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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冥土

星海只覺自己向下急墜,強風摑面如刀,這時他背心劇痛,幾乎暈去,但知道自己危機未過,只得強行抖擻精神,甩了甩頭,不讓自己失去知覺。「雪瑤…」星海叫喚著,卻聽不見回應。,低頭一看,卻是吃了一驚,只見雪瑤頭額一道傷口,雖然不深,卻也滲著鮮血,而她亦已經不醒人事。星海一想之下,料知是黑燕剛才一擊太猛,其衝力撞得雪瑤也受傷了。

從伊甸的洞口逃出以後,星海直摔而下,經過了一層像濃霧的地方,星海心中一懍:「這,就是冥土嗎?好黑,甚麼也看不見…」這正是星海先入為主的感想。正當星海還在恐懼之際,突然強光刺眼,直教星海睜不開眼來,也不知是甚麼來的。半晌,星海慢慢睜開眼睛,一見之下,豁然開朗,星海張大了口,幾乎不敢相信。和暖耀眼的陽光照著大地,遠遠看去,高山,海洋,陸地,這都是星海自出生以來沒有見過的,只覺一切都如此宏偉奇妙,又哪像伊甸所說的窮山惡水,難以住人地之地呢?

星海留心一看,又見地上除了尋常的山水,還有一個個巨大的半透明圓頂,就像是雞蛋殼似的,隱隱約約,彷似無物。而蛋殼下卻是一點點的樣子,卻似乎是城鎮。星海轉臉望天,想去看一下伊甸的樣子,但一看之下,卻是呆了,天空中又哪有甚麼東西,卻是空無一物。星海仔細一想,已然明白過來,原來在冥土來看,伊甸根本不存在,也許剛才所穿過的那層濃霧,正是用作偽裝的。星海想通以後,仔細一看,果然看見一個巨大的球體,若隱若現,浮在空中,如果星海不是如此之近,恐怕也難以發現。

星海如此四處觀看,只覺處處新奇,背上的疼痛似乎也減了不少,這時二人還在俯衝的狀態,總不能就這樣撞成肉醬。星海瞧了瞧手上的銀色戒指,其光已暗淡不少,知道自己在伊甸的戰鬥中已損失不少AP,此時也無法解除裝甲讓它回復,只得暫時停止所有運動,希望這BS裝甲能撐得到降落為止。

這時星海離地面愈來愈近,粗略估計,再過數十秒就可以振翅飛行,降落以後,也要盡快解除BS裝甲。原來BS裝甲AP用盡之前,解除裝甲,它就會自行回復,大概需要一天就可以回復全滿狀態,但如果AP透支,回復時間則是大異,一般來說要用一星期,或長或短,看該BS裝甲而定。而雪瑤那套紫色BS裝甲,則是被赤炎的猛攻所累,AP嚴重透支,將會有好一段時間都不能再換裝了。

「呱!」一聲怪叫忽然傳來,轉頭一看,卻見一寵然大物正向自己衝來,快得驚人。星海大吃一驚,翻身急避,那物在星海身邊擦身而過,更拖著一道風壓,其速度可想而知。星海右手銀光一現,夜鶯驟現,將雪瑤交往左手抱住。星海右手一甩,夜鶯已然出鞘,雙眼卻搜尋著剛才那飛行巨物,一見之下,登時啞然。只見一隻像是禿鷹似的鳥類正在遠處飛著,拐了個大彎,竟梅開二度,再衝向星海。然而這只禿鷹卻是大得出奇,其翼展幾乎有五十米,星海在這物面前,竟像一隻蟲蟻般微細。又見這禿鷹雙眼發出紅光,極是詭異,卻不知為何會這樣。

「這…是魔獸…」一道女聲喃喃而說,自然是雪瑤了。

「妳醒了嗎?」星海關心問道。

「小心」雪瑤吐了這話,雙目遠瞪著那只魔獸,又道:「牠的頸是弱點。」

星海一聽這「專家」指點,頓時信心大增,看著魔獸又再攻擊,一個轉身,揮刀往牠那幼如蛇身的頸砍下,心中暗覺自己帥氣。豈料夜鶯一揮,卻不是入肉之聲,卻是「鏗」的金屬相擊之聲,星海定晴一看,卻見夜鶯砍是砍中了,卻砍在對方的巨爪上,正是這魔獸伸爪攻擊。這巨爪堅硬如鐵,夜鶯這樣一砍,竟是砍之不進。更糟的是,劍爪相撞,既然不能一刀兩斷,自然化作角力之勢,但這魔獸幾乎是星海的百倍重量,這力又從何角起?星海頓時被撞得翻了幾圈,好不容易才穩坐身形。還好魔獸似乎也懂得夜鶯利害,也不強攻,已經飛遠,在空中兜兜轉轉,似乎要相機而攻。星海見狀,也暗暗佩服這獸的智慧。

「快離開吧…不然就遲了…」雪瑤低聲道,她本已受傷,這時又再受衝擊,身體已極不好受。

星海以為對方覺得自己戰鬥不行,想叫自己撤退,那也沒甚麼,但後面一句「不然就遲了」卻是聽不明白,想要提問,已聽見雪瑤道:「牠…牠們是群居的…」

「嗯…群居…」星海口中默念。伊甸本來沒多少野生生物,即使有,也只在市立生物園中,一時間聽不明白「群居」之意,想了一回,之前看過些書,提及群居是甚麼,正想開口,卻發覺眼前已作了最好的說明瞭。

只見眼前的禿鷹魔獸愈來愈多,從一匹至兩匹,三匹…五匹…星海的口也隨之愈張愈大,雖然些魔獸有大有小,但最小的那匹,比自己也要大上幾十倍,倒沒多大分別。

星海也不需再加說明,一個轉身,登時俯衝下去,要逃之大吉。隨即聽見「呱呱」亂叫,十餘匹魔獸也一同衝下,氣勢極是嚇人。星海也不敢回頭,早已收起夜鶯,雙手抱著雪瑤急衝,恐怕一個不慎丟了雪瑤,她定必被這堆怪物分屍,這樣一想,不禁心寒。別看這些巨獸身重體大,飛起來竟不亞於星海,這時星海領頭,後面拖著一堆魔獸,彷彿從前玩過的電玩遊戲「拖火車」,就是拖著一堆魔物,慢慢殺來賺經驗值。然而此時要殺一隻也是不能,更枉論甚麼經驗值了。又想到遊戲中「拖火車」失敗的話,群獸圍攻,角色瞬間被推倒的慘況,實在是不敢再想下去。

這時離地已不遠,降落之處乃是一片茫茫樹海,星海本想稍稍減慢速度,免得衝進樹林時被樹木所傷,但想到這些魔獸的血盆巨喙,一喙彷彿就要將自己的BS裝甲刺穿,當下迫於無奈,稍稍改變飛行角度,免得撞在地上,但飛行速度卻是更快了。星海緊抱著雪瑤,背著身子,硬生生撞進了樹林之中,哢哢勒勒的不知撞斷了多少樹枝,慢慢又掉在地上,剷起了不少沙泥,滑了良久,好不容易才停了下來。抬頭一看,群獸在天空「呱呱」亂叫,徘徊良久,這才散去。

星海深深舒了口氣,這才慢慢鬆手,看著懷中的雪瑤,一雙妙目也怔怔地瞧著自己,雖然冷冷的表情沒多大變化,但感激之情還是感受得到,隨即站起身來,伸出手,拉了星海起來。星海一握之下,這才想起自己抱了這如花少女已不知多久,但之前一直生死相搏,又哪有時間享受溫柔?星海這年才二十二歲,除了讀書時代曾有一次無猜之戀外,也從沒跟女生有如此親近,當下握著對方滑如凝脂的小手,心中竟然有點不想放開。

雪瑤這時也拍了拍身上灰塵,她身穿的吊帶紫裙,這時已破了不少,也頗見汙點,幸好該遮的地方還是遮得好好的。雪瑤正細細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衫裙角,臉面頭髮,星海見狀,右手銀光一現,夜鶯又再出現。雪瑤見狀,隨即警戒起來,左右張望,卻無魔獸,卻聽見星海道:「拿去當鏡子吧。」雪瑤一聽,不禁啞然,隨即伸手掩嘴,笑了起來。星海一見,如沐春風,這伯第二次見她笑了,而第一次,卻是在大廈中,她躍出去之前那笑容。

星海走上前去,將夜鶯插在地上,而雪瑤也不客氣,竟真的當鏡子照了起來。

星海想起大廈的事,問:「那時妳為甚麼跳下去啊?妳…自殺啊?」

雪瑤再整理一下,也就完了,想了一下,說道:「我也只是賭一賭罷了…」

「賭?賭甚麼?」

「我在賭,你能發揮這BS裝甲的威力…」又道:「你穿的這一套裝甲,叫作『白蜂』,而你所用的『零劍.瞬殺劍』,正是這BS裝甲的技能…」雪瑤彷彿知道甚麼似的。

「這…為甚麼妳會知道?這BS裝甲為何會讓我穿上?為甚麼…」星海踏前一步急問道,他心中疑團重重,除了這套BS裝甲,還有伊甸,還有冥土的事,還有很多很多,最重要的,還是「從今以後,如何?」這句話。

不料星海如此一急,竟然突然跪在地上,猛地咳嗽。雪瑤見狀,登時醒悟,道:「對不起!我忘了…」隨即伸手入懷,拿了一顆指頭大小的小石子,卻隱隱是透明的,遞給星海。

「這是…」星海問道,忽然覺得拿了這石子之後,身子的不適隨即消失了。

「這是黑曜石,在冥土,它比黃金還要貴重呢。」雪瑤解釋道。

正當此時,林中忽然發出隆隆巨響,二人吃了一驚,遠遠望去,赫見樹木從遠自近,竟一棵一棵接連倒了,雪瑤見狀,急道:「不好!是魔獸!」

話聲甫止,一隻全身綠色,滿佈尖刺的生物突然冒出,像是蜥蝪,又像鱷魚,身長百米,雙目通紅,一條巨舌像蛇似的一伸一縮,顯然已將二人當作午餐。

「科…科莫多巨蜥」雪瑤喃喃道。星海見這巨蜥大得驚人,而且二人進林,正是為了迴避天空的魔獸,總不能又飛回天上。心道:「如果不擊倒牠,我倆都不能活命…」當下握劍在手,竟要跟這魔獸正面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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