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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修生

友谊小区C栋301内阴暗狭小的厨房内,李青檀满头大汗的与锅内的生猪肉做着生死搏斗。在和花束签订不平等条约之后,两个人就有一卦没一卦的闲聊起来。毕竟两人也是刚见面不久,内心还是有所防备,但是李青檀还是了解到花束与他是一个年纪的,而且更巧的是就读的学校竟然和他明天要报道的学校是一所学校,tj市nk附属中学。而花束知道李青檀竟然将和他成为校友,而且会与她就读同一个年级段的时候,急着说道:“你在学校必须假装不认识我,也不可以和我一起上下学!”李青檀倒是无所谓,他清楚花束的顾忌,毕竟如果被人知道两个人一起上学放学,甚至被人碰见同住一个屋檐下的话,肯定会引起他人说闲话,更何况花束是一个引人注目的女生。虽然李青檀对于某些方面的经验甚少,但是他是个能不给人添麻烦就避免给人添麻烦的人。

至于为什么花束不和家里人住在一起这个问题,花束倒是很坦然地回答:“家里人不允许我养蛇,可是我喜欢,所以就搬出来了。”李青檀当时内心就暗暗给花束定下了一个标签“固执任性”,不过他喜欢。

后来聊着聊着,两个人都听到双方肚子里发出的控诉。沉默了一会儿,李青檀开口问道:“饿了吧?”花束点了点头说:“嗯。”于是李青檀很豪迈地说道:“那我来做饭吧。”花束也没有异议,她不会做饭,一般都是在学校解决的,只是因为租房这样事情她提前赶回了家里。而且之前聊天的时候,她已经听李青檀说他之前都是跟着一个老道士在游山玩水,老道士很懒,于是都是李青檀在负责食物的制作。关于李青檀之前的经历,花束倒是没有太多的惊讶,她对于一些事情是比较神经大条的,和李青檀相似,更多的是专注自己喜欢的事物,不会过多去探究自己不在意的事情。

于是花束便下楼去采购食物,买回来了猪腱子肉和一些蔬菜,可是当李青檀提着这大袋小袋的食材进入厨房的时候有些发懵了,他确实会下厨,但是都是在野外运用纯天然的制作方法。煤气.。没用过,煤气灶.。见过。即便如此,李青檀还是决定硬着头皮上阵了,如果就这样退缩了也太丢脸了。一盘小菜,李青檀在厨房里捣鼓了半个多小时,幸好没有出什么意外,不过花束倒是在厨房外面早早提出了抗议,大声喊道:“你是在烧房子吗?”李青檀果断假装没听见。

夜已深了,两人围着小桌子默不作声的消灭着完全看不出原材料的青椒炒肉。解决了晚餐问题,花束擦了擦嘴,毫无感情地说道:“看来这些年你过得挺艰苦的.。”李青檀的内心正在翻腾,可是过多的理由在残酷的现实面前都是纸老虎,于是他决定用实际行动进行赎罪,

没有回应花束的感慨,只是站起身子端起盘子和碗,说:“我去厨房刷碗了.。”

因为明天还要上学,所以花束吃完饭就说要回房间休息。等花束回到卧室关上房门之后,李青檀就开始着手整理行李,他只有一个书包,里面只有几件单薄的衣物,几本书,一罐茶叶和一个紫砂制造的保温杯。李青檀爱喝茶,但并不讲究,他喜欢抓一把茶叶放进保温杯里泡,喝浓茶,喝浓茶中的甘苦。茶叶是他和老道士去拜访一位老茶农的时候,老茶农赠与他的。说这茶叶很多人都重金求购而不得,但是我看你顺眼,今天就送给你了。老茶农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人,说起他这茶叶时满满的自豪感填平了他脸上的沟壑。

李青檀喝了口泡好的茶水,压了压舌尖,觉得浑身舒畅,然后拿起一本书便翻阅起来。书是一本已经有些残破发黄的古书了,很薄,封面是用草书写的两个字,修生。

翻开《修生》的第一页,开头写着:“半斤生,八两死,得生死相依。”李青檀一直觉得这书写得像本医药类书籍,内容晦涩难懂,但是他还是已经从头翻到尾不知道多少遍了,因为他很喜欢书上的字,有种随心所欲,却不越法度的感觉。李青檀很讨厌各种各样的束缚,可他觉得冥冥之中还是需要有种规则制约的,书上的字很合他的口味。

自从李青檀记事起就开始翻《修生》了,即使当时看不懂,虽然现在他也不太懂。他也记不清这书的来历,问过他家里的长辈,他们也不知道李青檀是从哪里找来的这本书。据说李青檀小的时候,李太上当时曾从他手中拿过《修生》,,只是看了眼封面就说,我不喜欢这本书。之后便把书塞进小青檀怀里,把小青檀抱了起来,望着窗外的蓝天久久不语,最后只留下一句话“不过或许小青檀你是对的。”

三分钟喝一口茶,看三个个字,一不留神茶就喝完了,李青檀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十一点了,于是进了卫生间冲了个凉水澡,洗簌完毕便准备睡觉。看着已经被大花蟒占据大半空间的沙发,李青檀很是头疼,不过秉着随遇而安的心态,李青檀关掉灯,然后穿着衣服蜷进了沙发的角落里,体内运行着老道士教他的一个运气法门缓缓进入梦乡。这个运气法门是老道士唯一教给他的东西,一开始李青檀觉得麻烦,后来发现修炼这个法门后身体里会产生一股气,那股气穿梭在身体的每一处静脉,所到之处会有种暖洋洋的感觉,于是便坚持了下来。再到后来,那股气渐渐壮大,以至于李青檀现在到了大冬天也只需要穿一件衣服就可以了。

不知道深夜几点了,李青檀忽然听到一些奇怪的声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透过客厅的看到卫生间的门下有光线传出,再仔细一听才辨认出那些声响是水花滴溅的声音。原来是花束不好意思在李青檀醒的时候进行洗浴,等到夜深觉得李青檀应该睡着了才小心翼翼出了卧室到卫生间洗澡。只是她不知道李青檀常年在野外,早已经养成了应激反应,睡觉的时候要是听到不正常的声音必定会从沉睡中醒来。李青檀知道是花束在洗澡后,便翻了个身继续陷入沉睡中。睡梦中他闻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嘴角不由自主地翘了起来。

第二天六点,整个城市还是一片昏暗的时候,李青檀便醒了过来,这已经成为他的生物钟了,他认为一日之计在于晨是很有道理的一句话。之后他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层被子,才明白原来昨晚睡梦中闻到的香气从何而来。“花束真是个善良的姑娘。”李青檀这样想到。

从沙发上下来,李青檀舒展了下身子,泡了壶茶,打开客厅的窗户,吸了口新的一天的空气,然后膝盖微屈打起了一套拳法。李青檀打得很慢,很规矩,但并不让人觉得迟钝,而是有种行云流水的感觉。早起打拳法是李青檀每天必做的功课,他觉得会一套拳法能够用于防身,当然任谁见他打的那套拳法都觉得和平常公园里老爷爷老太太用来强身健体的把式没什么区别。

当李青檀洗簌完之后,花束刚从卧室里出来,早上已经不是昨天的那身旗袍装扮,而是穿上了校服,少了些许精致,多了几分可爱。

“早上好啊!”李青檀对着花束报着诚挚的微笑,他很感谢昨晚花束偷偷给他盖被子的举动,虽然盖不盖被子对于他来说没有差别,可是他认为既然接受了他人的好意,就需心存感激。

“嗯,早上好。”花束的声音很虚,明显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李青檀注意到了花束眼眶周围的乌青,猜测到应该是熬夜等到他睡着之后出来洗澡的原因,觉得心怀愧疚,刚想开口说“其实你不用等我睡着再出来洗澡的,你想洗澡跟我说,我会出去逛几圈再回来。”不过细想如果这样说的话,不就意味着告诉花束昨晚她偷偷洗澡的事情被他发现了,在联系到花束那某方面敏感的神经,李青檀还是决定放弃了。

“你要吃早餐吗?我下楼给你买份早餐吧。”李青檀打算做一些举动来弥补自己的过失。

花束用她那半开半合的双眼看了看李青檀,摆了摆手,“不用了,现在都快七点了,七点二十分之前就得到学校了,虽然从这到学校走路也就十多分钟,但是我不爱迟到。况且我不吃早餐的。”顿了顿又说“早上你就跟着我去学校吧,不过离我远点。”花束知道李青檀还不清楚学校在哪。

“嗯。”李青檀有些僵硬地点了点头,他看到了花束眼神里的狐疑,顿时有些尴尬,所以决定还是少说为妙。

花束不像其他女生一般婆婆拉拉,动作十分干净利落,三分钟就解决了洗簌问题,或许也是她天生丽质的原因,省去了化妆的时间。她背起书包就离开了房间,李青檀跟在她身后下了楼。

在楼梯口的位置,花束停了下来,扭头看了眼李青檀。李青檀明白花束的意思,便停下来不走了,等花束走出了近十米的距离才继续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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