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气氛一下子沉闷了不少,没有人敢说话,只是心中惊骇是无以复加的。权柳二位长老举手投足之间收了这么一只强大的生物,不能不让人惊骇。
那被击飞的九龙境修饰反身飞起,回到了座位上;他并没有立即去找五行门的麻烦,且不说这里是王家,实际上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绝对不是五行门会做的败家举动。
这样强大的灵符,放在五行门足以是传承宝物了,怎么会对一个区区三花境还未聚顶的小修士使用?使用倒也罢了,在王家的底盘上,纵使得逞;这只三足乌符箓也是肯定报废了。
王破心中清楚,有了昨天周大力父子之事,其实很容易弄清楚帝子的意图。不过就是想要摸清楚王家的实力罢了。
如果三足乌真的在春秋小院之中得逞,一方面可以激怒王家,而另一方面也是说明王家的实力不足,即便发怒,他帝王一族与周家联合也毫无所惧。如果三足乌没有得逞,那么说明王家至少有睥睨他们帝王一族的实力,即便众人知道是帝子所为,王家找上门去,神武大帝也可以说是帝子少年不知事,最多也就是公开道歉而已。
至于损失一道符箓,对于宝物众多的帝王一族来说,还真的算不了什么。至于五行门和天涯洞,不过就是两颗棋子罢了。
“好了,今日的小会就到此结束,明日继续进行吧!”
权长老不无无奈的说了一句,与柳长老一同化作遁光飞走了。
王破与李秋水回到屋内,王福星也跟了上来,进门之后,他开口就道:“帝子走了,周通那个小子也没来?那老大为我准备的方法也用不上了?”
“这些事情你就不用管了,我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让我想一想,你先回去吧!”王破开口说了一句。
王福星答了一声就离开了小筑,屋里还剩下王破和李秋水,如今天色才至傍晚,不过一片阴云却笼罩着整个天空,阴沉的很。
“陪我出去走走吧!”王破道。
“恩!”李秋水答了一声。
两人走出小筑,绕过血色长廊缓缓行走,并未多时,便走上了寂寥峰,到了一处断崖,王破看着天空,思绪有些微微发乱。
“乌云盖顶,在一个月又是冬天了。”李秋水轻声开口道。
“冬天……是啊,十五个年头过去了。”王破神色深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秋水微微一愣,看向王破。王破的眼神中很是沧桑,似乎经历过无数世俗变化,眸子之外却含着一丝不懂。一个少年人,怎么会有这般眼神。
“老爷可是在想什么事情?”李秋水轻声问道。
王破眨了眨眼睛,看向李秋水,道:“我们生在了一个动荡的年间,以往两年多年都没有这样的事情,为什么现在会有?”
“什么事情?”李秋水微微一愣。
“这种事情简单的不得了,不过就是又一次的势力洗牌罢了。周家,帝王一族,甚至于你霓裳宫都要参与,最重要的,还是要拉着我们王家也一起参与。之前总会有周通父子一般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也有帝子这样野心勃勃的人做一些无谓的试探……”
“势力洗牌?那是……?”李秋水皱眉,表示不懂。
“沉寂的久了总要出来活跃活跃,好让世人知道他们的存在与权威,天宫时代不就是一个例子?昊天为帝,立封神榜,捆缚天下修者,立天威!”王破无谓道。
“什么?你的意思是当前时态与天宫时代无异,也是诸势力的又一次争锋?”李秋水何其聪慧,立刻明白了过来。
“是的,并不知道是谁在推动着天下大势的改变;我王家也不过就是个棋子,甚至连青玄国也是一个棋子。我就是那个被卷入其中的先手棋!”
“那我也是?”李秋水问道。
“你是后手!”王破定睛。
他现在也是有诸多无奈留存与心而不能语之,以他的阅历,很轻易的就看出了这事情其中的猫腻。当年他虽然声明不显,却也是诸天圣人其中之一,可以说是棋盘的掌控者之一,怎么会不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呢?
但是令他无奈的是,此次他却处在了先手棋的位置。
帝子与周通诸事,都是针对王家。而王家如今的时态,就是以他为首的诸多少年。让那些修炼千万年的老家伙立刻出手很明显是不可能的,少年们的较量一旦开始,便能引出那些老家伙,继而让天下这一滩水完全变混,以此来建立全新的秩序。
这场较量中,他是先手棋,也是第一个要去死的。王家横扫青玄,百方势力开始出现,水就混了。
他死倒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如何眼睁睁看着王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
“柳儿,你说我是该出手呢?还是继续等下去?”王破看了看李秋水,他此时的心情是极其复杂的。
“你在等什么?”李秋水低头思索了片刻,他抬起头来。
“如果真的如你所说,这是一场博弈的话,那么不止是你王家这颗棋子,还有我霓裳宫,同样,整个青玄也都不过是消逝一途。”
“老爷,你的眼神,太驳杂,也太古老了……”李秋水面色复杂的看着王破。
“天下大势你眨眼之间可以纵观全盘,别说是我,就算是我母亲,你的父亲,神武大帝和诸多大能也都陷在局中。料事在前,你不能救他们一次么?”
“我看出你不懂,却不知道你不懂什么?”
“不轻狂,怎么是年少,若不放肆,如何称作天骄!?”李秋水抬起头,秀眉中绽放着一些英气,眼神中是一股淡漠天下,我为女王的神采;仿佛一朵雪莲开在寒峰之颠顶,漠视天下。这才是真正的她!
王破沉溺已久的心猛然一跳,他故作平静看向天边。
“轰隆隆!”一声闷雷骤然挣扎开来。
“我纵横一世,见惯了沧海枯干,不畏死亡,又为何会去畏惧渡厄?若如此,我点碎那渡厄天雷,冲出天地牢笼,去九天之上看一看那云端风景?可以么?”
“若不可以,我有何用!?”
似乎在缅怀,又是在明志;他的声音极小,小到以李秋水的修为也只不过听了一个大概,她面色数变,并没有去问什么。他还是觉得,女人不要过问男人的事情比较好。
“回家,我先聚三花给世间看看,饶是天下英才,如何与我相比?”
王破一甩袖,转身离开断崖。
“轰隆隆”雷声响彻,大雨滂沱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