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切,让身为犯罪团伙头目的毒蛇恼羞成怒,抬手便冲着丁阳消失的方向连开数枪,而后对身边的另外两个同伙吼道:“是黑吃黑,瞎子,野猫,你们俩去干掉他,我去开车。”
“明白。”
绰号叫瞎子和野猫的那两个劫匪,随即从毒蛇身边蹿出了电梯,矮身贴着车身,交叉着向丁阳消失的方向前进。毒蛇拎起密码箱,几步便来到车旁,先将手里的密码箱扔在副驾驶位子上,然后跳上车,将车驶出了停车位。
两名劫匪互相掩护,追击着前面时隐时现的丁阳,手里的枪,不时地瞄来瞄去,可就是没有开枪的机会,因为丁阳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根本无从瞄准。
毒蛇开着车,缓缓地跟在两人的身后,脸上全是汗水,不时地看下手腕上的表,最后,他咬了咬牙,冲车外的两名劫匪喊道:“没有时间了,我们离开这里。”
“知道了。野猫,我们走。”瞎子低喝一声,率先向房车跑去。
“收到。”野猫头也不回地应着。
劫匪显然合作惯了,野猫答应了一声后,并没有急于往车那边跑,而是一边谨慎地扫视着车库,一边慢慢倒退过去,在听到已经上车的瞎子的呼喊后,这才不顾一切地向车奔去。
可就在野猫蹿进车内,毒蛇挂挡脚踩油门要冲出去时,隐藏在一辆车后的丁阳却寻到了出击的机会,将从车里取出的外衣,抖手抛向空中。
一直探身窗外负责警戒的瞎子,眼神自然而然地看向空中的衣服,并机械地连开了两枪,可是等他看清那只不过是件衣服时,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妙。刚想缩回车内,头部就被一发子弹洞穿了。
“瞎子!妈的,瞎子死了,毒蛇,把车停下,我要把那个家伙干掉。”刚跳进车内的野猫,在发现瞎子死于非命后,情绪异常激动。
毒蛇一头汗水道:“白痴,那是职业杀手,我们还是走吧。”
野猫似乎对瞎子非常在意,尖叫道:“停车,妈的,我要你停车。”
毒蛇暗骂了声,脚踩刹车,可是他连踩两下,车子却一点停下来的迹象也没有。
“刹车失灵了,一定是那个杀手干的。”毒蛇惊恐万分地大叫。
“什么?拼了。”野猫低骂了一声,从车门里跃出。
驾车的毒蛇却没有野猫那么好运了,他驾驶着没了刹车的房车,在车库里绕起圈子,最后眼看没办法控制车子了,咬牙朝另一辆车子撞去。
好一会儿,毒蛇才从撞扁的车头里爬出来,手里还不忘把密码箱也从车里拽出来。等他刚从地上爬起来,却看见在一根立柱的阴影中有一个黑影,毒蛇马上意识到不妙,本能地举起左手的密码箱挡在身前。
“啪……”
一声轻响,毒蛇手中的密码箱被子弹击中,吓得他赶紧趴在了地上。
就在丁阳向毒蛇开枪射击后想回身躲回立柱后时,隐匿在一旁的野猫却在这时抓住了时机,从藏身处窜出来,向丁阳连开数枪。
感觉左臂一麻,接着是火辣辣的痛,丁阳知道自己中弹了,暗道不妙,急忙蹲下身,躲在一辆车下,在接连爬过几辆车后,这才停了下来,靠在一辆车身上,检查左臂的伤势。
好在躲避及时,子弹并未伤及筋骨,虽血流不止却并不妨碍活动,这让丁阳暗呼侥幸,忙从护腕上扯下一根止血带胡乱缠在手臂上,以减少失血。
就在丁阳处理受伤的手臂时,毒蛇已经成功地打开了一辆车的车门钻了进去,接着将车子发动起来。倒出车位后,毒蛇冲不远处的野猫喊道:“野猫,走吧,警察马上就到了。”
野猫怒道:“我不走,我要给瞎子报仇。”
“真是贱货,人都死了还留恋个屁,你不走,我走了。”毒蛇骂了声,一踩油门,车子蹿了出去。
“妈的,胆小鬼,你去死吧。”野猫想不到自己的同伙会这么轻易地就抛弃了自己。情绪有些失控的野猪从藏身处跳出来,追着向车子开枪射击。
野猫状若疯狂,却忘了一个问题:丁阳并没有死。
就在野猫开枪发泄心中的愤恨时,丁阳果断出击,抬手一枪击中了她的颈部。野猫当即惨叫一声,摔倒在地上,手里的枪脱手滑出老远,头上的帽子也掉落在地上,露出一头乌丝。
丁阳见倒在地上的野猫还没死透,端着枪小心地靠过去。野猫纤细的脖颈被子弹贯穿了一个血洞,血水喷涌而出,见丁阳现身,眼中闪动起异样的光芒,挣扎着想去抓掉在地上的枪。
“没用的。”丁阳漠然注视着野猫的举动,用脚踩住了枪。
陷入绝望中的野猫,最后看了眼丁阳脚下的枪,嘴唇动了下,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是她的声音却低不可闻。丁阳看了下野猫,知道她有遗言想告诉自己,又见她已经不再具有任何威胁,就蹲下身将耳朵凑到她的嘴边。
野猫低声道:“帮我杀了那个抛弃朋友的胆小鬼……”
“你放心,我会的。”丁阳点了下头,捡起野猫的枪,向上层车库跑去。
野猫想不到眼前这个冷血杀手会答应自己的要求,嘴角抽动了下,露出一个凄惨的笑容,挣扎着翻过身,一点一点地向被撞毁的房车爬去。
丁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头脑一热,答应了一个劫匪最后的“请求”,他脑海里无法忘却野猫说话时的情景,就像他没法忘记山猫牺牲前对自己说过的话一样,他心里涌上一种说不出的痛。
丁阳快速地跑到自己的摩托车旁,发动了车子。驶出地下车库后,丁阳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向左侧行驶的公路,因为他知道右侧将是警察赶到现场的必经之路,劫匪自然不会与警察正面交锋。
就在丁阳的摩托车驶上公路时,右侧不远处响起了刺耳的警笛声,数辆警车呼啸着转瞬间驶上金茂大厦的行车道,车刚停下门就被打开,十几名持枪的警察从车上跳了下来,冲进了大厦里。
毒蛇从后视镜中看到一个光点在迅速接近自己,根据经验他断定那是辆摩托车,心里不免一惊,立即意识到是车库里遭遇的杀手追来了,赶紧一踩油门向前冲去,拉开了与摩托车的距离。
丁阳岂肯放劫匪离去,随即加大了油门,穷追不舍。两辆车一前一后,呼啸着在公路上狂飙。
毒蛇将车速提到极限,以为这样可以将身后的杀手摆脱,可当目光看向后视镜时,刚松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他看到后面的摩托车不仅没有被他甩掉,还有逐渐接近的趋势,心中惊惧,来不及多想,便探身车外开枪射击。
远远地便看到劫匪有所动作,丁阳暗叫不妙,可一旦放慢速度,又很有可能让劫匪逃离现场。无奈之下,丁阳只得在公路上玩起了“S”车技,虽然时刻有翻车的危险,却让毒蛇失了准头。
“咔……”
劫匪毒蛇手里的枪空响了几下,知道枪里的子弹打光了,当即收枪在身上摸了两下,脸上露出懊悔的神情。原来他从撞烂了车头的房车里爬出来时,腰间的备用弹夹竟然掉在了车里。
“******,真是见鬼了。”毒蛇狠狠地骂了一声,将枪扔出了车外,双手紧握方向盘,怒吼了声,右脚离开了油门,狠狠地踩在了刹车板上。
“吱……”
剧烈的刹车声,响彻夜空。急速行驶的车子在公路上旋转了数周后停了下来,面对着正在奔来的摩托车,毒蛇咬着牙嘟囔道:“******,来吧,我倒要看看你有多么不怕死!”
劫匪突然刹车,丁阳有些措不及防,无奈之下,也只能紧急刹车。
摩托车在急速行驶过程中强行刹车,那会有什么后果?丁阳心里十分清楚,他果断地松开了车把,任由摩托车滑倒在地上,与地面剧烈摩擦着,溅起无数火花,向路边冲撞过去,而他则双手抱紧头盔,在惯性的带动下向前滚动着。
“轰……”
摩托车在撞击中发生了爆炸,瞬间化成了一团火球。
丁阳的自保动作,让他幸免于难,只是身体多了几处擦伤。丁阳惨叫几声,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因为他知道,劫匪决不会给他逃走的机会,他只有早一点站起来,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嘿嘿,这下看你怎么办,去死吧。”毒蛇冷笑了两声,一踩油门,车子向刚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的丁阳冲去。
在将头上碎得一塌糊涂的头盔扯下扔在脚下后,丁阳踉踉跄跄地站稳,慢慢地抬起手,双手持枪对准了急驶而至的车子,眼神里没有一丝的惧意。手臂、枪口,更是没有一丝颤抖。
站在公路当中手中持枪的丁阳,让车上的毒蛇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转瞬间,他又从惶恐中醒过来,狞笑着,如一头发了疯的野兽,怒吼了声,将油门踩到底,向凝神瞄准的丁阳驶去。
“砰……”
丁阳扣动了扳机,一枚子弹从枪膛中射出,剧烈地摩擦着空气,呼啸着射向车子里面目狰狞的劫匪毒蛇,在击穿了车前的挡风玻璃后,洞穿了他的头部,爆起的血雾,将整个车箱都溅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