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燕开车送我回到我所工作的餐厅门前时,已经很晚了。
我呆呆地坐在车内望着车窗外在昏暗的灯光下渐渐归去的醉客,想着伊燕即将成为他人的新娘,不禁倍感格外的愁断。
她也同样望着车窗外,没有言语,也没有催促我下车。这是我第一次见她最最安静的面态。或许她也同样的愁肠?但不知为谁?
所谓的缘份或姻缘只不过犹如空气一般,感觉它是存在的,但却摸不着,也看不见,唯有去感受。或许风可以证明空气的存在,但是什么可以证明缘份或姻缘的存在呢?
片刻后,我渐渐将目光移向了她的面颊,看着她此时此刻低沉的面容,我更是愁断。
过了一会儿,她也渐渐看向了我。
我与她对视片刻后,她忽然莫名地一笑,然后伸手摸了摸我的面颊。我不禁感觉到了一阵微微的疼痛,因为我被她痛打后的面颊还未消肿。
“嘻。”她又莫名地一笑,“痛吗?”
“嗯。”我看着她,点了点头。
“嘻,怎么……我每次打你,你都不还手呢?”她笑微微地看着我。
“嘿……”我不禁涩涩地笑了笑,沉默了片刻,“因为……因为我感觉你不开心,想发泄一通,所以……我也就任你发泄好了。”
她听着,不禁一愣,定睛地看了看,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不开心啊?”
“感觉。”我答道。
“嘻……”她笑着,一边沉思着,“非亲非故的,你干吗要纵容我发泄呢?”
她的提问忽然让我感觉一阵发懵,我不禁想了想,涩涩地看着她,回道:“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乎你的感受。或许……”
“或许什么啊?”
“或许……或许……”我本来想说或许我爱上了她,结果我却说:“或许……或许我注定是你的发泄对象吧?最初……认识你的时候,你不是想聘请我陪你笑、陪你哭吗?嘿,早知道我就答应你好了,现在反正成了免费的,我多亏啊。”
“嘻……”她只是若有所思地笑了笑,没有继续言语。
看着她,我不禁补充道:“不过……麻烦你下次不要打我的脸,好吗?我现在可是餐厅服务生,被你打得跟猪八戒似的,我怎么对客人服务啊?”
“嘻……”她又若有所思地笑了笑,“你让我笑得很开心,可能就是……因为你简单。”
“嘿……”我陪她笑了笑,然后我沉默了许久,忽然说了句,“我下车。谢谢。再见。”
她只是微微笑着。
看她不说话,我慢慢地打开了车门,然后我迈出了一条腿。
她看着我的举动,不禁忽然问道:“诶,你明天上班吗?”
“嘿,”我忽然莫名地一笑,“在这种餐厅上班,反正没有休息日。”
“哦。”她莫名地沉默了下来。
然后我下了车。
在我撞上车门时,她忽然说了句:“拜拜。”
我背着她,听到一声油门声后,不禁,渐渐地,我鼓足勇气回头道:“我爱你!”
不料,蔡兰兰正在呆呆地瞪着我。原来是伊燕已驾车离去,正巧蔡兰兰倒完垃圾回来。
见得蔡兰兰那副模样,我不禁“噌”的一下红了脸。
蔡兰兰傻傻地瞪着我,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忽然涩涩地细声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我更是傻眼了,羞涩地、焦急地想了想,忽然道:“哦……我说,下班了啊?”
“可是……”蔡兰兰一愣,“刚刚那句话……只有三个字哦。”
“嗡……”我的脸颊更是一阵火热,“我……我回了。”
说完后,我倏然扭头走进了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