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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资本结构理论综述(14)

国内还有很多关于我国上市公司资本结构研究的专著,主要有饶育蕾的《制度适应与市场博弈:企业资本结构的形成机理》,该书主要提出了资本结构形成机理的主要理论,其基本思想是在不同的宏观政策环境制度、法律环境和经济发展条件下,决定企业资本结构的主导因素和形成机理有所不同。该书主要从宏观制度上对资本结构进行分析,为我们展现了对资本结构研究的不同视角。

沈艺峰的《资本结构理论史》为我们提供了资本结构的理论框架和历史沿革,从理论上丰富了资本结构的研究。

从上述国内文献的研究结果来看,国内对于上市公司资本结构与企业价值之间的相关性研究的结果也得出了正相关和负相关两种不同的结论。这与西方学者的研究结果基本一致。国内学者大多都把出现正相关和负相关的原因归结为研究对象所处的时空条件不同、研究者所选择的样本构成,所采用的分析方法和所设定的假设前提不同。这同样说明,上市公司资本结构与企业价值之间的相关关系究竟是正的关系还是负的关系,在我国依然没有定论。现代资本结构理论尽管有着较为严格的假设,却给出了企业资本结构的一般理论,对中国资本市场不完善的实际情况也有很好的理论指导作用,关于资本结构的实证分析更有助于企业从自身实际情况出发做出最佳的融资决策。随着中国资本市场的进一步完善和发展,企业融资行为会更加趋于合理,资本结构理论也会发挥越来越大的作用。

如上所述,我国关于资本结构的研究始于1994年,当时,国家政府为了解决国有企业长期以来形成的高负债状况,在上海等18个城市进行“优化资本结构试点”。从那时起,企业资本结构问题才得到我国学界和业界的广泛关注。张春霖是较早深人研究我国国有企业资本结构问题的学者。他主要是从国有企业改革的角度来分析国有企业的资本结构的。但研究目标主要集中于如何解决企业单一的债务融资渠道,以及如何解决企业的不良债务方面。所以,严格说来,当时的研究并未触及资本结构的本质,原因在于当时的国有企业并不具备灵活调整自身资本结构的能力,因此并不具备资本结构研究的主体资格。直到从1990年开始,随着我国资本市场规模的迅速扩大和越来越多的企业在交易所上市,国内许多学者陆续从各个方面对我国上市公司的资本结构问题进行了一些研究,如陈晓悦、朱武祥、洪锡熙、施东辉、沈艺峰、王国成、冯根福、陆正飞、李善明等都有不少著述。

总体上分析,国内对上市公司资本结构的理论和实证研究都还处于起步阶段。从当前的研究文献来看,国内的有关资本结构的相关研究主要集中在:资本结构的影响因素分析;最优资本结构研究;资本结构与公司治理结构研究;资本结构和融资行为研究。

以上研究的不足主要表现在:理论研究缺乏,多为实证研究;对我国上市公司的融资理论及资本结构形成理论的研究还比较欠缺,对我国上市公司资本结构的形成原因并没有一致的、系统的研究。理论分析方法也往往是定性的,并没有定量模型的研究;而实证研究则是借鉴西方资本结构理论来检验我国的资本市场,创新型研究基本没有;研究样本并不具体进行区分口因此,部分研究结果的结论不免片面、表面化,甚至武断,政策建议比较空泛;对资本结构的研究多为静态和狭义角度。对资本结构的动态变化的研究较少,且定义资本结构时多采用狭义资本结构概念。也有部分研究涉足广义资本结构,但又都偏好对股权结构的研究,而对债务融资结构研究甚少;对股权分置问题缺乏深人系统的理论分析,等等。

以上我国对资本结构研究的不足直接导致了实证研究结果发现国外这些先进的资本结构理论并不能对我国企业融资实践做出很好的解释。实际上,企业资本结构是一个极其复杂与难以解决的问题,它与一个企业所在的国家、行业以及企业自身的方方面面都有密切的关系,这也是国外那些先进的资本结构理论对我国企业的具体实践缺乏解释力的一个主要原因。

§§§第八节 总结

本章主要对西方资本结构理论进行了详细的梳理和评述,同时也概括性地对我国学者研究资本结构理论进行了分析。目的有二:其一,详细掌握发展相对成熟的西方资本结构理论的成果和脉络;其二,通过对比国内外学者的相关研究,找到国内学者研究资本结构的问题所在,从而为本文提供研究分析的切入点,并得到如下结论:

第一,早期资本结构理论因仅从直观角度分析,没有建立理论逻辑模型和数学方法进行推导,同时又缺乏充分的经验依据做支持,所以只能说是经验和假设。但不可否认其思路对后来的研究具有极大的借鉴意义。

第二,现代资本结构理论是具有真正意义上的资本结构理论的开始,其发展经历了最初的MM理论、修正的MM理论、米勒模型和权衡理论等阶段,完美假设也逐步被释放。以权衡理论为鼎盛的现代资本结构理论进一步扩展了影响资本结构的外部因素,同时也将财务困境成本和破产成本引人资本结构问题的研究中,从而为之后的资本结构理论的研究不仅提供了研究起点和框架,也提供了最基木的方法论基础和经济分析的技术工具,但仍局限于充分信息假设的完美假设。

第三,新资本结构理论以代理理论、信号传递模型和优序融资理论为代表,它们以信息不对称理论为基础,提供以代理成本为核心的全新经济思想分析体系。新资本结构理论的最大亮点就是转向研究影响资本结构因素的内生性,从而把传统资本结构的权衡难题转化为一个制度设计问题,为资本结构理论研究开辟了新方法。

第四,后资本结构理论突破了信息不对称理论框架的束缚,从新的学术视野,尤其是不同学科交叉来分析和解释资本结构之谜。控制权理论认为资本结构同样也决定了企业剩余控制权的分配;以产业组织理论为基础的资本结构力量则认为企业的资本结构决策是基于产品市场竞争环境,公司战略以及资本市场环境等因素的综合选择;市场时机理论则从公司外部的市场效率角度出发解释了一些现实融资现象。

第五,国内对资本结构的相关研究起步较晚,尽管有一定的成果,但也存在相当的不足。不可否认,西方资本结构理论对企业融资决策和资本结构选择具有现实的指导意义,但在应用以上理论时,我们必须注意到,各种理论分支的_发展都有自己既定的假设前提和内在逻辑,因而其结论都具有很强的局限性。同时也必须意识到,由于资本结构的复杂性以及各国政治、经济、文化及其所影响的企业经营理念是有不同的。这就要求我们在考察我国上市公司资本结构决定及融资行为时应该对理论的适用性以及检验数据的可靠性给予更多的关注。我国资本市场建立时间比较短,市场化程度也不高,因此相对于西方发达国家的融资现状,我国上市公司的融资政策更易受到宏观经济因素、市场条件、监管约束、治理机制等内外部因素的共同影响,不仅影响因素更为复杂,而且影响程度也更为深刻。

企业资本结构理论是现代企业财务三大核心理论之一,也是最充满活力、最富创新的财务理论。通过以上对企业资本结构理论发展历程的探讨,我们可以发现:

其一,新企业资本结构理论大致以微观经济学为理论基础。伴随着其他经济理论的提出和发展,以及现实经济环境的变化,经济学家们广泛运用当代微观经济学中的分析方法和分析技术,比如代理理论、信息不对称理论、均衡理论、产权理论、激励理论、组织理论、行为金融等,大大拓展了对资本结构的研究视野。例如,税差学派放松了对税收的假设,权衡理论放松了除充分信息之外的全部假设;新资本结构理论的四大流派研究以及新的发展则均是在不完全信息的假设下进行的;行为金融学的引入则对理性人的假设提出了质疑。

其二,现代企业资本结构理论充分把实证研究方法与规范性研究方法相结合。实证金融学(Empirical Economics)对现代企业资本结构的发展功不可没,这一方法的运用使得企业资本结构理论研究成果能够逐步放松MM定理的假设条件,越来越贴近现实。同时,新资本结构理论与企业理论相结合,在资本结构如何影响公司治理结构方面开辟了新的研究路径。可以说,现代企业资本结构理论的形成与发展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研究方法的转变与创新。

其三,现代资本结构理论经历了从资本结构与企业价值无关到有关的转变。从一开始不考虑企业所得税的MM定理,认为企业资本结构对企业价值没有影响,进而逐步放松假设条件,将企业所得税、个人所得税、破产成本、代理成本、信息不对称等因素纳入资本结构研究中,认为企业资本结构对企业价值有着较大的影响。这一转变体现了现代资本结构理论的日益完善和成熟,越来越贴近生活。

其四,现代资本结构理论开始全面深入地探索企业经营者的目标及行为和投资者的目标和行为之间的矛盾性对企业资本结构决策的影响。如委托代理理论描述了管理者和股东、债权所有者和股权所有者之间的代理关系分别带来股权代理成本和债权代理成本,企业最优资本结构是使得两种代理成本最小,从而企业价值最大的负债比率。债务缓和模型、声誉模型也做了相关的研究。信号传递理论则基于这种矛盾,从债务比例、经营者持股比例、企业融资行为等方面表明经营者的行为会传递信号给外部投资者,帮助其做出投资决策。控制权理论则强调控制权可以在债权人和股权人之间转移,带来企业价值的差异。

虽然现代资本结构理论在上述四个方面有了较大的进步和改善,但仍然存在着不足,主要体现在:假设条件仍较为苛刻,跟现实经济生活仍有出入。虽然学者们不断放松其假设条件,现代资本结构理论还是建立在很严格的假设之下的,许多理论还存在着争议。比如虽然行为金融的相关理论在现代企业资本结构理论中已经得到了运用,但才刚刚起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逻辑体系较为分散。现代资本结构理论的研究多是从影响资本结构决策的一个方面出发,没有考虑多种因素的综合效果,从而导致其逻辑体系不清晰。同时,由于学者们只专注自身重视的因素,把其他因素看作无关紧要或是外生的,会得出不同的结果,甚至是相反的结果;另外,国内学者在资本结构方面的研究起步较晚,研究上也较少采取动态研究,没有考虑企业融资环境的变动等宏观经济因素的影响。而现有的资本结构理论大多是在西方发达国家的经济背景下建立的,虽然对解释我国公司融资行为和指导我国金融实践有着一定的借鉴意义,但必须从我国国情出发,形成适应我国金融环境的资本结构理论。相信随着资本市场的进一步完善和融资方式的多样化,随着法律环境和政策环境的进一步改善,资本结构理论在我国金融实践中一定会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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