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看不到吗？”吕布大吃一惊，刚才可是好多神识往这扫，还好多老怪正往这奔呢。
“我让他们看到，他们就看到，不让他们看到，他们就看不到。不过太近了，可不太好弄……这个不要你们管，你们早些作决策便是。”
鸿钧看着眼前的两兽，“小豹子，你先说，你的选择是？”
“大哥。”豹子扭头看了看吕布，眼神变得越来越尖锐。
“阿豹——”
上千年的相处，吕布从追风豹的眼神里看出不妙，欲伸手按住豹子的肩膀。
豹子却变回了本体，与吕布按来的手虚晃而过，向着虚影的鸿钧扑去：“大哥保重，我去会会这个老头。”
声音响起，吕布的手还伸在空中，豹子就已经跃起在空中，一头朝半空中的虚影撞去。
不愧为陆地速度之王，从起意攻击，到攻击到虚影跟前，前后也就一瞬间。
豹子攻入虚影，虚影并未有动作，就连脸上的表情，也一直淡而不惊，好像豹子攻击的是水中倒影。
如果攻击的真是水中倒影，这时候肯定是水惊波荡影像破碎，但现实的情况却是豹子穿虚影而过，虚影虚而弥坚，豹子过处虚影依旧，甚至未起一丝涟漪。
豹子扑进虚影，虚影还在，豹子却不见了，好像扑进了另外一扇门，也好像被吸进了空间黑洞。
“阿豹、阿豹——”吕布疾声高呼未得，转而问鸿钧，“追风豹呢？”
吕布很着急，他已经感受不到豹子的存在了，无论是视觉的还是神识的，豹子已经消失不见，至少是消失在吕布的感知里。
吕布的神识宽达万里，习得饕餮功法之后，对魂魄之类的感知也无比的熟练，可是在吕布的万里神识之下，再也没有了追风豹的痕迹。
连肉身死亡之后的一缕魂魄都没有！
身死道消、魂飞魄散？！死的不能再死？
可是这不可能，豹子一头扎进了虚影，虚影没有丝毫攻击，也没有其他的反应，就连一丝的能量波动也没有，就像是豹子钻进了一个黑洞。
难道真有空间之门？
吕布双眼泛红，盯着鸿钧：“阿豹呢？老祖，阿豹呢？”
鸿钧笑了笑，答非所问：“这说明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雄豹子确实不喜欢小孩子，这是天性。天性难违呀；第二个问题是舍得一身刮，敢把皇帝拉下马，这也是真的。”
吕布此时不需要说教，豹子的生死才是他最关心的，当下压住怒火：“老祖，豹子呢？”
“这还用问我吗？死生寻常事也。”鸿钧不屑地翻了个白眼，鄙夷地道，“这是它自己的选择，与你何关，与我何怨？”
鸿钧连解释都欠奉，给吕布的感觉却是木已成舟，死就死了。
吕布愤怒了，紧紧地握住了拳头，仰天长喊：“我不服——”
鸿钧笑了，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还是有点血性的，看来这几千年并非没一点进步，最起码知道顾忌起兄弟来了。
“怎么，你也想动手？”鸿钧语气依然平淡，只是不再都是轻蔑，还有着一丝尊重。
“还我豹子！”吕布双眼血红，一副动手的前兆。
“需不需要再谈谈。”在愤怒的吕布往前冲时，鸿钧一手虚虚地往下轻按，吕布顿时压力山大，动弹不了。
“谈什么谈，人死鸟朝天。”吕布不再恐惧，红着眼保持着身子往前的姿势。
其实这时的吕布再也不能过进，身体的骨骼甚至开始咯咯作响，这些却没有阻止他继续保持着前进的努力。
憨货，你们又不是基友，用得着这么卖力吗？老头一个神念之下，吕布和豹子之间的事已是了如指掌，也认可了他们的感情。
“怎么样，还想继续努力？虽死无畏？”
“死也就死了，活了这几千年，我也够了。”吕布说得咬牙切齿，显得很是吃力。
“魂飞魄散，万劫不复也不畏？”
“那又如何。”吕布还是无所谓，咬着牙咒道，“人死如灯灭，万念俱无。让灯重燃的是天道轮回，神魂又从何知晓？不能知晓，不知前生，不知后世，轮回与湮灭何异？只有你们这些老不死，才能纵贯六界，分出那谁是谁。”
鸿钧点点头：“也有一些道理。只是蝼蚁尚且偷生，这又是为什么？还一心向死？”
“死就死了。”吕布也不低头屈服，虽然感觉如山压顶，也还死命抗着，宁折不服，“阿豹是我带出来的，没有我，他今天就不会死。”
“你错了，没有你，他早死了。你上哪见过上千年的豹子？他的那些儿孙辈也早成土了吧？”
“那又怎么样？”
“行了，你赢了。”鸿钧笑了笑，“只要你答应把这件事做好，我保证你们有朝再聚首。”
“什么？你说阿豹没死？”吕布收回了些力量，半信半疑。
“蝼蚁而已，死活全在一念间。”鸿钧嗤之以鼻，“我要它死它就死，要它生它就生。”
“说穿了生命也就是一存在的状态。骨肉分离，魂魄消失，尘归尘土归土是一种存在；骨肉相合，灵魂附体，活灵活现也是一种存在。不同状态而已。”
鸿钧说得很轻飘，好像柔不着力，若翻手之事。
“这、这怎么可能？”吕布肯定不会相信，“我明明感觉不到阿豹的气息了。”
鸿钧不再说话，放开了对吕布的压力，拂尘往一边一挥，空中出现一副圆形的影像。
起始是追风豹冲进虚影的画面，与刚才吕布所见实景相同。
只是刚才实景是豹子冲进虚影之后消失了，没有了然后。
这次的影像出现了虚影之后的画面，豹子依然是一头猛地扎了进去，不过虚影之后是豹子的头、前腿开始分裂、散失、虚化……
随着豹子整个身体的冲入，分裂、散失、虚化也漫延至全身，几个呼吸之间，整只豹子消失不见。是那种魂飞魄散的不见。
老头的拂尘挥拂，影像水平翻转……
虚无之间先是出现了一些虚化的尘粒，尘粒又逐渐凝聚、凝实、排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