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是不是在外头惹事儿了？让你好好念个书不念，非要学什么武，出事儿了吧！”
戚少成还没进戚候儒的书房，就听见戚少源被训话的声音，让戚福传了话，才进去。
“是成儿回来了，明鸾呢？”
许氏见着戚少成进了来，放下手中的杯盏，关心得问着。
“小七去瞧瞧那位姑娘了。”
戚少成对着母亲父亲行了礼，瞧了眼立在堂中的戚少源正用一种十分惊讶的眼神望着他，还有停了疾言训话的戚候儒、刚表示关心的许氏，都齐刷刷的看着他。
“成儿，你刚说，什么姑娘？”
打破尴尬的，依旧是许氏。
“额……四弟带回来的那个受伤的……姑娘。”
戚少成这才意识到，不仅仅戚少源不知道那是个姑娘，母亲父亲也不知道，这事儿该怎么整。
“不可能啊！不是个……不是个小男娃什么的？”
戚少源一张脸涨得通红，自己刚才可是横抱着那个人一路，姑娘？自己抱着个姑娘抱了那么久！怎么可能！早知道那是姑娘，自己怎么也不会这样做啊！
“之前戚福来回报的时候，只说了源儿带了个受伤的公子回来，怎么又成了姑娘？不是公子？”
戚候儒训了一半的话瞬间没了发泄口，脑子里正组织着该说点什么别的。
略一思量，戚少成想明白了个大概，想来戚福是先给父亲母亲通报的，也就说了他看了一两眼所看到的事儿，而后来秋水跟戚福被催着先找自己跟小七回来，所以秋水也没来得及去重新说一声。
所以简单的将之后秋水安顿那人时才发现是女扮男装的一个姑娘家的事儿，再在戚候儒与许氏面前说了一遍。
“源儿带了个姑娘回府？这……”
不可思议的还有许氏，打量戚少源的目光充满了不一样的意味，尤其是嘴角不明所以的一点点上扬。
“哎呀！这事儿怎么算，一路上还有戚家上下的，可都看见源儿你……那个啥那个姑娘！”
戚候儒轻拍桌角，指着戚少源高着嗓子，说不上是比先前更生气了还是别的原因的激动。
“爹！我不知道那是姑娘啊！”
戚少源这回脖子根都红了，还以为是受伤得太重，那副身子才会那么软绵绵的，原来是个姑娘……姑娘……姑娘……
从小到大，跟小七妹妹也只最多的能牵牵手，虽然很羡慕大哥总能被小七黏着要抱抱，这可是自己这辈子头一回碰姑娘，结果抱的还不是小七妹妹，小七妹妹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孙凤：四哥，你想多了，妹妹我正为你感到骄傲！比大哥都够带劲！
“你打架就是不对的！跟一个姑娘动手更不对！不知道好男不跟女斗的话啊！你功夫没多少，拳头下去都是没轻没重的，现在那个姑娘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戚候儒把脑海里自家才十三岁的儿子就抱了个姑娘的雄壮样子驱散掉，他还是能分清现在重要的事儿是什么的。
许氏斜嗔了一眼，这个爹都在教儿子什么歪理，莫非所谓的夫妻伉俪、相濡以沫，不过是戚候儒在她面前都是端着男人架子不屑计较？
“四弟，你跟那、那姑娘，打架？怎么回事儿？”
忽略掉那句好男不跟女斗，秉着理清事情真相的戚少成，对戚少源会打架这事情并不十分相信，虽然读书这事儿上没什么长进，虽然是在父亲的逼迫下去了店铺里头帮忙，但还不至于会在街上就打架那么离谱。
“我不知道那是姑娘……但是我没跟他、还是她，不管了，我没跟她打架，也不是，我没跟她打架，她不是我打伤的。”
从小被戚明鸾欺负到大的戚少源口才那叫一个笨拙，憋来憋去，一腔英雄血成了满满的英雄泪。
“源儿你慢慢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你是怎么遇上那姑娘的？”
知子莫若母，不替戚少源理清关系，等天黑了也说不清楚，许氏一边示意戚少成先坐下，一边让戚少源继续说。
“中午饭后，听爹的话，去戚家玉石铺子里头跟掌柜的学东西，后来回来的路上，路过丰原街那边的一个小胡同，听见叮铃桄榔的，还有几个人的吆喝声，我好奇着就过去看看。”
叮铃桄榔，这算是什么描述动静的词儿，另外三个人也不去多纠结这种词句，等着继续听故事。
“我一转进去，就看见几个人用黑布蒙着面，跟一个人纠缠在一起，那儿都是箩筐竹竿儿什么的，那一个人就是来来回回的用这些挡着手持木棍的蒙面人。”
在戚少源手舞足蹈的比划之后，大致是能想象，女扮男装的那位姑娘是如何的与几个蒙面人纠缠。
“怕是那姑娘，是故意的弄出声响来，为得是让谁发现她吧。倒被你这小子遇上了，你然后就冲上去英雄救美了？”
戚候儒手指来回敲打着茶案桌面，难得一次脑瓜子开窍，就只开了半句话。
许氏已经懒得再使眼色，戚少成也哑然已对，自家老爹那种非常人能跟上的思路，到底怎么能生出自己一个榜眼、还有聪慧异常的小七的。
这时候不该去关注，那位姑娘是为什么被几个人拿着棍子纠缠，是仇恨，还是打劫的。
“我又不知道那是个姑娘，救哪门子美……怎么着也能算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源儿，说重点，你是不是上去跟人打架了？然后那位姑娘，是怎么伤的？”
许氏直接打断了戚少源跑偏了的论述，这儿子，越大越像他老爹，不仅是长相，智商更是，这样的话题，也就这爷俩会顺着一个拐错的弯继续溜下去，还永远都兜不回来。
“眼看着那么多人欺负一个人，我当然要上去帮忙，但是那些人也不跟我真动手，虚晃了几下就跑了，后来我要去扶已经半坐在地上的那位穿男装的姑娘，我要知道是姑娘家的，我也不敢随便扶了。”
“反正也没扶到，突然间她推我一把不要我扶，我没准备就被推开了，等我站稳，才看见她突然就昏倒在我边上，那些蒙面人装作逃走的样子，结果还在没走开，很不要脸的偷袭，打中了那个人，再后来，我就把她带回来了，都昏迷了，我不敢耽搁。”
“真不知道他其实是个姑娘家假扮的，不然我肯定不会这么抱、抱着……那个……我说完了。”
说了一大堆，戚少源只觉得口干舌燥的，怎么娘亲老爹还有大哥的都不给个反应，不给座儿也无碍，总要上盏茶吧。
“怎么听着那么乱，合着也不算是你救的人啊？学了那些拳脚，都学到哪儿去了……”
戚候儒眉头一皱，遇见有人遭难，没帮上忙那人就被伤了，所以带了回来，多么简单的几句话，愣是被这个四儿子说成那么一大堆废话，这气死人不偿命的死脑筋，到底是像谁。
“咳咳，父亲，我看还是去小七那儿看看，那位姑娘伤势如何了，人若是还不醒，也无从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是哪里人、要不要报官。”
戚少成放下茶盏就起身说话，不是儿子要打断您，而是老爹您再搀和下去，母亲晚上铁定罚你不让进房信不信。
“成儿说的是，现在重要的是源儿没伤着哪儿，等那姑娘醒了，是要好好谢谢人家的。”
许氏也起了身，大有跟着戚少成一起去小明鸾那儿的架势，这傻父子俩，谁爱搭理谁搭理吧。
“呀？不是应该那个人谢谢我吗？”
看着娘亲跟大哥出了书房，戚少源才挠挠脑门子问老爹。
“谢你什么，你又没打跑那些人，走，走，也过去瞧瞧。爹我很好奇，源儿你带了个怎样的姑娘回来。比你大哥争气多了，那么久了，媳妇的影子都没看见。”
本意显露的戚候儒拽着戚少源的领子也往外走，不管是什么姑娘，反正抱也抱了，小四年纪也不小了，过几年也得找人家定亲，如今既然是上天掉了个姑娘给他，家世清白就行，收了就收了吧。
“爹！您慢点儿啊！说什么媳妇不媳妇的，跟大哥说，跟我又没关系！”
脑子里还在纠结到底应该谁谢谁的问题，完全没把老爹的话听明白。
戚候儒一个瞪眼，当了榜眼的老大娶个媳妇都让他亲娘跟冉儿操了不少心，小四笨那么多，不现在抓紧了，以后不更是老大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