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们把犯人和物件编完号,正要往外押送。怡然忽觉身边一空,君未澜风一样追上其中个捕快,“小哥,小哥!这是我掉的钱袋,里面一共二百八十九银叶,不是屋里的赌资!”
小捕快刚数过里面的钱,一听君未澜说的一子不差,自然不敢怠慢的要还给他。
“慢!”
彭友大步上前把钱袋按在小捕快伸出的手里,教育道,“不论是谁的,只要是这间赌坊里的东西,都要带回去彻查。”
小捕快一听,神色正了正。
君未澜却撇嘴,“不就叫你几声小朋友,公报私仇!”
小捕快脸色一白,不相信他崇拜的彭友大捕头会做这种事情。可方才这位公子又不像在瞎说……小捕快一双炯目盯着偶像,眼里冒着希望听见解释的光芒。
但见彭友岿然不动,不但没因为‘公报私仇’的指责动怒,还跟君未澜解释道,“等衙门里清点了所有的物资,案子了结之后,非案件相关的物品会通知君府领回去。”
彭友举止如常,用词有礼,小捕快觉得偶像完全是在按照规矩办事,马上用力的对君未澜点点头,表示理应如此。
君未澜当时的脸色那叫一个黑,回去的路上,也还是一脸愤恨。
怡然知道他是气彭友状似无心的一拦,却让他半天的劲道彻底白费,身上带了伤不说,还一文钱没有摸到。将来官府通知君府,君老爷一准收走这些钱。
这一天里的经历,是她过去十六年都不曾经历过去的起伏跌宕。
撇去家里早饭时的假恩爱,他们在遇见珈伊时他牢牢牵着她的手奇怪心情,只说她在知道,他给她在君宝斋买东西,是为了拿到家里两千银票赌博的时候,她满腔无可抑制的情绪的确是失望至极。
他是君家二少爷,银票兑换的钱庄想必都认识。怡然以为君未澜之所以要骗这两千银票去赌,是想依仗超凡的赌技,避开钱庄里君老爷的眼线,神不知鬼不觉赢回现钱带在身边。
可这一切的情绪,都在他说要赢郭老板余生的一银叶时化为了灰烬。
她发现看不懂他,所以努力睁着眼睛,想要看的清楚一些。
夕阳下,君未澜张线条分明的侧脸,峻伟犹如远山之巅,强烈的朝霞映在眸中,盖去了其中放荡不羁的神采,反而显出种磅礴的气势。
她心底里有种奇怪的东西在蠢蠢欲动,似是十年前无忧无虑的那个女孩发誓要完全扼杀的灵魂,要从现在这具规规矩矩、小心翼翼的身体里破壳而出。
“夫君真在意那些钱吗?”怡然问。
君未澜闻声回头,璀璨的霞光从他眼眸中消去。
他苦笑,“的确挺在意的。”
怡然张口,想说句安慰话。
君未澜已兀自说了下去,“叫管家买回去吃味道就差,一直就等有了现钱去吃顿刚出锅的。”
声音有些低,隐约听着跟吃有关,怡然疑惑彼此讲的是不是一个事情。
君未澜忽然抬头,气愤的吼了句,“都是彭友那臭小子,害我又没钱买醉香楼的东坡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