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个……”我窘迫的支支吾吾。难道,他又要和我一起洗?
“要说快说,一晚上都笨笨的。”祈云烨又白我一眼,粗声恶气。他不慌不忙地脱完了自己的衣服,大大方方地往浴桶里一跨。
我极力往后缩,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只小小的馒头。
“又不是没这么洗过。”祈云烨又露出了那暧昧中带点好笑的表情,伸出手捞我回去,“还不好意思?”
我低着头使劲摇,躲开他蛊惑人心的气息。
“昨晚没来,想我没?”祈云烨得寸进尺,手在我身上放肆起来。
这是啥话?我脸通红,躲着他的手,“不来才好,来了我还嫌挤呢,别乱动……”
“琬萝,你傻得可爱,”祈云烨低笑着凑到我耳边,咬我的耳垂,“我何苦不乱动?”说着他的手向我身下滑去。
早上迷迷糊糊地被身边的动静吵醒,我看了看站在一团漆黑中穿衣的祈云烨的轮廓,迷蒙地问,“这么早?”
“吵醒你了?”祈云烨俯下身,吻了吻我,“我去上朝,现在还早,你再睡会儿。”
“怎么不掌灯?”我想要爬起来帮他,他按住我,“掌灯太刺眼,你睡着吧,不用起来,小心着凉。”
“哦。”我便厚着脸皮躺了下去,看他临走又回转身,“蘅芜给你端药,别忘了喝。”
我脸又红。但凡这家伙宿在我这里,第二天都会暧昧地给我端一碗“补药”,害得我每次都在丫鬟面前尴尬的抬不起头来。
懒懒地在床上又睡了许久,直到小桃第五次进来,我才伸了一个大懒腰,满足地坐起来。
喝完蘅芜送来的药,又吃了几口蜜饯,我抖了抖衣服,准备出门溜达一番,才走到门边,满脸笑意的苏琬晴来了。
“妹妹精神看来很好啊。”苏琬晴微微一笑。大概是以前留下的阴影,我觉得她笑得饶有深意。
“是啊,还不错。”我敷衍地答了一句。
“你生病了吗?我刚才看见蘅芜端了药碗出去。”苏琬晴很“关心”地问。
“没有,劳你操心了。”我有些不耐烦,这个女人私下里从不会如此跟我说话,她到底想做什么?
“哦,我想起来了,”苏琬晴做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那好像不是治病的药,我想想,是什么药呢?哦,对了,那是避子汤。”
我心一凛,声音尖起来,“你说什么?我才不会相信你!”
“信不信,你去找个大夫看看药渣就知道了。”苏琬晴微微一笑,转身优雅地走了。
我浑身僵硬,待她走远,连忙冲向厨房,一把推开正在忙碌的蘅芜,“药呢,还有没有?”
“萝主子……”蘅芜面露惶色,支支吾吾地看着我。
“把药渣拿给我!”我冷冷看着她,声音是我都意想不到的严厉。
“萝主子……药渣都没了。”蘅芜身子动了动,又抬头,试图转移我的注意力,“主子,您是不是喝得不舒服?要不要叫太医来看看?”
“让开!”我用力推开她,拿了她身后的药罐,闻了闻,确定是我喝的药,抱了它便往外跑。
我匆匆跑到太医院,抓了一个太医,“你帮我看看,这是做什么的药。”
太医大概是被我粗鲁的样子吓到了,愣了愣才行礼,“郡主请稍等。”接过药罐,他倒出一些药渣来,时不时扒拉着,捏一捏,闻一闻,又摇头晃脑地思索一会儿,最后脸色一变,看向我,语气有些哆嗦,“郡主,这是谁喝的?”
“罗嗦什么,你告诉我是什么药就行了!”他的脸色让我察觉不对,语气惶急得凌厉。
“郡主,这个……”太医支支吾吾,不敢看我。
“是不是避子汤?”我干脆问出来。
太医低头不答,于是我就知道了答案,转身离开。
回到房间我就开始在床上躺了,小桃进门来叫了我好几遍,终于我不耐烦地吼走了她,然后继续在床上装死。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开了,然后身边的床垫微微一沉,我听到来人有些缓慢的呼吸。
“琬萝……”他低低唤了一声,抬起手,轻轻拂上我的头发。
我呼吸一顿,身子动了动,甩掉了他的手。
“琬萝……”能想象他皱眉的样子,我鼻子一酸,终于流出泪来,狠狠坐起,“你既然丝毫不想要我的孩子,丝毫不在乎我,就不要碰我好了!”
他俊美的眉目皱得更厉害,“谁说我不在乎你?”
“那你为什么给我喝那种药?还骗我说是补药?”我紧盯着他,质问。
“我现在不能要孩子。”他沉郁地看着我,缓缓解释,似在强压自己皇子的骄傲脾气。
“为什么?之前秦素不是怀孕了吗?”
“我的太子之位不稳你看不出来吗?”祈云烨终于有些不耐,“我既非嫡出,又非长子,成为太子本就有一些人不满,皇后一派的旧臣,贤妃和惠妃后面一堆官员都在不断地上言反对。而且,你以为二哥出去是做什么?他是在外面筹备可以和我抗衡的力量!不久之后必定说不定就有一场恶战,你说我怎么还有闲暇要孩子?”
他一番气势汹汹的话让我完全愣住:“王爷他……要造反?”
祈云烨皱了皱眉,缓下语气,“不一定会,但如果我的行为稍有差池,他必定不会轻易妥协。”
心头一点点积累起担忧,若是他们真有一天走到针锋相对的地步,那该怎么办?
我低头消化了一下他的话,抬手拉住他的衣袖,“外面真的有很多反对的人?”他不是很聪明吗?
“慢慢会解决的,你别担心。”见我弱下来,他也温柔起来,揉了揉我的发,“我不是不要孩子,只是怕无暇照顾你,所以,等一切安定下来再要孩子吧。”
“那你也不该骗我。”我抬起头,还是有些气不平。
“我只是怕你这颗笨脑瓜乱想。”他笑,不客气地调侃我。
“哼!”我凶巴巴地打掉他的手。
他的笑意越加深,“气消了吧?消了就起来吃饭。”说着他拿下我的外衣递给我。
转眼间苏琬晴已经在这里住了十几天,除了下下棋聊聊音律,倒也没见祈云烨做出啥“要不得”的事情来。上次苏琬晴透露补药真相的事也没起什么波澜,日子于是又开始无聊——直到那天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倒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