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阴山,一座几十万里延绵不断的庞大山脉,属于极阴之地。
既然是极阴之地,所以这座山脉里必然生存着各种异类魔兽,平日里看似平静的山林,实则危机四伏。
而在太阴山脚下,有一个与世隔绝的村庄,名为石家庄。
石家庄的所有建筑都是以石头为主,木材辅助,所谓是靠山取材,身处这样的环境,村民们也只能这样做。
在整座山脉里,也唯独这样一个村庄,相比之下,可谓是沧海一粒沙。
虽然这里地带及其危险,但是生活在这里的一百多名村民却是衣食无忧,因为山上无数野兽,强壮的男子每隔一段时间就上山打猎,打回来的猎物,剥皮吃肉,手巧的妇女用兽皮为村民们做衣服,其乐融融。
烈日当空,让这极阴之地看起来才显有一些阳刚之气。
整个村庄被无数棵参天古树的茂盛枝叶纵横遮蔽着,就算是猛烈的太阳,也只能投下点点光斑。阴凉而又不失光明,村庄除了是处在危险地带之外,实则是个好地方,高山流水的。
一位满头银发,银白胡须齐胸,身穿豹子兽皮的老者站在一块巨石上抚须,眼神却落在一个蹲在地上发呆的男孩身上。
男孩也是一身兽皮裹身,一头乌黑长发披肩,脸蛋英俊,眉宇间透露出不凡气息,看模样,也就七八岁。
男孩手里拿着一根木棍在地上胡乱的画,嘴里很不满的嘀嘟着:“哼,村长这个老家伙就是偏心,为什么村里的小孩都可以习武,唯独偏偏不肯教我?整天要人家背药书,认草药。死老家伙,让你不肯教我,让你不肯教我,老子画个圈圈诅咒你。”
“嘿嘿,小浩子,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发什么呆咧,怎么不去广场上跟大伙玩呢?二明子在和大伙一起练武呢,咦?你怎么在地上画那么多圆圈?”一个长得三大五粗的壮汉右肩上扛着一头六七十斤重的麋鹿,左肩上挎着一把用熊皮包着握柄的弓箭。
麋鹿的胸口被鲜血染红,脑袋垂吊着,鲜血从它的嘴里流出,看来是被一箭穿胸而亡。
“哼,我石浩才不去呢,我自己在这里图个安静。”石浩头也不抬,继续在地上画圆圈。
“嘿嘿,小浩子,你看,今天明叔打了头大麋鹿,回头做出的汤别提有多好喝了,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到时喝多点汤,吃多点肉。”壮汉得意地说。
石浩在这里生活了八年,别说是走出这延绵几十万里的山脉了,就是连村庄也没出去过,这八年里,有五年时间都是读药书,背药书,认草药。
这里的草药甚多,就是生长在村庄里的各种珍贵草药,没个六七年是无法全部认知的,何况还要记住它们的作用呢?更何况是一个八岁的小孩,哪里记得那么多?
不过,好像麋鹿这种野生动物,石浩是吃了不少,不止是他,所有村民都吃了不少,一个靠打猎为生的村庄能少吃野味吗?
当然,也不是谁都可以上山打猎的,必须是那些身体强壮,而且武功高强的村民才有把握上山打猎,如果不是的话,随时都会成为猎物的食物。
因为这里是极阴之地,不但野兽多,还有不少其他古怪凶猛的魔兽,所以是不会有外人来这种地方的,石家庄的村民也真正是与世隔绝。
而在这种群兽集聚的山脉里,石家庄的村民能安居乐业,全靠村长炼制出了一种奇药,这种奇药程淡蓝色的药末,香气宜人,一旦落地,便会和泥土融为一体,这时候,你所见到的只是泥土,但是药的香气还是存在的,依然香气宜人。
村长把他炼制的这种奇药起名为驱兽神药,它对人畜无害,但是无论是什么野兽闻到这种药的香气都会匆忙躲开,要不然又怎么算得上是奇药呢?
村民把驱兽神药围绕着村庄撒了一圈,这种驱兽神药每撒一次就能顶用两年时间,所以山上的所有飞禽走兽都不敢靠近石家庄。
村民得以安居乐业。
一阵风吹过,驱兽神药的香气立即弥漫过来。
石浩很不耐烦地抬头看了一眼,说道:“明叔,你上山都半天了,怎么就只捕猎一头这样的家伙?要是我会武功,猎杀一头大熊肯定不在话下。”
“嘿嘿,你这小鬼,人不大,口气倒是不小,吹牛的本事都学上了。”壮汉想了一下:“不是,你小子是在讽刺我吗?——哦,我知道了,你是怪村长没有教你武功吧?这也奇怪了,整个村子里就你不会武功,也不知村长为什么不肯让你学武,二明子比你小几岁,你都不是他的对手,哎,真是想不明白。”
壮汉扛着麋鹿摇摇头走开了。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总有一天我要比你们所有人都强!”石浩瞪了壮汉一眼,在心里暗暗下决心,瞬间信心爆棚,把手里的小木条攥得紧紧的。
石浩站起来环顾一下村庄,随即又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松开手里的木条,木条掉在地上,叹了口气:“哎,我怎么样能比他们强呢?”
自从石浩从村长的嘴里得知自己的父母是被一伙强盗杀死之后,他就立志要习武,要成为一代高手为父母报仇雪恨!可是现在看来是痴心妄想了,在这种以世隔绝的地方,又没人肯教他武功,他拿什么报仇呢?
但是石浩总觉得村长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为此他也问过了村里的人,可是大家都说石浩是在一岁的时候被村长从火海里救出来的。
石浩有想过,既然村长不肯教他武功,那可以自己去寻找一位肯教授自己武功的师傅呀?可是他很清楚,就现在这种环境,怎么可能呢?别说要走出这座山脉了,恐怕刚走出这个村庄就被野兽吃掉了。
不能习武,石浩彻底失望了,他暗想着:“还是回去多认点药草吧,这样以后如果有机会在江湖上行走,也不至于食不果腹了,好歹也有一门手艺活路,做个大夫也挺好的。”
石浩虽然只有八岁,但是他的思想要比同龄人成熟,甚至有时候他想到的,成年人也未必能想到,也许这也是上天赐给他的天赋吧。
他很无奈地走进一间石屋。
站在巨石上的老者皱起眉头沉思着:“石浩,老夫不肯让你习武是为你好,是不想让你卷入到江湖的恩恩怨怨之中;只要你能健健康康成长就好,所以才带着你来到这与世隔绝的极阴之地,日后你一定会明白老夫的一片苦心的。”
嗷——
一阵不知名的兽吼声打断了村长的沉思,忽然他感觉到有一股威压逼近,一阵劲风掠过,头顶上的枝叶莎莎作响。
树叶仿佛天女散花般飘落,一些落向村长头顶的树叶,即刻被一股无形真气弹开,落向他身旁。
可以把体内的真气收放自如,可见村长的功力不在小天位之下。
而不知什么时候,一位身着白色长衣的中年男子站在他身后。
男子眉宇间荡着一股霸气,长发飘逸。
男子的腰间佩戴着一把长剑,剑鞘上镶着白玉,剑柄的顶端系着一根银色真丝,真丝的下端系着一块两指宽的玉佩,两者间浑然一体。
“你终于还是来了。”村长头也不回,背着手淡淡地说道。
“这是我的使命,我必须来。”男子语气平和。
“狗屁使命!”村长忽然情绪有些激动:“白灵子,仙尊已经仙逝,你又何必如此执着,非要破坏他现在平静的生活吗?”
“哈哈哈。”白灵子仰天大笑几声:“将元,你老小子是在这里呆傻了吗?目光短浅!石浩是仙尊的唯一血脉,一统仙界是他大任,更是他的使命!而你我当年身为仙尊的左右护法,辅佐石浩收复仙界更是我们的责任,这是你我都改变不了事实,我们只能执行!”
“八年前,我带领他们来到这极阴之地就是为了不再让他们卷入江湖的厮杀,也对石浩的身份隐藏了起来,如今只有你我二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就连他自己也毫无知情。如今安居乐业不是很好吗?”
“哼!安居乐业?”白灵子态度坚决:“现在暴虐横道,你如何安居乐业?统一仙界、心怀苍生才是我们的大业,而石浩是仙尊的唯一血脉,所以你我必须齐心合力的辅佐他共创大业!”
石浩把自己关在石屋里,面对着一桌子的各种药书,和摆放在地上的几大箩筐草药,他很无奈地呐喊:“老天爷呀,你好心开开眼吧,请赐给我一个肯传授我武功的师傅吧。”
可是他知道这是根本就无法实现的,这个地方根本就不会有外人来,而村里又没有一个人肯教他武功,除非真的是老天爷开眼,从天上掉下一个身怀绝世武功的人来教授他武功了,当然这只是石浩的幻想。
他叹了口气,摇摇头回到现实,很随意地在桌子上拿起一本《黄帝内经》的药书翻看着。
将元眉头紧皱:“这八年来,我只教授他医术,在武功上从未教过他一招半式,本以为这样能让这孩子不卷入江湖,——哎,你说得对,这是他的命,他身上流着仙尊的血液,又怎能做一个凡夫俗子呢?所谓天命难违。——也罢,以你大天位的功力教授他武功是最好不过了,不过白灵子你要记住,现在还不是让他知道身世的时候,他日他如果问起,你就说他的父母是被一伙强盗所害,葬身于火海即可。”
白灵子手一挥,瞬移到将元面前:“想通了就好,这是命,无法改变的,带我去找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