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苏,如果重来一遍,我一定能做得更好,你信吗,相信我,我可以的,真的可以……
他甚至能感觉到眼角一酸,眼眶略微湿润起来。
到底,他错过了多少自己想要珍惜的时刻?
尉行云想,他不知道,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他是错过的,但这一刻,他唯一能确定的是,他再也不想错过任何,甚至更多的时刻。
而他也再承受不起错过的那种痛,很涩,很苦,很煎熬,想起来的每分钟,每一秒都是噩梦,每一个悔意都能让他想要时光逆流!
但他知道,不可能了,再也不可能了,唯一的,他此时唯一能做的,就是放下,然后做好每一刻,每一件想要珍惜的事情。
这一段路,其实不长,但对于尉行云来说,他却像走了那么那么久,久到他能品尝完所有不能掩盖的痛苦与失落。
这一路,太漫长了,在此刻的尉行云心里无比的漫长难熬,他急切地想要回到那个家,却不知道这轨道已经在不知不觉让两人岔开了路,再回去你我已是咫尺天涯,相守难相爱。
彼时,他们知晓,他和她已经不能再失去得更多了,也再无法承受失去了……
却没想到,多年后,彼此再想起来才发现,其实,他们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因为能失去的在这一天都失去了。
尉行云,你失去的是你重来的机会,而我失去的是一个女人的全部。
空荡荡的腹部,什么都没有,冉苏动了动纤长柔软的睫毛,抬头静默地盯了许久的天花板,白色的,很白很冷,她的双手甚至不用去触碰自己的下腹都能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
白得苍冷的容颜犹如盛开的冰雪,没有丝毫的温度,她没动,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如果不是病房里太寂静,司晴甚至以为她已经死了,死得连呼吸声都没有。
为自己脑海中的想法错愕了一下,司晴一身白袍,有些尴尬地轻轻咳了一声,上前握了握冉苏清瘦得只有骨头的手,温柔地磨蹭了几下,嗓音低柔地道:“饿了,我去给你食堂里热点粥。”
没有应答,那人流转了眼眸,怔怔地望着她,木然而冰冷。
她有些讪笑,低低地对着冉苏扯出一个弧度,仿佛很兴奋地拉着自己的白袍衣角说:“怎么样,苏子,我穿白袍是不是特帅气?我在美国的修完学业就接到这家省级医院的邀请二话不说地就回来了,你猜我是为了谁,哈哈,当然是为了你咯,咱们有好几年没见了,我想你了,苏子……你知道的,我一向对妇科情有独钟的,我母亲当年生我难产死了,我长大后就立志要为天下所有女人谋福利,绝不会让生产变成冒险!”
“可苏子……你这个笨蛋,如果你早点叫我回来照看你,我就是毕不了业了也会赶回来为你卖命的!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我非得让我内疚嘛?!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怀孕了,为什么……你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