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时艾怒丽没看到“少帅”。
坐上“丑男”的车,她一直在注意后面,也没看到那辆熟悉的别克。
直到点的餐上了桌,她仍然心神不宁地东张西望。
“有事吗?”
“丑男”终于忍不住问道。
“没……没事。”
艾怒丽这才收回注意力。
他叫什么名字来着?她从睫毛下偷窥着“丑男”,却怎么样也想不起他的大名。
其实,他真是个不错的男人。性情温和、诚实敦厚,待人彬彬有礼、体贴周到……
只是,偏偏不是她的那杯茶。
她暗暗叹了口气。
虽然昨天才答应江毓舒要试着跟他好好相处,可不知为什么,她就是没办法拉近与他之间的距离。
不仅如此,只要想着要接受他,她甚至有种本能的抗拒心理。
为什么?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还有什么比一个对自己好的男人更重要的?
姑妈说,看一个人的好坏得看他的本质。本质来说,“丑男”绝对是个好男人。而且,她也有理由相信,他将来也绝不会变成像老大前夫那样没道德缺良心的混蛋。
那她还挑剔什么?
艾怒丽的脑海里再次跳出“少帅”那双含笑的眼眸。
为什么她对他就是产生不了像对“少帅”那样的感觉?
还是她太苛求了?
或者,真如他们所说,她中言情小说的毒太深,过于注重一些世间并不存在的东西……
“这个周末有空吗?”“丑男”问。
艾怒丽眨眨眼,“什么?”
“我爸妈想请你和你姑妈一家到我们家去吃顿便饭。”
呃哦……艾怒丽低下头去。
“其实吧……我觉得……我们……”她寻找着合适的字眼,却没找到。
艾怒丽叹了口气,抬起头来。
“我很抱歉……”
☆☆☆☆☆
艾怒丽哼着小曲跑上楼梯。已经上了二楼,想想又退下楼去敲敲邵帅家的大门。
门里没动静。
她巴着猫眼往里看了又看,屋里一片黑暗,没有灯光的迹象。她耸耸肩,向三楼自己家跑去。
刚打开自家大门,就看到客厅的灯亮着。
是早晨邵帅离开时忘记关灯了?
想起早晨的混乱,她弯起嘴角做了一个鬼脸,很有可能。
今早她跟邵帅都起晚了。迟到的威胁和楼下那恶劣的卫生条件让他们没有时间就“某些问题”进行沟通。于是,两人像打仗一样冲到她家,最后是艾怒丽抢到了卫生间的优先使用权,并趁着他还在洗漱的功夫自己一个人先溜了。
艾怒丽扔下手里的包,甩掉脚上的鞋,光着脚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刚走出玄关,她不禁尖叫了一声。
只见邵帅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中,严肃地瞪着她。
“你……怎么在这?”
“我家没酒。”
邵帅举起手,让她看手里的酒杯。
艾怒丽注意到他的脚边放着一只已经空了的龙舌兰酒瓶和一只半空的葡萄酒瓶。
龙舌兰是上次聚会时老四阳光带来的。她们每人只喝了一小口,就受不了那种浓烈的味道而放弃了。
葡萄酒则是她的珍藏。
“你怎么找到我的酒的?”
“冰箱里。”邵帅斜睨着她,“怎么?帅哥没送你回家?”
吃醋。
艾怒丽笑弯起眼睛。
“哼,”邵帅冷哼一声,一口喝干杯中的酒。“看着我为你喝酒,而且还喝醉了,你很高兴是吗?”
他拿起酒瓶,有点找不到酒杯的口。
艾怒丽赶紧抢过酒瓶,“你醉了。”
“这还要你说?我是醉了。”他自嘲地一笑,“这叫酒不醉人人自醉,自找的。”
“知道醉了还喝……”她忍着笑去拿他手里的酒杯。
“我没全醉,还有点清醒。”
他躲开她的手,猛地抱住她的腰,将她反扭在沙发上用身体压住。
“你是只鸵鸟!我为什么要放任你做一只鸵鸟?因为我舍不得让你难受。可你就是不知好歹,还让我难受,你有良心吗?”
艾怒丽早就发现,醉了后的邵帅要比没醉前的他更加能说会道。
她笑嘻嘻地拍拍他的后背,“好好好,我没良心,我是个坏女人。你起来,我扶你去床上躺一会。这可是龙舌兰,等酒醒了有你受的。”
“你不是个坏女人,你只是个笨女人。一个不知道自己要什么的笨女人。”
“好好好,我不知道,你知道。乖,让我起来。”
“不让。”邵帅推着她的肩,将她压得更紧,“一起来你就跟人跑了。我不让。”他孩子气地嘟起嘴。
邵帅平日里总是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这少见的稚气模样令她的心不由柔软起来。她抚摸着他的脊背,软软地哄道:“好,不让就不让,那你就这样休息一下,咱不喝酒了。”
“好。”邵帅柔顺地交出酒杯,将脸贴在她的脖弯处,“你也不许走开,陪着我。”
“好,我不走开,陪着你。”
抚摸着他那头短短的寸发,艾怒丽心底泛起一片陌生的柔情。
☆☆☆☆☆
半夜,艾怒丽被一阵骚动给惊醒。睁开眼,只见原本应该是躺在沙发上的邵帅正压在她的身上,眼神闪亮地瞪着她。
“你说谎!”他指控道。
“什么?”艾怒丽揉揉眼,想要清醒过来。
“你说陪我的,结果还是跑了。”
他抓住她的手,嘴唇带着恼怒强压下来。
“等等……”艾怒丽挣扎着辩解,“沙发上……太小,挤着……不……舒服……”
她的话语在他的侵袭下渐渐支离破碎……
等呼吸再次平缓后,艾怒丽望着身边那张满足的脸,伸手摸摸他的额头。
“头不疼吗?”
邵帅的眉头抽搐了一下,那刚刚被兴奋压抑住的宿醉终于找上他。
“疼。”
他按住突跳的太阳穴。
“真是,”艾怒丽轻声嘀咕着,翻身坐起,替他揉着太阳穴,“那是龙舌兰,烈得很。”
“都怪你。”
邵帅瞪了她一眼,又呻吟着闭上眼。
想到他吃醋的模样,艾怒丽无声地笑了起来。
半晌,在她以为他已经睡着时,邵帅又睁开眼。
“回了他们吧,别去相亲了。”
艾怒丽眨眨眼,心头又泛起一片异样的柔软。
她低垂下眉眼,细声道:“我已经跟他说清楚了。”
“真的?”他猛地抬起头,又呻吟着倒回枕头里,“你那是什么酒,这么厉害。”
“龙舌兰,世上最难喝的酒。也亏你能喝得下去。”
“我没注意到。”他把眼睛睁开一道缝,咬牙道:“这帐我记下了。”
艾怒丽挑眉笑道:“是你自己乱吃飞醋,跟我没关系。”
他挣扎着推倒她,两人险些掉下艾怒丽那张小床。
“没良心的。”他骂道。
“这话怎么听着像是怨妇的台词。”艾怒丽嘻笑。
邵帅呻吟一声,倒在她的怀里。
“我觉得我就像是个怨妇。你为什么不能对我好点?”
“我哪里对你不好了?”艾怒丽一边替他揉按着太阳穴,一边笑。
邵帅抬起头,“你把我赶回大连不说,还拿这些相亲的人来刺激我。”
艾怒丽一愣,小心地望着他。
“我们……只是姘居关系……吧……”
邵帅皱起眉,如果不是此刻头痛欲裂,他真想掐死她。
来日方长——他倒回她的怀中,如此告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