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就这样一步一步的走在维格拉的街道上。走着走着,周围的建筑,人群越来越少;****的草地,野花。越来越多。
天很冷,风犹寒,但凌云亦不愿运气驱寒,因为有些寒驱不走。
他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对或错,甚至认为自己做错了的那种声音更大声。但有时候执拗的原因只有一种。光这一种就可以推翻之前所有的“正义”。
天空已经完全的暗了下来。郊外的星空渐渐恢复了他原本的色泽。深邃的星空似乎隐藏着人世间的所有大智慧,大秘密。
远方,一抹幽黄的灯火逐渐吸引了凌云的视线。他并没有艾米那样天赋异禀的视力,她看不太清那灯火照耀下的是什么,只能不断地去靠近。
临近些,凌云看清了那灯火下的神秘。那——是一座城堡。城堡很玲珑,小到看其体积根本算不上什么城堡,甚至叫为庄园更加的合适。可它就是有着这样的气质,让人看他第一眼的时候,就会觉得说——这是一个城堡。
在漆黑的深夜里,一盏灯火并不能让凌云知道它拥有怎样的色泽。但大概的看上去,会觉得那是一座充满沧桑的建筑。凌云甚至从其中感受到了一种让人安静宁心地力量。
那一盏灯就挂在大门上。凌云靠近一看,发现这盏灯非常的——古老。这并不是说他的样式,即使她的样式的确不是现代拥有的东西。但近几年到处都是复古的商品。这并不稀奇。而眼前这盏灯是从内到外,充满了岁月沉淀的痕迹。就连那灯火都是一样。有一瞬间,凌云甚至觉得那灯火已经燃烧了千年。
凌云甩了甩头。他也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奇特的想法。
古朴的大门并没有上锁,凌云想了想还是决定走进去。一是因为他有足够的好奇心,二是因为他不大想陷入无尽的麻烦之中。因为他很清楚,只要他回到天地过客的那一瞬间就会陷入到无尽的质疑与询问之中。
院内的有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路,直通城堡。而乱石之间长满的杂草。看来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人修理了。两侧也并不是如寻常人间修成草坪,栽种一些郁金香。而是肆意地生长着万物,草已经长得有半个人高了。
凌云径直地走了过去。
到了门前,凌云沉思一下。还是决定敲一敲门。因为他觉得毕竟灯火还在,应该有人。即使他眼前的一切都是这样的衰败。
“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
没有人响应。凌云用力地推了一推,没有想到竟推不动。看来是锁了门的。
凌云打算用上一些暴力手段了。想来这里没有人。也不算是什么无礼的事情。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对于里面有那么多想探索的预欲望。甚至连自己都没有察觉。
正当打算调运内力的时候。一个极其苍老的声音响起——从这扇结实的门内。
“谁啊····?”竟然是华夏语。
那声音虽说苍老但很有磁性。
“我路过这里,看到这里有一处城堡极为好奇。想进去看看。”凌云心里还纳闷着,再这样的地方怎么会有一个会说华夏语的老人呢?
门内并没有很快地给出答复。过了一会儿,门内传来了锁头和钥匙打架的声音。门吱嘎的一声推开了。
眼前这个老人竟然是一个华夏面孔。他真的已经很老了。头发白的晶莹剔透,脸上也布满了皱纹。不知道是幻觉还是怎样,凌云有点觉得他和这个老人的五官有那么一丝丝的像。若此时凌云足够留心于老人的神态,他会发现此时老人那微睁的小眼睛亦充满了惊讶,还夹杂着几分怀念的神情。也许是老人活了足够长的时间,他是那样的淡定。
老人身穿一身布衣衣服,没有什么样式,看不出来是过去的样式,还是现代的样式;看不出来是西方的样式,还是东方的样式。这很奇怪。
老人虽说很老了,但并不跟人一种枯萎了的感觉。
“老人家,打扰了。”凌云觉得自己有些无礼。想来此时也已经不早了。
老头摆了摆手。“既然来了,便进来看看吧。”老头说完话就转身走了。只是走得很缓慢。意思是说“跟我走。”
凌云跟了上去,并好奇的向四周看着。和外面的衰败完全不一样,里面的每一处都打扫的很干净,地板隐隐还能晃出人影。
“老前辈,为什么要锁着门呢,你平常不出去的吗?”凌云问道。
“不出去了,这个世界转的有些够了。把门一锁在这里等待着命运给我的答案,挺不错的。”老人说完后呵呵地笑着。
“可是外面却还点着灯火啊。”凌云有些不解。
“灯火为有缘人而点,这不,你不就来了吗。”
“我是有缘人?”
这是老人停止了脚步,转过了身,看着凌云。
“你是命中注定。”
城堡里的空间不大也不小。有很多很精美的瓷器以及雕塑。大厅正中上方有一个极为奢华的吊灯。水晶的,折射出很辉煌的光。
凌云十分的奇怪,敲门时,整个古堡都是漆黑一片的,而此时又灯火通明。
正中的大厅有一个环形楼梯,阶梯很长,直通二楼。
“我腿脚有些不好了。若想看,便自己上去吧。年轻人。”老人背着手,看着阶梯通往的尽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的前辈。”凌云微微欠身,一向无礼的他此时显得非常有礼貌。就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独自上了楼,在老人的目光之下。他感觉到,直到自己上了楼后,那老人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他向来对于别人的眼光十分的敏感,这算是他的职业病了。
灯都是开着的,他便挨个房间都看了看。这其实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因为凌云并没有做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但此刻却全无其他的想法。做事单纯,想法也单纯。
这的房间里大多数都是一排排空空如也的书架。书架十分的精致,偶尔几处还残留着墨水的痕迹,看来那是纵然如时光一样的杀猪刀也抹杀不下不掉的。难道原来这里是图书馆?不得而知。
很快,凌云走到第三层,也是最高的一层。还差一个阁楼没有去。看那模样,并没有开灯。它孤零零的再上层的黑暗里,似乎很抗拒这个世界。
凌云还是决定上去看看。因为有一种不知名的力量在驱使着他。
阁楼安置这一个木门,与众不同的是,那里面有着厚厚的一层灰。想来从来没有人像对待其余房间的那样对待这里,这里得到了和外面草坪一样的待遇。
门没有上锁,轻轻推,便开了。
房间里只有一框窄窗,里面流露地月光淡淡,不亮,但足够看见里面的东西。月光下,甚至还能看见浮动着的灰尘。
靠窗的位置有一方书桌,书桌上摆放着一只羽毛笔,除此之外并无他物。靠着墙壁有两座沙发。木制的,大致的一看便有几分东方的神韵。还有一架钢琴。钢琴,沙发,书桌形成一个稳定的三角结构,这样的布局是很常见的。
凌云慢步走到书桌前,伸出一个手指在桌面上上面积累了一层厚厚的灰。他首先拿起了那支羽毛笔,岁月的侵蚀下,羽毛甚至有些发黄。
之后,他很随意的拉出右下角一个抽屉。再之后,被一下子涌出来的灰尘呛到了。
但并不是没有什么发现。他看到了一封信。
这是一封密封的信,上面还有着鲜红的蜡。在看见它那一瞬间,凌云觉得自己的眼睛好像是花了,竟看到了一种很神圣的光晕。
凌云之前那种好奇的强烈直觉一下子变得最大。似乎他之前一切的兜兜转转都是为了这一封信。
“撕拉~”信封被拆开了。凌云抽出了里面的信纸,信纸对折了两次。打开后,凌云的眉头皱了起来。
“浮生问归途?”上面孤零零的这样的五个字。用黑色的墨水书写。
月光照射在信纸上,凌云一时间不知道怎样处理近乎是命运针对于他送来的五个字。他甚至相信了上帝的存在。
“浮生问归途?”他又默念了一遍。
现实没有给他再次揣摩的契机。在月光中,那封信连带着信封都被那光辉粉碎,了无影踪。
凌云看着星空,看着月亮。像是在看一方密码墙。
他又看了看这个屋子,不想走出去,这个屋子也的确够神秘。而且空气中的味道甚至让他有些熟悉,只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感受过。听林雪说,如果有一天你感受到一种味道很熟悉,但从来都没有感受过的话,那就是命运的味道,那味道穿越前世今生。
她说,在他的身上便闻到过。
命运什么的凌云向来是不肯相信的。如果他相信的话,今天他便不会来到这里,他会做任务后去残生阁给老钟叔拿解药。
凌云做到了那架钢琴面前,将挡板拉开,依旧是一层灰。他用手拂了拂,之后坐在凳子上。
按了一下中音c。钢琴发出了充满金属质感的声音。
还可以弹。
凌云并不会弹钢琴,他不懂任何乐理。但在十二的那年由于工作要求,要暗中刺杀一个极具权势的阔太。在以一个少年钢琴手身份进行表演的时候。当时他练了一首曲子,完全是死记硬背。
名字叫做——木偶的死亡舞步。
琴声再次响起,透过这家古老的钢琴。琴音弥漫出去,去了很远的地方。
可也就是在那么一瞬间,这座城堡,一块块砖都发出痛苦的粉碎声。城堡内,本来安静的墙皮也纷纷变得发黄,退落下来。水晶吊灯坠落了下来。楼梯折在了半空中。
可那老人依旧安然的站在城堡的门外,即使他现在看起来仿佛已经置身于一场狂风骤雨之间。
他只是那样安然的看着这片星空。不知道多少岁月了。他眼中的星空从来就没有变过。
而此刻的凌云竟然什么都没有发觉。他并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经变成是什么摸样。他只是那样沉醉地弹着他的曲子。很多年没有碰这东西了,他在这一刻竟然觉得他弹得比原来更好了。手指前所未有的灵活,那琴音更是无比的流畅。
他和他的钢琴在这暴风骤雨之间竟然反物理地悬浮了起来。
终于。
“叮~”凌云敲下了他最后一个音。
顷刻之间,整个城堡坍塌了下来。平地之间竟生起了一股龙卷风,卷着城堡的碎片扶摇直上,奔向了夜空。
当龙卷风逐渐消失之后,月光依旧,星辉依旧。万里的青草与野花相随。哪里还有那古堡的丝毫痕迹!
天,地。似乎就这样永恒地看着对方;默然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