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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穿过前庭花园,转过一条长走廊,下人径直将靖海侯带到了大司礼的卧室。这花园和靖海侯府上的相比,真不知要寒酸多少,如果说靖海侯府上的花园追求的是雍容华贵、大开大合,那么大司礼府上的花园则是以简单朴素而见长。错落有致的假山,精心修剪的花卉树木,都透着文人特有的儒雅气质。

靖海侯刚一进门就看到一脸苍白的大司礼躺在床上,额头上还敷着湿毛巾。大司礼早就听到外面的脚步声,知是靖海侯来了,刚一进门便低声说道:“是庭芳吧?”靖海侯赶忙坐到床前,只见大司礼一脸病态,双眼勉强睁开而没有了往日的精气神,就连须发似乎一夜间也白了不少。

“老师,是我。听说您生病了,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会……怎么会……”

大司礼咳嗽了两声,叹口气说道:“昨天送走麟儿,你为了怪鸟的事去了靖海总兵府,不久我便接到了天子的诏书,说是要我回朝有事相商。我想也许是祈福醮天的事情,不过这种事情已经做过那么多次,都是有章可循的,按照以往的惯例一般是在祭典的前七天才开始准备。”

“是啊,按照惯例这种事情都是提前七天才会安排的。”靖海侯附和道。

大司礼喘了口气接着说道:“说的就是,我到时自然会赶回来安排这么重大的典礼。心想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要紧事情,所以我只好给你留了封短信,再向婉君道别便匆匆忙忙地赶了回来。”

“你留给我的短信我看到了,天子没和你说是什么事吗?”

“没有说。我思前想后也猜不出出了什么事情,只能快马加鞭往回赶。回来的路上走到一半,不知什么原因身子突然感觉很不舒服,全身像是被火烧碳烤一般,又似掉进了冰水之中。回到府上便起不来床了,大夫也不知是什么病,只是开了些祛除风邪的药,我对外让下人们说是偶感风寒。”

“这可怪了,不明不白就害了场大病。我听说御医也来过了,他怎么说?”

“肖郎中也没看出是什么病,只是开了点安神养气的药。”

“连肖义理也看不出是什么病吗?这几天的怪事可是一桩接着一桩,那天子派人有没有说什么?”

“也没说啥,听说我病了就只问了问病情,怕我劳神,所以其他的事情说是等我这两天身子好点了再做计较。”

“那你就好好养病,再过八天就是祈福醮天的大日子了,你可要尽快好起来。”

“你来一定是有什么要事找我,对了,那件事情可能要缓一下了。”

靖海侯让下人都下去了,从怀中掏出谏疏让大司礼过目。大司礼用颤抖的手接过谏疏,挣扎着将身子靠在床头上,一边读,身子一边发抖。待到读完,额头上早已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庭芳,你这,这……”大司礼脸色由惨白变作铁青,显然是非常的生气,表情凝重地看着陈庭芳。忽然之间长叹一口气,身子向后一倒,摔躺在了床上,慢慢地松开了不停在发抖的手,谏书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老师,您没事吧?”陈庭芳一惊,嚯的一下站了起来,俯下身去看大司礼的情况。

大司礼转过头轻声说道:“你……你怎么敢在奏疏里这么写,这样亵渎天子的威严可是会被杀头的,你知不知道?我……我就知道你这个人个性直爽、嫉恶如仇,所以……所以才要亲自执笔,就是怕你写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来。可是你……唉……”说罢,一脸的无奈。

“可是这都是事实啊……”

还没等他说完,大司礼提高了声音说道:“我知道这都是事实,没错,这些都是事实!可是……可是天子看到这样的奏疏一定会震怒,就算你是我大燕的陈国公也会被冠以犯上忤逆的罪名,轻则罢官削爵,重则丢了性命。你呀……你呀,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轻重,就不能写的委婉点?”大司礼说到激动处伸出手不断指着他,责备他不该如此鲁莽。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早前你我就旁敲侧击地提醒过天子,上过的谏疏不下十道,可结果怎么样?不下一剂猛药天子是不会有什么起色的。康乐以来已经过了一百三十多年了,盛世之下早已埋下了动乱的种子。小人得志惑乱朝堂,上不作为,早晚会出事。这都什么时候了,我们可没有多少时间等天子自己振作起来了。”

“话虽不错,但须知凡事须循序渐进,急于求成反而不美,说不定还会出现预料不到的困难。你入朝也二十多年了,这点道理不用我说吧。”大司礼又是剧烈的咳嗽了两声。

“老师想必听过阳商的故事。”

“可康乐王毕竟不是文王。”大司礼怒气冲冲地高声说道。

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大司礼粗重的喘息声显得格外响亮,让人听了不禁为他的身体健康担心。缓了一口气,大司礼的语气也平静了一些,接着说道:“阳商上疏,文王震怒将其打入死牢,最后被贬为庶民,虽逃过一死却永不录用。以文王的大智大慧、大仁大勇,在这件事上尚且如此,你一旦将此谏疏呈上去便会招来杀身之祸。你一定要三思而行,切勿意气用事啊。”

“昨天我和婉君商议过此事了,她说……”

“想必她是同意了,你们夫妻俩啊。唉!”大司礼长打断了他的话,接着便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呆呆地看着屋顶,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过了一会儿接着说道:“想起了你们年轻的时候,没想到一晃都这么多年了,看来我这把老骨头也许真到了应该休息休息的时候了。”

“老师不必为此事担心,我想天子应该不会降大罪于我,就算是要以死来换回我大燕国的百年太平,庭芳也在所不惜。我把麟儿早早打发走,一来是让他远离是非之地可以保护他的安危,二来他现在是定南将军,手里可握有陈塘州、充州、宁海州、台州和沂州五个州的兵权,即便是有什么事情也能有个照应。何况很多将军也是从我手下走出去的,即便小人弄权我也能依靠兵权将他们一网打尽。”

“你这点伎俩可逃不出我的眼睛,既然你这么坚决,我也不拦着你,做你该做的事情。你陈家四代皆忠烈,放手一搏未必不可成功。这朝廷是要改好好整治一下了,尽是些污浊之气。”

“老师好生将养身体,我明天便上朝面见天子,到那时一切自然见分晓。”

靖海侯和大司礼相互闲聊了几句便起身离开了,心中却又有些惶恐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害怕,为什么心里空落落的,只能什么都不去想,让自己的大脑暂时处于空白状态,只有这样他才能稍觉安心。

穿过中央大街,在东街口的转角处马车突然停了下了,靖海侯正在车子里闭目养神,忽然听到了车夫的叫骂声:“臭小子,你不要命了!”

靖海侯掀开帏帘呵斥道:“你怎么出言不逊,住口。”

那车夫觉得老大没趣,登时将到嘴边的一句粗话硬生生吞到了肚子中。

靖海侯掀开车帘,只见一个乞丐模样的小男孩倒在地上,大概有八九岁的样子。衣着破烂,蓬头垢面,背着一个白色的破烂包裹,手里拿着一个破碗,倒在地上抬着头正盯着他。那双眸子已没有了神韵,看不出一丝的惊恐,也看不出一点生气,和他稚嫩的脸和瘦弱的身体很不相称。

靖海侯下了马车屈身将其扶了起来,问道:“小兄弟,没吓到你吧。”

小男孩摇了摇头,靖海侯伸出手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你家在哪,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我……我没有家。我叫文举,今年九岁。”

“你怎么会没有家呢,你的父母呢。是不是有什么困难啊,可以告诉我。”靖海侯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拍掉小男孩身上的土。

“我……我也没有父母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低,充满了失落和委屈。

靖海侯看到这里人多,不方便说话便说道:“你先跟我回府上好不好,看看我有什么能帮你的。”

小男孩抬头看了车夫一眼,靖海侯立即会意,道:“别怕,他们不会欺负你的。”

“可是,我还要去给妹妹要吃的。”

靖海侯听到此,不禁心中一酸拉起小男孩的手柔声道:“你还有一个妹妹?她在哪?”

小男孩伸手向南一指说道:“就在那个破庙里,我要是要不到吃的她今天就要挨饿了。”

靖海侯听到此立即说道:“那好,我们现在就去接你妹妹,你们俩就暂且住到我那里去吧,没人敢欺负你们的。”说着一把将小男孩抱上了马车,驱车向城南的破庙赶去。

在小男孩的指引下很快就找到了那个破庙。庙宇坍塌了一半,显是年久失修而早已废弃不用了,墙上隐约可辨认出的两个字说明这里曾经供奉的是土地之神。

靖海侯跟着小男孩进了庙里,只见一个瘦弱的小女孩蜷缩在一堆杂乱的干草之上,衣服也如小男孩那般破烂不堪。

“哥哥,你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早?”小女孩见到哥哥回来了,想要挣扎着坐起来。

小男孩应了一声,上前伸手帮小女孩坐了起来。靖海侯看到她的身子在不停地瑟瑟发抖,不住地喘着粗气,伸出手摸了摸额头,显然是发烧了。三月里的天气并不温暖,这样单薄而破烂的衣衫怎能抵挡住寒冷呢。

“他是谁?”

“他是这里的大官。”

“哥哥,我怕。”说着,小女孩下意识地躲到了他哥哥的身后。

“文若别怕,我看他和别的官不一样,他说要接咱们去他那里住。”

“去他那里干什么。”小女孩娇小的声音中透出莫名的恐惧。

“我可以照顾你们啊。”靖海侯伸手抱起小女孩上了马车。小女孩在他怀里不住地发抖,无法言语,只能任其抱着。靖海侯明白,这两个孩子身上一定是发生了难以形容的惨剧。多么可怜的两个孩子,小小年纪便不得不出来乞讨,要是晚碰见几天,说不定这两个小小的生命就要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回到府上,靖海侯安排下人给他们俩洗漱干净,换上了新衣服,找了个房间住下,并安排大夫给小女孩看病。好在只是普通的风寒之证,并不难治,只是病的时间有些久,调养起来颇费些时日。靖海侯待得他们吃过了东西,便把小男孩叫到一边详细询问他的身世。

小男孩名叫文举,冀州人氏,家住桐县,父亲文藏是当地的县长,也算是官宦之家。只因为官清廉以致得罪了当地的豪绅,联合州长将其陷害入狱,最后家破人亡。他们只好随着母亲千里逃到燕都准备投奔一位在此做生意的远房亲戚,怎料还未找到亲戚,母亲便在饥寒交迫中害病而亡。只留下他和妹妹文若两个人在这里乞讨度日,无依无靠,不知受了多少欺负,挨了多少苦。

“文藏?这个名字听起来似乎有些熟悉,怎么一时想不起来呢?”靖海侯锁紧眉头,想了半天却没有一丝头绪,又自言自语念叨了两遍,仍然没有结果也就放弃了。接着问道:“你可知道你们要投奔的亲戚叫什么?”

“母亲说好像叫穆清华。”

“那你可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吗?”

小男孩摇了摇头。

“既然这样,那你们兄妹俩就先在这里住着吧,你妹妹的病暂时也需要人来照顾。我派人出去打听打听你那位亲戚的下落,要是找到了再把你们送过去。你看好不好?”

“嗯。谢谢你收留我们这两个无家可归的人。”小男孩说着跪下去磕了个头。

靖海侯看着这个孩子年纪虽小可是却懂得礼数,很有教养,而且举止气度颇有名家风范,却怎么也想不起文藏这个人究竟是谁。他扶起小男孩拉着他的手说道:“走,咱们看看你妹妹去。”

转过一条短短的走廊,靖海侯带着他进了一间布置颇为精致的屋子,文若正躺在床上睡觉。靖海侯向屋子中的大夫询问了她的病情,大夫告诉他什么大碍,这才稍感安心。转过头对文举说道:“你是陪你妹妹在这屋睡呢,还是我另外给你安排一个房间呢?”

“我还是陪着妹妹吧。”文举看着妹妹说道,眼神里写满了关心。

“那好吧,有什么事你就让外面的下人告诉我,就像在你自己家里一样随便,不要不好意思。”

文举羞怯地点了点头。靖海侯又嘱咐了大夫几句这才出去,不禁对着天空长叹了一口气。

这天晚上靖海侯思忖着明天上疏的事情,又惦记着文举兄妹俩,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只听得外边“吱呀”一声怪叫,心中登时一惊。赶忙从床上起来,借着月色隐约看见天边飞过一只大鸟,那鸟速度很快,不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靖海侯心中只感到一阵慌乱,暗暗叫苦道:“难道燕都也有了妖魔,这可如何是好。”

回到屋中他只是来回踱着步,不时向外望去,只听得巡夜的人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再也没见到怪鸟的影子,没听到半点声音。忽的想到六年前自己南下视察各州军务,冀州曾有一个人给自己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此人文思敏捷,尤其是写的一首好字,人们都叫他“圣手书生”。当时并未太过在意,难道这两个兄妹会是他的儿女?想起当年家父在世时,朝中曾有一人名叫文泰,不知什么原因被贬,或许这其中有着什么联系。

“老师大概知道这件事情,我明天可以去问问他。”靖海侯自言自语道。

第二天吃过早饭,靖海侯看到两个孩子不再像昨天那般没有生气,心里稍觉安慰。嘱咐了管家和两个孩子几句便安排车驾先来到了大司礼的府上。

大司礼依旧卧病在床而没有一点好转的样子,靖海侯寒暄了几句便问道:“老师可知道一个叫文泰的人?”

大司礼先是一愣,甚感惊讶说道:“文泰?的确是有这么一个人,那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靖海侯把文举两兄妹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大司礼这才明白。

“这事还得从三十二年前说起,那时你才二十出头,我也刚刚入朝不久。文泰当时是冀州州长,很有才干,不仅名声好,政绩也好的很。按照惯例,天子祈福醮天的年份,每个州都必须进献贡品,可是当年他却以冀州收成不好为由,拒不上贡。天子恼羞成怒将其打入死牢,后来几个大臣联名求情才免一死,被贬为庶民,永不录用。”

“这我就不明白了,就算是收成不好,也不至于连那点贡品也交不起吧。冀州虽然地处西南部山区,可物产向来不算匮乏,文泰怎么会有如此的反常行为?”

“这些都是表面上的说法,当然是另有其因了。”

“另有原因?”

“庭芳,你可知文泰是什么人?”

“你刚刚不是说他是冀州州长吗?难道另有隐情?”靖海侯心中渐渐地觉得这件事情绝对不简单。

“文泰的祖上是秦国人,文姓本是秦国特有的姓氏,而且还是贵族。”

“什么?秦国的贵族?”靖海侯这一下当真是大吃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竟会如此错综复杂。

“没错,只不过这一支在七十多年前便渐渐没落,如今早已没了什么势力。”

“文泰先人的身世既然这么显赫,怎么会有流落到咱们燕国?”

“景王之乱之后,天子即位不久,秦国借机犯我边境,连克五城。就在天子准备派人议和的时候,突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说是可助我国击退秦人。”

“想必这人就是文泰的先人了。”

“没错,这人就是文泰的祖父文定。原来秦国当时的高层出现了政权的内斗,文氏遭到排挤,文定父亲被杀,当时文定是西海将军,也被夺了兵权并定罪处斩。可以说是天佑我大燕国,文定竟然从死囚牢里逃了出来,为了家族复仇,他毛遂自荐,成了我方军队的一个将领。由于他对秦国的布防和用兵了然于胸,在平定西关外敌入侵上,他的功劳是最大的。可是他毕竟是秦人,当时的朝议里有很多大臣反对重用他,所以就只安排了一个闲职给他。再后来文定突然染病身亡,天子心里过意不去,便让他儿子文安做了冀州州牧,也算是一种补偿吧。”

“那这样说来文举很有可能就是文泰的后人。后来呢?故事肯定不会到此为止吧?”

“当然不会,你听我说下去。这一仗下来虽然击退了秦人,却打空了冀州、兰州和迟州。传说首当其冲的冀州灾民便超过百万,兰、迟二州自然也好不到哪去。到处都是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的百姓。没过多久,二皇子便带着大批的军队开始巡察三州的灾情。”

“巡察?”靖海侯疑惑地看着大司礼,感到事情有些蹊跷,隐约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对,巡察。是不是觉得有些奇怪,在这个时候不是首先赈灾,而是巡察。其实名曰巡察,不过其真正的目的是秘密执行一项天子的任务——封杀令。”

“封杀令?”靖海侯大吃一惊,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像是在质问大司礼一样,说道:“我可从来没听过这件事。”

“这种事情当然是不能被外人知道的,自古以来凡是有战事灾荒,灾民便会举家逃难求生,对其他地方造成一定的冲击。当时康乐王继位不过五年,国**乱初止,正是休养生息的阶段。冀、兰、迟三州突遭重创,为了不使大面积的灾民影响全国,造成不必要的动荡,天子密令二皇子协同安西将军封锁了这三州。饥民无路可走,再和军队爆发了一场大规模的冲突之后,大部分的人都死掉了,当真是一副凄凉的场景。至今在当地还有着‘千里无鸡鸣,饿殍当满途’的说法。史书上有一句记载叫做‘东海西填’或许你也是知道的,我推测这句话说的就是因这次人口大亏空而移民实边的事情。”

“这真是骇人听闻,天子怎么能下这样的命令?”

“庭芳,据我所知你的曾祖父也是这件事情的直接参与者。”

“什么?不可能的,怎么会呢?”

“庭芳,你不用如此着急地为他辩护,虽然你我都不愿承认这件事情,可是事实如此,历史是不会说谎的。想必关于封杀令一事,文泰便是从他父亲文安那里听来的。文泰当时拒不上贡是合情合理的,据说天子也答应了。可是他却是个十分善良而耿直的人,便要求天子在‘封杀’这件事上给个说法。这当然是不可能的,要是事情泄露出去,不光是冀、兰、迟三个州,恐怕全国都要动荡不安。天子以其公然咆哮朝堂,妖言蛊惑、亵渎天威之名将其打入死牢。毕竟杀了他,可能会使事情在舆论上出现非常负面的影响,考虑到这一点,后来改为将其贬为庶民,永不录用。这件事自那以后也就没有人提起过了。也就是在那一年,天子宣布全国性的减税,从原来的三十课一降到四十课一,并减免了几乎涵盖全国三分之一地区的税赋三年,史无前例。减税的事情你应该是知道的。后来我听说文泰有个小儿子叫做文藏的,做了桐县的县长,因其文采好又写的一手好字,便得了一个圣手书生的美名。自文泰死后,这件事情便早已成了尘封往事。知道的人也都大多离世,没想到你会碰上他的后人。更没想到的是,这文泰的儿子文藏也英年早逝。这也许就是天意吧。”大司礼说完,长叹了一口气。

“原来还有这么多曲折故事,可是我却从未听父亲谈起过。”

“庭芳,你既然遇到这两个兄妹也算是缘分,须好生照料着。”

“这个我自然晓得,我看那男孩子气度不凡,心中甚是怜悯。”

“我看你还是安排他们去婉君那吧,这次上疏你还不知会捅多大的娄子呢。”

“这你不用担心,我想他们现在已经在路上了。一早我就吩咐管家找人护送他们去了靖海。”

“闲聊了这么久,你也该去朝见天子了,我这个老头子病倒了,这祈福醮天的事情你可要多担责了,自己多加小心。”

“老师放心,您就安心将养好身体,一切还有我呢,不必担心。”

屋外的枝头上鸟鸣不断,三月的燕都正在从寒冬中渐渐苏醒,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好不舒服,也将靖海侯略显消瘦的身影拉得很长。

“但愿事情顺利就好了。”靖海侯心中默念了一句便动身去了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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