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激撞在船身作的哗哗响声,翻出朵朵洁白雪花,江上两岸青山不断随船流向后退去,深绿色的群山仿佛在诉说它的孤寂,再向前望去便是水天相接之间,天水相接连成一片,再配合上江岸像是嘶哑般的猿啼一切仿入人间仙境——至少,在后世是看不到如此人间仙境。
白雾茫茫笼罩着江面,如同一层面纱遮挡着秀丽江水的容颜,一切都显得朦胧梦幻。一时间船上几人陷入沉默,一切都显得静谧起来,是剩下悄悄地呼吸声和哗哗流水拍打着船身的激流声。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夜墨眺望着远处的群山,似是无意识的呢喃道。
“……”站在一旁的谢罗烟身体一滞,似是被诗中美好意境所沉迷似,就连一旁的翠竹小绿也被诗中美好意境所吸引而呆住了。。
“……”余光撇撇谢罗烟呆滞的表情夜墨便知道自己这首诗“做”的很成功,嘴角挂起一抹诡异的笑,然后抬头继续仰望无边的天际,仿佛将要遨游于无边天空之上,唇齿微张,缓缓吐出下一首诗:
“天门中断江陵开,碧水东流至此回。
两岸青山相对出,孤帆一片日边来。”
语必,夜墨仍在眺望远处青山绿水,望得如此出神,仿佛那远处的群山真的有什么在吸引着他。
“……不知公子可否告知这两首诗的诗名,”第一印象很重要,夜墨给谢罗烟的第一印象实在是太坏了,直接将人家沉入江底不说,还差点让人家溺水而亡,之后夜墨的如此行径让谢罗烟直接在夜墨身上打上“登徒子”“淫贼”的标签。
知道如此夜墨也并不在意,转过身,潇洒的打开手中的折扇贴在胸前:
“这两首诗分别叫做无题和望江陵山,不知可否入姑娘法眼,”夜墨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不怕你说话,就怕你不说话。其实如果夜墨说出诗的真名那可就要穿帮了,因此夜墨很直接的换掉其中几个词,诗中的意境没变只是更加贴近此情此景。
“……”谢罗烟红唇微张,似是不敢相信的右手放在小嘴,她不敢相信如此卑鄙的登徒子竟然也会朗诵风雅之俗。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做的不好还请小生责怪,”夜墨合起折扇恭恭敬敬一副读书人行礼的模样。
“……”此时的谢罗烟心中可谓是五味瓶全翻,她不相信,这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小人的登徒子竟然会在他的嘴里说出如此大雅的诗句,而且一连两首诗竟毫无思考,这是自己在做梦吗?
“小生不才,做此诗怕是难登大雅,”此时的夜墨完全一副读书人的样子,岂不知他已经把读书人贬低成什么样子。
“公子诗才大善,小女子未能岂及,”谢罗烟如是说道。
“如此……也只好如此,”夜墨道,看看江面波鳞闪闪的水光再抬头看看挂在天边的午阳,估算一下,也大概是下午两三点左右。
“公子,到岸了,”船夫收起撑船的蓬蒿对夜墨提醒道。
此时的江流江岸吹起阵阵清风,岸边芊芊挺立的柳条随风舞动,似是妩媚着其俏丽的身姿。
“谢姑娘,今天多有得罪,还请姑娘原谅,”夜墨踏上江岸手拿折扇向谢罗烟歉意道,浑然不觉自己何时变成了读书人。
“哼~”谢罗烟冷哼一声便带着翠竹离开,如果不是看在这登徒子有如此诗才,谢罗烟连这声冷哼都不会给他。
“……”早有预料,夜墨不介意的笑笑。
“公子,我们要去哪里?”小绿站在一旁问道。
“我们先去酒楼看看,如果没有问题就回皇宫,”夜墨透过江岸斜柳看向太阳道,怕是回宫晚后,宫门锁闭不让进。这里不仅生产力低下而且交通工具也是十分落后,普通人只能步行行走,稍富裕的人家才有钱乘轿,骑马。
从江陵岸边到平京都城虽说不远,但走起来也是一段不小的距离,夜墨信步在通城古道,饶有兴趣的看着周围的林林草草,惹得小绿疑惑不已,她可没见过自家主子这么有兴致过。
“公子你看,那里有好多人,”不知走了多久,终到走到平京城门口,可小绿却突然小手指着面前不远处的一群人。
“哦?我们去看看,”夜墨顺着小绿手指方向看去道,反正还有些时间,闲着没事正好打发些时间。
“哈……你们这些楚凉狗,来我们华武就应该如此!”
城门口,一衣着华丽的青年踩着脚下的一个平民布衣。
“哈哈哈哈……三太子说的是啊!”听到三太子的话,旁边衣着甲胄的士兵也跟着笑哈哈忙拍马屁道。
刚走到人群外围听到这番话,,夜墨脸色一变,脚下不由得加快脚步挤入人群。
“哎哎哎,我说你这家伙……”旁边被挤在一旁的小伙子顿时不乐意了。
夜墨没有说什么,用蛮力挤进人群,突然他脸色一变。
那锦衣青年脚下的布衣竟然穿着楚凉的服侍,,那分明就是楚凉国的子民,而那趴在旁边地上似是其妻子的妇人正无力的痛哭,嘴角残留的鲜血告诉夜墨这妇人曾被人毒打。
“哈哈……贱人!”锦衣青年不断用力死踹脚下的布衣。
“住手!”夜墨愤怒的推开挡在身前的围观群众,大步向前道。
“吆,今天挺热闹的,又是谁打扰小爷的清净,”锦衣青年摇头晃脑的转过身看向夜墨。
看到夜墨衣着如此华丽,锦衣青年一愣。
“不知兄台是哪家公子,”锦衣青年扬起半边脸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
“放下你脚下的人!”夜墨愤怒的瞪着锦衣青年,就连他也不知道一向沉稳的他此刻为何如此冲动。
“吆,好大的口气,”锦衣青年听后不屑道,说着还踢踢脚下的布衣。
“三太子威武!三太子威武!……”旁边的甲士起哄道。
“说吧,你是哪家王工大臣的儿子,报上名来,”锦衣青年一副无所谓的说道。
“楚凉太子,夜墨,”眼睛冷冷盯着锦衣青年,一字一句道。
“嗨,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手下败将的儿子,”听到夜墨的回答,赵钊表情更加不屑,没错,敢在皇都如此无视法理的这只有这华武国的三太子赵钊。
“放下你脚下的人!”
“你让我放我就放,你算老几,”赵钊似是嘲笑道,然后右手猛然指向夜墨,对着众甲士大喊道:“给我打!”
“遵命,三太子,”听到赵钊的吩咐,众甲士纷纷讨好似得答道。
揍太子这种事情尤其是揍的是敌国太子,这种事情可是求都求不来的,众甲士都纷纷摩拳擦掌,目露凶光死死盯着夜墨。
大意了!夜墨咬紧牙关,看着对自己面露不善的甲士,他虽然可以动手安全脱身,但同时也像金銮殿中的那位承认了他会武功,这也是赵冢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夜墨死死盯着众甲士磨刀霍霍不断走向自己,突然心生出一种无奈。
“打!给本王打!”赵钊看着夜墨就要被拳脚相加突然乐道。
“殿下……太子殿下……”小绿被挤在人群外被急得手足无措。
砰——
拳头被狠狠地落在夜墨的后背,让夜墨一踉跄,差点没站稳跌倒。
“好好!打!继续打!”赵钊看的面色通红,手舞足蹈的欢呼道。
“遵命!”听到三太子的话众甲士更加卖力,纷纷对夜墨拳脚相加。
砰——
“嗯~”小腹遭受一击重拳,夜墨不由得闷哼一声。
砰——
砰砰——
“小子,让你嘚瑟,”一甲士重拳落在夜墨俊俏冷峻的俏脸咒骂道。
砰——
“哈哈,知道得罪三太子的下场了吧!哈哈哈……”
砰砰砰——
砰——
夜墨忍受着,像虾米一般弓着腰捂着小腹承受着,他要忍,他必须要忍,他要活下去!
“哈哈哈哈……”三太子赵钊的嚣张的狂笑不断的充斥着耳边,刺激着夜墨的听觉神经。
夜墨跪在地上紧紧攥着拳,他不是怕疼,也不是怕痛,他都是死过一回的人怎么可能会怕的这些,前世自己曾任务失败也曾被敌人疯狂折磨,肉体与精神,神经与灵魂,这些他都曾承受过,都熬过去了,如今身体抖如筛糠就是是没想到自己竟被一个落后几千年的愚人废物教训,而他竟然毫无反驳之力,他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
人群外小绿急得泪流满面,手足无措。
人群中可以看到每个人对夜墨指指点点,虽说不忍但还是有说有笑的交换着彼此的意见。
这一天天空高挂炎炎烈日却对夜墨如此黑暗,这一天他第一次尝受到了侮辱,他从没有想杀一个人如此的强烈:
有朝一日权在手殺进天下负我狗!
突然感觉头部一痛,夜墨瞪大眼睛不甘的昏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