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过早膳我就来到了明亲王府,对着两个侍卫说了一句“我找琬萝郡主”就横行霸道地走了进去。
“找我做什么?”苏琬萝笑吟吟地搬着一盆菊花走出来,“昨晚玩得开心吧?”
是被差遣得郁闷好吧!我瞪她一眼,接着不计前嫌地笑起来,变戏法似地拿出一只笛子,“我来吹笛子给你听。”
“你吹笛子?”她嫌弃地连连摇头,“不听不听,我怕被魔音穿脑。”
“少看不起人了,我可是为了你好,这是默连城和你最喜欢的曲子。”我冷冷白她。
“默连城和我最喜欢的曲子?”她低头,喃喃自语。
“是啊,听了说不定你就可以想起什么来呢。”我连忙劝。
“那你吹吹看吧。”她一副迫不得已的样子,“我们上楼顶。”
又是楼顶,这人莫非梁上君子做多了?
稳稳落在琉璃瓦上,我挑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横起笛子开始吹,边吹边努力回想默连城的表情和心情,想要把我的曲子吹得感人一些。
笛声悠扬婉转,无数的过往仿佛在我手指尖起起落落。我仿佛陷入到默连城和夜倾城的故事中,看到他们一起偷偷溜进御膳房,看到他们在隐蔽的角落里躲着吃糖葫芦,看到默连城温柔缱眷的目光……嗯,看来我努力练习是有成效的!
夜倾城手抚上额头,眉微微地皱起。
“是不是想起什么了?”我连忙凑过去,满眼期待地问。
“我好像看见一个人……一个高高的男子……可是我看不清他的脸……”夜倾城闭着眼,有些痛苦地说着。
“肯定是默连城!”眼看有了成效,我连忙趁热打铁地说着,“你再好好想想,他身材修长,肤色很白,剑眉,鼻高挺,总之是个很好看的男人!”
“默连城……不行,我头好痛!”
又是这样的头痛,我真是恨死了!
“倾月,你给我下来!”楼下传来祈云烨强硬到有些愤怒的声音。
“算了不要想了。”我拉下夜倾城的手,防止她伤到自己,轻抚着她的背,“别想了,别想了……”
我搂着她,在飞上来的侍卫的帮助下落到了地面。
“你做事之前都不用脑子好好想想吗?怎么可以这么强来!你不弄砸事情就不安心是吧?”我刚一下来,就被沉着脸的祈云烨劈头盖脸一阵骂,骂的这么凶。
又一次,他因为她吼我,与她是不是苏琬萝无关。
“我做我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头一次,我吼了回去,然后把已经晕过去的夜倾城往他怀里一推,“把她还给你好了吧?”
他话音一滞,接住夜倾城,皱着眉看我。
我不服输地跟他对视,半晌,还是偏过脸,怕眼泪掉下来,眼睛红红的。
“好了,把脸擦擦,待会随我入宫。”半晌,他语气缓了缓。
凭什么听你的?你叫我擦,我偏不擦!
可是这个样子实在狼狈,我转身背对他,恨恨地擦着自己的眼泪。
等我回过身,夜倾城已经被人抱了进去,祈云烨站在那里看着我。
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啊?我瞪他。
“走吧。”他淡淡说了一句,走了两步又转身吩咐家丁,“去礼亲王爷府上,就说本王带倾月进宫了,让他不必过来了,直接进宫。”
什么情况?为什么要我入宫,还搭两个王爷?我疑惑地看向祈云烨,忽然又想起刚才的委屈,便白了他一眼,转回脸看路。
“云弘中毒了,毒下在他养的小白鼠上,父皇下令审问所有碰过吱吱的人。”祈云烨淡淡解释。
什么?六殿下中毒?我震惊无比,愣愣看着祈云烨,眼前浮现那张嚣张但是幼稚的小脸。昨晚还一起玩过的人,今天就遭遇这样的险境?“御医看过了吧?他没事了吧?”
“毒已经解了,就是有点烧,还睡着。”他回答我,却开始皱眉。
还好还好。我输出一口气。
“你没碰过吱吱吧?”他眉头皱的更厉害。
这人又怎么了,这么喜怒无常,比女人还善变?
我摇了摇头。
“那就好,只是她碰过,估计洗脱还要费点功夫。”
我大脑转了两圈才意识到他说的是那个“苏琬萝”,想起之前的委屈,又瘪着嘴垮下脸不说话了。
“想吃桂花糕吗?”祈云烨忽然说了句。
我抬头,看到不远处几处小摊小贩,再转了转视线,看见祈云烨嘴角含笑,像一个逗弄笨猫的坏黄鼠狼。
想用一点糕点贿赂我?没门!“不吃!”我干巴巴地回答。
“真不吃?”他好整以暇地看我。
“不吃!”我依旧回答得义正言辞。
“还在生气呢?”他嘴角的笑容扩大,来拉我的手。
我避了避,没避开,手被他温暖的掌握住,心里的怒气忽然就去了一半。
“昨天晚上……”他不紧不慢地开口。
昨天晚上是我和他严格意义上的初吻,初吻哪!一想到这里我就脸红,我就敏感,猛地开口,“啥?”
“有点女人的样子,别一惊一乍的行吗?”他又黑下脸,“昨天晚上,我还没来得及警告你,以后不准再那样直勾勾地盯着男人看!”
盯着男人看?我哪有?还直勾勾的,简直是污蔑!
我不服气地瞪着他。
“还不服气?”他一挑眉,也瞪我。
瞪着瞪着,我垂下头:好吧,我承认,我是盯着他看了那么一会儿。
“昨天晚上……”他见我低头,语气又缓了。
还昨天晚上?他该不会又想警告我什么吧?
“昨天晚上,我们被打断了。”他来了这么一句,让我的脸瞬间红透。
是啊 ,我们的初吻被一个不解风情的臭小孩给打断了。是要继续吗?我贼眉鼠眼地四处一瞅,“可这是……大街上耶。”
他愉快地笑开,“我只是说因为二哥突然来了,我没来得及警告你,你以为我说什么?”
啥?敢情是我不纯洁啊?看他笑得狡猾,我低下头,红着脸往前猛走。
他顿在原地,好整以暇地笑着提醒我,“走错了,那是个死胡同。”
看清眼前的石墙,我又红着脸低着头走回他身边。
他扯着一边嘴角,连连摇头,脸上毫不掩饰地写着“这个人没救了”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