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伊欧闯了大祸,断了我家的经济支柱,但晚饭时,我老妈还是乐呵呵地张罗一桌好菜。
我老爸则是忙着去我家的酒缸中盛了一大盆糯米酒来。不过,他一直板着个脸,好像我欠了几百万似的。
伊欧在桌前坐下后,瞅着那盆米黄色的糯米酒,不觉好奇地愣了愣,然后凑到我的耳旁小声问道:“那盆里……是什么汤啊?”
她这一问,我不禁砰然一笑:“嘿!那不是汤,那是酒。”
“啊?酒啊?”她愈来愈好奇地、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盆糯米酒,“什么……酒?那么漂亮!会不会很好喝啊?”
“我们自家酿的糯米酒啊,很甜的。”我答道。
我老爸坐在桌子对面,听着我们的对话,终于止不住乐了乐,然后凑到我老妈的耳旁低语道:“嘿,她连这糯米酒都没见过,真是有意思。”
“嘻!”莫名的,我老妈砰然一笑,凑近我老爸耳畔,“你第一次进城时,不也拿着支烟冲电灯泡点。”
忽然,我老爸脸涩涩地看了看我老妈,小声道:“还提那事干吗?真是的。”
“嘻嘻,”我老妈继续乐了乐,“去给你的儿媳妇盛碗酒吧。”
“嗯。”
然后,我老爸操着一口流利的衡阳普通话对伊欧说道:“小伊,这酒特别甜的,喝一点吧?”
“真的很甜?”她欣喜地瞅了瞅我老爸。
“嗯。”我老爸点了点,然后站起身,给她盛了一大碗糯米酒。
“那……会不会醉人啊?”她忽然冲我老爸问道。
“嘿嘿……”我老爸不觉笑了起来,一边坐下,“你先尝尝,看甜不甜?”
“嗯。”她欣喜地点了点头,然后端起碗,尝了一小口,舔了舔舌尖,忽然嚷道:“哇!真甜!好喝!”
嚷着,她略显涩涩地瞅了瞅我老爸、老妈,然后,她渐渐端起碗,又喝了一大口,接着,她又略显不好意思地瞅了瞅我老爸、老妈。
我老爸、老妈见她那副馋相,都偷偷乐了乐。
“没事的,你喜欢喝就喝吧。”我老妈也操着一口衡阳普通话冲她说道,“家里还有的是。”
她听我老妈这么一说,倏然,她端起碗,便是一饮而尽。
喝完后,她略显羞涩地摸了摸嘴,放下碗,凑到我耳旁说道:“喂,你再给我盛一碗。”
而我则凑到她耳旁提示了一句:“喂,这酒喝多了,也会醉的哦。”
听我这么一说,她偷偷地冲我撇了撇嘴,小声道:“小气鬼,是不是怕我喝光你家的酒啊?这酒是甜的,哪会醉人嘛?”
既然她执意要喝,我也懒得和她理论了,就让事实来说话吧。
我也只好给她盛酒。
不料,她又三两口喝光了,连菜都忘了吃了。
接下来,我又给她盛了碗酒,她又很快喝光了。
最后,我老爸又去酒缸中盛了一盆糯米酒来。
看来,她的酒量还蛮好?
不过,这种糯米酒后劲极强,当时也许不会醉,但饭后有可能就会不省人事?
晚饭后,我们一同在客厅内休息了一会儿,看了一会儿电视。
家里虽然不是很富裕,但是我老爸、老妈见我带了位“儿媳妇”回来,他们的心里都有着无比的喜悦。
尽管伊欧用一盆拌有老鼠药的红薯丁断了我家的经济支柱,但我老爸还是眉开眼笑地淡化了一切。
这种家庭的温馨和幸福的气氛弥漫了整个客厅。
不觉,莫名的,伊欧忽然在我耳旁含糊不清地说了句:“我……我姐姐……和我,一直都向往……这种温馨的感觉。”
这时,我渐渐侧脸朝她望去,不料,只见她歪歪斜斜地靠向了沙发。
“喂,”我忙问道:“你怎么啦?”
她竭力睁开眼,眯成一条缝隙,神志模糊地望了望我,吐道:“这酒……还真的……醉人。”
话一落音,她也一动不动地斜躺在了沙发上。
“喂,你醉了啊?”我嚷了一句。
她已失去了知觉。
我老妈见此情景,不料窃笑了起来:“嘻……嘻嘻……这孩子,真是可爱!”
“嘿嘿……”我老爸也乐了起来,“她今晚喝了那么多糯米酒,不醉的话,那就是我的酿酒技术有问题了?嘿嘿,我看,她这样子,要明天早上才能醒了。嘿嘿……让她安静一会儿也好,免得她又去墙角找那放了老鼠药的红薯丁,去把后山上那头牛给喂死。傍晚时,看她喂死了那头母猪,还有那群鸡,我真是恼火!”
“嘻嘻……”而我老妈反而继续乐了乐,冲我老爸道,“唉呀,那事别提了,死就死了吧。要是没有人来给你捣乱,你忙活一辈子,还啥意思嘛?”
听我老妈这么一说,我老爸愣了愣,忽然朝我老妈憨笑着:“嘿嘿……也是。不过,这孩子,挺不错的,你看,她也不嫌弃我们农村这样子,反而还觉得挺好奇,嘿嘿。”
“嘻嘻……”我老妈更是欣喜了,冲我老爸道,“我说这呀,是你爸的祖坟显灵了!”
“嘿嘿……”我老爸憨笑着,忽然瞅向了我,说道,“小雨啊,你抱她去睡吧,别让她睡在这儿着凉了。”
我不觉暗自怔了怔,迟缓地点了点头:“嗯。”
渐后,我老妈去关了电视,和我老爸回房了。
第二天早上,伊欧的一声尖叫声惊醒了我的梦。
我睡意朦胧地睁开眼,只见她正屈膝坐在床上,恼怒而羞涩地凝视着我。
见我睁开了眼,她又嚷了一声:“啊——”
倏然,我慌忙捂住了耳朵,急道:“喂,你小点儿声!本来我们俩就没做什么,一大早的,你这么一嚷,一会儿,全村人都以为我做了什么坏事。”
“你!”她更是急了,“昨晚……你……我们……这……你还说你没做什么?”
“我真的没做什么。”我渐渐坐起身,真切道。
“那……”这时,她狐疑地瞅了瞅我,“我的外衣……外裤,怎么都不见了?”
“喂,”我解释道,“你吐脏了,我当然得帮你脱去了。”
她听着,渐渐沉静地思虑了起来,片刻后,她又瞠目瞪向我:“哼!都睡了一晚上,你说你什么都没做,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