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然对唐蓁充满了厌恶,她可能笨,但她有直觉,明觉的事多半跟他脱不了关系。
唐蓁一步步的靠近她,“你不喜欢我?”
还用问?她以为已经表现的足够明显。怡然道,“唐少帅应该知道。我与发现鼠疫的病人在同一家医馆。”
唐蓁不以为意,“你如果感染了就回不来公主府。”他从怀里抽出本书丢过去,“还你。”
是外公的书!怡然检查了一下没有破损缺页,收在身上。
“你怎么还不走?”她不客气的送客。
唐蓁抱起胸,无赖的道,“我对喜欢的女人一向很有耐心。”
“是别有用心。”怡然纠正。
你不走我走好了。她想罢转身。结果被一股突然的力量拉住,下一刻人已跌在一个坚硬陌生的胸膛里。
“我怎么就别有用心了?”唐蓁声音带怒,“也许起先是,但未必一直都是!”
怡然不想跟他废话。
“放开我!”她大叫,却被唐蓁铁制一样的双臂箍的更紧。
背对着,唐蓁看不见怡然的表情,见她只是呵斥,不曾挣扎,他心头微喜,女人总是口是心非,表面说不喜欢,没准心里早想了。
谁知怡然冷冷的说了句,“我知道我的斤两。”
唐蓁一震,她这是在回答他前面的问题。
为什么觉得他别有用心,因为她知道像他这样的人,身边有的是更好的选择。
至少比她漂亮,比她家事好,比她听话温柔,而不是她这样,前头躲他不及,现在厌他入骨的。
唐蓁愤怒,猛的把怡然板过来,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他。
怡然瞪着眼睛,白皙的脸胖因为他的用力已经发红。
就是这个神情,这张脸,一个月来魂牵梦萦,让他挣扎,让他愤怒,最后还是让他忍不住到公主府来找她。
靠的这么近,怡然闻到唐蓁身上的酒气,如此的浓烈,熏的她本来就脆弱的神经一抽一抽的疼。
就在这一分神的档口,一张满是酒味的唇压了下来,毫无预警的,动情而霸道的侵略。
怡然慌张的反抗,但对唐蓁来说不痛不痒,反而让他征服欲更甚。
怡然被推到在墙上,满嘴都是陌生的气味,她本能的想要咬他。奈何对方什么手段都没有,任凭她打,就是掐着她牙关的手一直不曾松开。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一切才从狂风暴雨变成唇间温柔的触碰。
“为什么不喜欢我?嗯?”唐蓁的声音已经沙哑,却比之前更具热度,“你连正眼都不肯给我,这对我来说是从没有过的屈辱。”
怡然冷漠的看着他,最后闭上眼睛。
唐蓁停下动作来端详她,忽然道,“你想不想知道君子墨现在如何?”
怡然一震,不可置信的睁开眼睛。
这一个月,没有人告诉她明觉的消息。陈州父女都是不涉朝唐的人,但就算他们知道,也肯定不会说出来。
然而怡然的反应显然没让唐蓁舒服,她感觉到全身负担的重量瞬间一涨,就好像他要把她整个人压进身后的墙壁里,直到她脸上有了疼痛的表情,唐蓁才略微松手。
不等怡然喘息,他就惨酷的告诉她,“君子墨一个江湖中人,刑问的人当然是不会吝啬的,如果你愿意,我倒很乐意带你去见一下他满身是血,十指断裂,胸口都是烙印的模样,也许我还可以,让行刑的人再附送一些礼物,比如,当着你的面毁了他的脸。”
他每说一句,怡然的脸就白一分,到最后她惊慌的打断他,“你瞎说,皇帝不会这样对待无辜的人!”
“怎么是无辜呢?他可是预谋加害陛下的唯一嫌疑人。如果不供出背后指使的话……”唐蓁眼眸一眯,仿佛在问她,这样的后果会是什么。
如果没有最后一句话,怡然的神经已要奔溃。可如果有人坚决要对付君子墨,那只会是认定了他是安逸侯庄明觉,要趁他现在还没有恢复身份,将他直接置于死地。既然如此,只要认定他是最终的主谋就好了,还能有谁是他背后的主使?
唐蓁的话有破绽,怡然瞬间就清醒了过来。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他,再不想在这个人身边多呆一刻。
对于怡然的动作唐蓁始料未及,还真往后退了一步,怡然就借这一丝空隙,从他和墙壁的狭缝里脱身,随即看见了公主府的一队侍卫。
对方也停下脚步,怀疑的看着这里。
“唐将军怎么来了?”领队的侍卫认识唐蓁。
唐蓁瞥了怡然一眼,“我来找她的。”
侍卫齐齐看向怡然。
她面无表情的撇开头,“我跟他已经谈完了。”
她不想等侍卫走了,再次被唐蓁得手,马上又跟侍卫长说,“医馆缺几样药材要从公主府拿,东西太重了,能不能帮我一下。”
“好,姑娘请带路。”
出了公主府,去医馆的一路上都有人,唐蓁应该没有胆量再纠缠。
怡然跟侍卫长道谢,“后面我自己拎去医馆好了。”
没有准许,侍卫长也的确只能送到这里,他将药材交给怡然,道,“我等会加强姑娘院子的守卫,但姑娘下次遇到问题一定要大声喊人。”
原来他根本看懂了刚才的状况,不过唐蓁身份非常,不能贸然对其动手而已。
怡然感激不尽。
本以为这件事会过去,唐蓁知难而退。没想到晚上回到公主府,怡然又见到了他,而且这次更甚,他是在她屋里。
“你究竟要怎么样?”怡然站在门外,正要叫人却被唐蓁接下去的话压了下去。
“君子墨明天辰时问斩。”
怡然身体晃了晃,“你说什么?”
“离现在还有五个时辰。”唐蓁看了看天色,“这件事会秘密处理。你恐怕没有机会在刑场见到最后一面。”
怡然觉得她瞬间被掏空了,这一次,唐蓁不会是骗她的了吧,他没有理由再骗她了。
真真假假,五个时辰之后也会有结果。
而明觉,那个叫她放心的男子,那个拿走她心的人……从此以后再见不到了。
“为什么要来告诉我?”她空洞的眼睛转向唐蓁,“你以为我想见他最后一面,就给你想要的东西吗?唐将军,你把自己想的太廉价了。恕我不送!”
她直接转身,唐蓁想要拉住,怡然一声冷喝,墙上的侍卫钻出来。
“唐少帅,怎么又是你?”
侍卫长越过怡然,拦下唐蓁。
怡然借机头也不回的跑向陈州的房间。
用她换他最后一面,那不可能。
用她换他的命,那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