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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中国共产党对国民党之统一战线理论与实践(4)

大会在讨论国民党党章,对于共产党员加入国民党当党员实行党内合作时,发生了激烈的争论。有的国民党党员还不理解实行党内合作的意义,经过讨论解释,他们逐步理解孙中山主张党内合作的意图。但国民党右派却别有用心地对共产党员加入国民党持反对态度,他们提出共产党员参加国民党是“跨党”,党章上应写上国民党员不能是他党党员,又攻击共产党员当国民党员有“阴谋”等等。大会五人主席团之一的中共党员李大钊对国民党右派的攻击,予以严厉批驳。李大钊指出:“我等之加入本党,是为有所贡献于本党,以贡献于国民革命的事业而来的,断乎不是为取巧讨便宜,借国民党的名义作共产党的运动而来”。76“我们来参加本党而兼跨固有的党籍,是光明正大的行为,不是阴谋鬼祟的举动。”77孙中山对国民党右派言论也很气愤,他用尖锐的语言严厉批评右派。据参加国民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的中共代表林伯渠回忆,孙中山在大会上说,“你们不同共产党合作,我就解散国民党,加入共产党。”当那些人顽固到底,宣布不改变自己的决定时,孙中山毫不犹豫地说:“你们仍旧反对同共产党合作么?那么好,我就开除你们的党籍。”78国民党右派在会上煽动的一股逆风,被国民党左派和共产党人合力击散,使共产党员能加入国民党进行党内合作。

国民党成立以来,长期未召开过代表大会,这是第一次代表大会。会上研究决定了国共合作的重大问题,由于孙中山联合共产党从事革命的态度坚决,挫败了右派的干扰阻拦,使大会实现了孙中山的主张。改组后的国民党已不是一个单纯的资产阶级政党,而是成为了工人、农民、小资产阶级和民族资产阶级的民主革命联盟。因此,国民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是成功的大会。

第一,国民党一大是国民革命的新起点。在俄国布尔什维克党、苏维埃政府帮助和中国共产党人支持下,使国民党成功地召开了这次大会。改造了国民党的核心领导机构,增添了新的血液,使党性、革命性都增强了。过去那种一盘散沙现象被团结战斗新气象替代。以此为契机,国民革命运动将进一步开展起来,故孙中山勉励大家“我们这次在广州开会,是重新来研究国家的现状,重新来解释三民主义,重新来改组国民党的全体。从此以后,大家分散到各地方,便要希望一致奋斗。”79

第二,国民党一大体现了联俄、联苏、扶助农工三大政策的确立。

“联俄”,俄国十月社会主义革命胜利,使孙中山看到了俄国革命的真谛,要“以俄为师”学习俄国革命,多次向俄国提出,请派人到中国指导;国民党的改组和国民党一大召开,都是与苏俄的帮助分不开的。孙中山明确肯定“本党此次改组,得力于俄国同志鲍尔汀(即鲍罗廷)之训导为多。”80“联俄”政策的确立就顺理而成。毛泽东对孙中山所为,也作出了如实的评论:“孙中山在绝望里遇到了十月革命……,孙中山欢迎十月革命,欢迎俄国人对中国人的帮助。”81

“联共”,是孙中山一生中的另一项明智决策。他亲自感受国民党内缺少革命性,见到共产党人为民族、为国家、为人民的革命性,因而想要与共产党联合革命,想要共产党人加入国民党。为此,孙中山决心改组国民党。国民党一大实现了其改组愿望,共产党人不仅参加了国民党,还进入了国民党的领导机构,使共产党与国民党的合作成功实现。

“扶助农工”,辛亥革命时,孙中山忽视人民大众的力量,在此后的实践活动中,逐步看到民众在革命中具有重大的作用,而要将民众无穷的力量调动起来,就必须解决他们的苦景。孙中山在广州、上海等地一些集会上或者有关会议上,他都陈述民众遭受封建军阀剥削的贫困生活,大声疾呼,打倒军阀,解救民众疾苦。工农群众处于民众的最下层,是贫困中的极贫困阶层,解决他们的吃饭穿衣刻不容缓,民生主义则为此而确立。

第三,《中国国民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宣言》是国共合作的政治宣言。国共两党合作必须要有共同的政治目标,否则,合作很难建立。国民党“一大”通过的《宣言》,反映了国共两党在一定阶段有相同的政治目的,两党要为之团结战斗。《宣言》不仅是两党的号召书、奋斗纲领、共同目标和沟通标准,还是两党的试金石,只要用《宣言》去检验一个党、一个人是革命的、不革命或反革命的,就一目了然地知道是站在那种政治主场上的。

国民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的召开,标志着第一次国共合作的正式形成。它加快了中国革命前进的步伐,开创了国民革命的新局面。1924年,工人运动开始复兴,农民运动也有了初步开展。1925年5月,以五卅运动为起点,掀起了全国范围内的大革命高潮。这次革命,比之以往任何一次革命,包括辛亥革命和五四运动,群众的动员程度更为广泛,斗争的规模更加宏伟,革命的社会内涵更加深刻。这场大革命是在国共合作的条件下进行的,没有国共合作,不会在短时间内掀起这样一场革命。毛泽东曾指出:“由于两党在一定纲领上的合作,发动了一九二四年至一九二七年的革命。孙中山先生致力于国民革命凡四十年还未能完成的革命事业,在仅仅两三年之内,获得了巨大的成就,这就是广东革命根据地的创立和北阀战争的胜利。这是两党结成了统一战线的结果。”82可见,国共两党第一次合作的实现,是中国共产党统一战线政策理论的伟大胜利。

遗憾的是国共两党合作时,中国共产党还处于幼年时期,不懂得组建自己军队的重要性。虽然共产党员在国民革命军中任职,但多是担任政治工作,国民革命军中由共产党人直接指挥的军队较少。因此,当蒋介石屠杀共产党人和工农革命群众时,共产党人却无力还击。尤其是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人陈独秀犯了严重的“右”倾机会主义错误,放弃了对统一战线的领导权,在统一战线中对资产阶级右翼只讲联合,不敢斗争,一味地妥协退让,其结果必然导致统一战线的破坏和革命的失败。

1927年4月12日和7月15日蒋介石、汪精卫相继发动反革命政变,标志着第一次国共合作正式破裂。

§§§第二节 国共两党第二次合作的建立

国共两党第二次合作的建立,是中国特定的历史发展阶段中的必然产物,是中国共产党在马克思列宁主义关于统一战线思想指导下,在共产国际“七大”关于建立反法西斯统一战线思想的指导下,从中华民族利益出发,制定和实施正确的统一战线政策的结果。

一、国共第二次合作的历史背景

国共第二次合作时,国际国内形势发生了巨大变化。

从国际形势看,1933年1月,希特勒夺取了德国政权,建立了法西斯统治,开始了疯狂的扩军备战和扩张活动。10月,希特勒借口德国在军事上处于不平等地位,宣布退出日内瓦会议和国联。1935年3月希特勒又声明不受凡尔赛和约限制,决定建立一支50万人的地面部队和强大空军。1936年3月,德军强行进驻莱茵河不设防地区。这样,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欧洲策源地便形成了。此后,法西斯猖獗便日甚一日。1939年9月1日,希特勒以突然袭击手段发动侵略波兰的战争。9月3日,英、法对德宣战。第二次世界大战欧洲战场正式形成。与此同时,国际法西斯主义加强了勾结。1936年10月25日,德国外长里宾特洛甫和意大利外长齐亚诺签署了德意协定。11月25日,德、日签订《反共产国际协定》,同年12月又订立《日意协定》互相承认对中国东北和阿比西尼亚的占领。1937年11月,意大利正式加入《反共产国际协定》。这样,国际法西斯侵略战线正式形成。为消灭法西斯主义,世界被侵略的国家需要组成最广泛的反法西斯阵营。

从国内形势看,日本法西斯对中国的侵略日益加强。1927年6月27日至7月7日,极右势力的田中义一内阁在东京召开了“东方会议”,制定了《对华政策纲要》,提出将满蒙从中国分离出去的政策。会后,田中根据会议精神写成《帝国对满蒙之积极根本政策》的秘密文件,即《田中奏折》,指出了“欲征服支那,必先征服满蒙;欲征服世界,必先征服支那”的灭亡中国的侵略政策。此后,根据“东方会议”和《田中奏折》制定的侵华方针,日本有目的、有步骤地策划了1931年的“九一八”事变、1935年的“华北事变”及1937年的“卢沟桥事变”,妄图将中国变为其独占的殖民地,并由此最终实现日本的全球扩张战略。这使得中华民族与日本帝国主义之间的民族矛盾,超越了国共两党之间的阶级矛盾,成为当时中国社会的主要矛盾。

在此背景下,为了反对日本侵略,维护中华民族独立,中国共产党主动向国民党提出,实现国共第二次合作,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以共同携手反对日本帝国主义。第二次国共合作的建立由此拉开了序幕。

二、共产党关于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主张

在民族存亡的生死关头,共产党高瞻远瞩,正确区分和对待国共两党阶级矛盾和中日两国民族矛盾。同时,党从第一次国共合作中的深刻教训中认识到:要保证革命的胜利进行,我党必须掌握统一战线的领导权。因此,在建立国共第二次合作的过程中,中国共产党制定了一系列行之有效的方针、政策、策略,迫使国民党蒋介石想与日本媾和又不敢与日本媾和;由不反对日本侵略转向抵抗日本侵略;由不愿与中共联合抗日转向与中共联合抗日。

(一)建立抗日反蒋统一战线主张的提出

中国共产党以民族利益为重,在“九一八”事变不久,多次发表宣言,号召全国人民团结一致反对日本帝国主义,国共两党军队停止内战,共同反对日本对华侵略。1931年9月22日,中共中央作出《关于日本帝国主义强占满洲事变的决议》,要求各级党组织“发动群众斗争,来反抗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加紧在北满军队中的工作,组织它的兵变和游击战争,直接给日本帝国主义以严重的打击。”11月7日,中央工农民主政府发表了《为日本帝国主义强占东三省告全国民众书》。12月11日,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发表了《为国民党反动政府出卖中华民族利益告全国民众书》,书中号召全国人民一致起来“反抗日本帝国主义与国际帝国主义的侵略,反抗国民党统治的无耻投降帝国主义与出卖中国!”在共产党的号召和组织下,上海、南京、平北、武汉、重庆等地的工人、平民、学生 开展抗日活动,并要求蒋介石政府出兵抗日。特别是调到江西“剿共”的国民党二十六路军,在中共合作抗日的推动下,在老百姓抗日救国运动的影响下,对蒋介石“攘外先安内”的错误政策强烈不满,要求停止内战,参加抗日。1931年12月国民党二十六路军宣布起义,参加中国工农红军。二十六路军要求抗日的义举,对国民党军队联共抗日起了推动作用。与此同时,中国共产党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时机,与国民党军队爱国将领和国民党地方实力派交往接触,促使他们与中共合作抗日,也迫使蒋介石国民党与共产党为反对日本的侵略维护中华民族独立而再次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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