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千躺在床上,他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体内的基因原核随着自己的呼吸,不断的吞吐着元气,很玄乎很奇妙。
楼下隐约传来小孩的哭闹声,不过似乎立马被大人捂住嘴巴,只剩下低声的呜咽。
这个夜晚注定无数人难以入眠,面对未知的怪物,失去网络通讯后的焦躁和彷徨,让人类陷入了一个可怕的困境。明天、未来究竟何去何从,没有人知道答案,或许时间能够告诉我们,或许当太阳冉冉升起,阳光洒落大地之时,这只是一场不愿回忆的噩梦。
白石千没有想那么多,因为他真的很困了,精神上的疲乏,让他很快沉沉睡去,随后他做了一个荒诞离奇的梦:
他梦见自己成为了一团光点,在一条很长的隧道里漂流,周围有很多模糊的景象,一闪而逝。他飘啊飘,最终来到一片古老的大陆,从光点变成了一个人类。
白石千的意识逐渐变得清晰,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和身体,以及周围陌生的环境,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回事?这是哪里?”他呼喊道。
话音刚落,远处一头模样怪异的独角青牛,撅着四蹄飞奔而来,速度之快比得上现代的汽车,只是呼吸间,由远及近冲撞到面前。
白石千想躲避也来不及了,他下意识的闭上双眼,将双手挡在脑门前,坐以待毙。可是他并没有受到丝毫损伤,独角青牛从他身体中央穿过,连一阵风都不曾刮起,恍若虚幻。
“哈哈,好玩吧。”小宝嬉笑的声音响了起来。
“小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白石千满头雾水。
“这里就是曾经的大荒!”
“大荒时代?”
“没错,以你的梦境为引,通过岁月之术将你的意识带到大荒,这里每一个生灵都是真实存在的,相对它们而言,你才是虚幻的,你只是一个不存在的旁观者。”小宝侃侃而谈,继续道:“你虽然凝聚出基因原核,获得了超乎常人的力量,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实战经验,现实中,如果遇到比你弱的虫兽还好说,如果遇到实力相当的,哼哼,估计被大卸八块的肯定是你。”
白石千知道小宝说的是实话,自己没有任何的实战能力,就连打架仅仅在初中发生过一次,如果要与虫兽战斗,十成实力最多能发挥六七成就不错了。
“接下来这段时间,你要好好观摩学习,看看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大荒时代,生灵间是如何搏杀。”
“一段时间?我要在这梦境里呆多久?”白石千捕捉到关键字眼,开口问道。
“满打满算最多维持四个月的时间,不过相对现实而言,只是一夜之间的事。”小宝回答道。
……
……
以岁月之术将意识带到大荒时代,白石千只是一个旁观者,就如同是在看电影一样,里面发生的一切他只能旁观,无法改变。但这终归是自己的梦境,他可以任意选择镜头,调解快慢来帮助自己。
白石千没有贪心去看大荒最顶尖生灵的搏杀,因为他的精神意识跟不上,即使将梦境放慢无数倍,他视觉所能捕捉的只剩光和影,那样根本毫无意义。
最后他选择了大荒中最擅长搏杀的生灵,也就是四凶之首穷奇,作为自己观察学习的对象。
从开始津津有味的猎奇心理,到枯燥乏味毫无头绪,白石千心中的焦躁可想而知,可一想到自己回归现实,即将面对的凶险和生死,便强压着性子看了下去。
渐渐地,他明白小宝的用意所在,观摩大荒生灵搏杀,就像古人摹拟动物的形态,取其厮斗之技能而创编为拳,也就是中华武术的形意十二拳。
观虎形练力,主统一气之吞吐,以虎有伏身离穴之势,扑食之勇而为拳。
观燕形练捷,主练一气之起伏,以燕子性敏而轻捷,有抄水特技而为拳。
……
观其行、摹其神、悟其意!
将大荒生灵的搏杀技巧,融于自身拳脚之中,以此来获得更强的力量。白石千有了明确的目标,学习起来更加认真卖力。
他找到穷奇捕食猎物的镜头,观它每次扑杀锁喉无不迅捷、沉稳,一击必中。而且穷奇拥有巨力,利爪往往将猎物拦腰抓断,不给丝毫挣扎的余地。
利用自身梦境的便利,他将穷奇猎食的镜头,放慢或加快,从多个角度不断仔细地观摩,去感悟当中的形意神,想要将其融入已身,可始终不尽人意,少了一种重要的感觉。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白石千几乎一无所获,可他整个人如同入了魔。
梦境中,历时三个月零二十六天。
当白石千看到阳光下,穷奇利爪上折射的光亮,脑海中灵光一闪,忽然低语道:“我明白了!”
同时,他从睡梦中苏醒过来,睁开眼,白石千双目凌厉,透露着一股自信。
他一跃而起,抄起放在枕边的唐刀,努力调整呼吸,使自己的精气神达到巅峰。倏地,他对着卧室的墙壁瞬间出刀,体内的基因原核也随之迸发出强大的力量。
熹微的晨光中,一道白练似的刀光闪过。
此刻,出刀之势竟如穷奇捕食,迅疾而不失稳健,直接将近20公分的墙壁划开一个裂口。
“成了!”白石千雀跃道。
他一直想将穷奇捕食之勇融入拳脚中,可始终不得其法,直到那抹刺眼的光亮,才让他明白,穷奇能瞬间生撕猎物,不单单是因为自身巨力,还需要锋利的前爪,两者缺一不可。
对于白石千来说,力量可以依仗体内的原核,但拳脚显然比不上凶兽的爪牙,所以他灵机一动,想到选择唐刀成为替代品。
出刀够快、发力够稳,这种瞬间拔刀伤敌的技巧,虽然出彩但绝没有这么大的威力,白石千之所以能够做到这个地步,是因为他将穷奇猎食之势的形意融于唐刀之中,虽然只是半点皮毛,却也非常了得。
“这……你……悟性这么好?”小宝的声调怪异。
它将白石千的意识引导进大荒世界,只是想让他见见血腥,增长些见识,省得对上虫兽时自乱阵脚,根本没指望能在短时间学到什么,没想到结果却出乎意料。
“多亏是在自己的梦境中,可以随心所欲的观察它们猎食战斗,剖析每一个细节,我才略有收获。而且仅仅只会这一招,虽然威力挺大,可短时间内最多出手三次。”白石千老实说道。
“很不错了,之前唐刀在你手中只能当棍棒耍,这一招施展出来,倒是挺有宗师派头,唔……虽然是假的。”小宝调侃道,“看来不仅是身体层次进化了,脑进化也开始了?”
白石千摇了摇头,说道:“我在观察穷奇的这段时间里,有一种特殊的感觉,仿佛穷奇就是自己的化身,有时候,对它的一举一动会忽然感到熟悉,所以学习起来更加的轻松?”
“错觉!一定是你的错觉!”小宝哇哇大叫,笃定地道。
白石千第一次见它这么大的反应,眼睛眨巴眨巴的,感到很不解。
黑色石珠中小宝乌黑的眼珠溜溜直转,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岔开话题道:“嗯,天亮了,你也该动身出发了。”
白石千也不是傻子,明显能感觉到小宝言语中的端倪,似乎有事情瞒着自己,不过他并没吭声,因为对方不愿意说,自己开口问了也是白搭。
“我决定先去趟学校看看。”沉默了一会,白石千说出自己想法。
他昨晚思考过,现在仅凭他一个人的力量,想要抵达更远的城市,是远远不够的,他需要加入一个团队,或找到帮手。
小宝看穿了他的心思:“你想找人结伴?”
“算是吧,你说过基因觉醒的肯定不止我一个人,如果能找到这样的人结伴而行,我想离开这个城市的把握会更大些,学校是我认识人数最多的地方了。”
“你自己决定吧。但是不得不提醒你一点,每耽搁一分钟,离虫兽大军降临的时间就近一分,你要有心理准备。”
白石千握紧手中的唐刀,郑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