫,修士最大的劫,其实就是自己,只有胜过原罪,方能算真正的超脱。
原罪之战,苏航无法插手,也帮不上忙,只有靠女娲自己,此时苏航所在意的,却是女娲原罪背后那两人。
他早已料到女娲突破大道境,玄黄界主必定会介入其中,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些存在居然和原罪一同降临。
那两个男的,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看上去应该已经有些年纪了,瘦高的老者,长眉白须,两条眉毛几乎都要拖到了地上,而那矮胖的老者,长得就像一个窝瓜一样,无眉无须,头顶无发,看上去颇有几分怪异。
未等苏航开口说话,便见那二人分别上前一步,对着女娲一拜,“长眉(无名)见过娲皇!”
女娲愣了一下,此时目光才落在这两个陌生男子的身上,“你们见过我?”
二人闻言,脸上都有些发窘,咱这见过可不是见过的意思。
长眉老者道,“娲皇今日超脱玄黄,可喜可贺,我二人乃玄黄界护界使者,本该网开一面,但职业在身,不敢违背,往娲皇见谅!”
女娲闻言,眉头一皱,“你二人也是来阻我破道的?”
从这老者的话中,女娲如何分辨不出来,这两人都是来者不善!
二人微微颔首,显然是承认了来意,苏航在旁边听了,一双眼睛微微的眯了一下,一个原罪,实力几乎与女娲不相上下了,女娲想要应付她,都不知有几分胜算,现在又来两个高矮胖瘦,如何能够敌之得过。
“尔等既然是玄黄界的护界使,何以与原罪混在一起,趁人之危?”苏航开口道了一句。
这时候,胖老头无名转而往苏航看了过来,“我等护界使的职责,就是监管这一界,阻止这一界众生超脱,何来趁人之危,若娲皇今日能真正超脱,我等自会将其原罪押回创界山,关押于天罪之中!”
一席话,说得那叫一个大义凛然,苏航听在耳里,却是轻笑了一声,“好好的玄黄界,何时又冒出来两个护界使?女娲已经从封妖碑上除名,算不得这一界众生,你二位怕是管错了地方,还是请回吧!”
两人闻言,眉头都轻轻的皱了皱。
长眉看向苏航,道,“我知道你,你叫苏航,一个不守规则的下界修士!”
“真难为二位,还能知道我的名字,苏某受宠若惊!”苏航直接道。
长眉那两条眉毛微微的抖动了一下,“我二人乃受天命来此,希望你不要妄加阻拦,娲皇的劫,该由她自己去度,不该由你插手,你若插手其中,后果且自负!”
言语之中,带着几分的威胁。
苏航闻言,轻轻的笑了一下,“她的劫,当然该由她自己去度,但是,不是她的劫,或者说,有人想在她渡劫之时搞事情,我却是不得不管,你二位觉得呢?”
“你什么意思?”无名问道。
苏航道,“我相信你二位都是聪明人,肯定知道我在说什么,别怪我丑话说在前头,今天女娲能够安然渡劫还好,若是中间有什么差池,我只能拿你二位,向她哥哥交代了。”
苏航的话音落下,长眉和无名的脸都瞬间黑了下来。
狂妄!太特么狂妄了!
这是在威胁我们么?明显就是啊,明明知道我们是上界下来的特使,居然还威胁我们,这未免也太猖狂了些吧?
这时候,长眉黑着脸道,“我等奉上界之命行事,还用不着你在这里指手画脚,你管得太宽了。”
苏航冷笑了一下,“无妨,反正我认定了你们二人,就单找你二人麻烦。”
“哼!”
无名在旁边冷哼了一声,“且等她能渡过原罪劫在说吧。”
苏航淡然一笑,并不言语。
那二人似也懒得搭理苏航了,长眉道,“这是你唯一的机会,是生是灭,全在这一战。”
这话,明显是对着那女娲的原罪之身说的,女娲原罪一副高冷的样子,先前一直没有说话,听了长眉的话,才微微颔首,直接从空中飘然而下,落到了女娲的面前。
山头之上,两个一模一样的女娲相对而视,苏航看着面前这二女,如果不是二人气质迥异,他几乎都难以分辨得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