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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三 太衍绝刀 (下)

你们也知道,这条鬼狼是由百来只魔灵组成的。其带头的最强的魔灵,正是那口中所谓生前是队长的魔灵:李仁。

而那少女灵魂,是这老灵魂生前的女儿,名叫王怜儿。生前和李仁相爱,但是因为身世背景,二人也无法在一起。实属无奈,为了和王怜儿在一起,这李仁也是费尽心思,好不容易混到这老灵魂身边,做了个队长。还被这老灵魂意外的给埋在了废墟之下,连块碑都没有。那怨念也是相当的大,所以带头形成了魔灵。

魔灵的形成可以分为众多种类,只要是灵魂灵体,生前的负面情绪带到了死后。怨念,愤怒等等。这些情绪虽然是负面的,但是确是一种非常强大的情绪力量,会激化灵魂,使其纯净的本质发生质变。逐渐地形成魔灵和邪祟。

当然像鬼狼这种魔灵,不过是魔力怨念太弱,形成时间不长,只能以普通动物为蓝本幻化出自己的身体。不过要注意的一点是,这鬼狼不是幻化出来的,它有实体。

“先告诉我,你怎么会有实体!据我所知,再强的魔灵也不可能抢夺活物的身体!”

“那你得先答应我,不会伤害她!”

这头鬼狼意外的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想想也是觉得挺有意思的,看那少女也有动作,就没再做状。

那少女的魂魄制止了鬼狼,对它说道。

“今生我原以为没有机会再见到你,没想到苍茫给我这一次机会。无论如何,这一次我绝不放你再离开我了。”

“可是..”

少女把手放在鬼狼的脸上,轻轻的抚摸着鬼狼正在散失灵力的身体,转过头来看我。我当然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可是我无能为力,因为这头鬼狼伤的这么重,除非神仙,否则已无力回天。迟早它会因为灵力流失而消失,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我已无能为力,事已注定。”

我原本以为打击了少女灵魂,她会让鬼狼有始有终,可我终究没想到如此女子也是至情至烈之人,她竟然要求我送其和这头鬼狼最后一程。

“那就劳烦先生送我们最后一程吧。”

“你..!决定了?”

“是的,我已经决定了。”

看着少女坚定的眼神,灵魂中透露的气息是那么的顽强。仿佛在这一刻,这世上没有人比她更坚定自己的想法,即使是死亡面前,也不害怕。

她将鬼狼微微颤颤的扶了起来,鬼狼刚站起来,便又分为无数的个体。一排灵体整齐的幻化成人性,用标准的军姿整齐的站立在二人的身后。场面硕为壮观,我还从没见过如此有组织纪律的魔灵。

“小兄弟,不得不承认你很强!”

为首的魔灵,也就是那个李仁,幻化出人性之后,和王怜儿互相扶持,站在那军阵前面。

“作为魔灵,我一直被埋在同一个地方多年,本就戾气极重。如今上方坍塌的废墟,来了两群狼,它们互相争斗,结果死了一群。输的一方本身怨念就重,和我,我们遥相呼应,最终作为魔灵本身,和那些狼的尸体合二为一。成为了那种半死不活的存在。”

“原来是这么回事!好了,还有什么想说的了吗?我看你的灵力就快消散了。”

“早在来的路上就听闻过先生大名,不过那时我们根本没意识到先生的强大。不过现在好了,当我看到怜儿的时候,我的心就已经通彻了。还请先生布下阵法,送我一干人等离开,李某先行谢过!”

太衍发出一声嘹亮的响声,似乎对这李仁的话所有感应。

“怜儿你难道不想转世了吗!如果你愿意放弃我女儿,我可以随你处置!”

“安静!”

这老灵魂一听女儿打算香消玉殒,顿时就有了勇气,毕竟父母心谁能懂。但是就眼前的情况来看,我还是很反感这老灵魂的说法,立刻怒道。

“先生息怒,父亲也是放不下我。女儿不孝,不能继续陪您了,请您原谅。我意已决,您不用再劝我了。”

“听到小姐说的了没有,那你们呢!你们想怎么样!”

那李仁转身对着身后那一群站姿整齐的魔灵说道。

“何惧生死,共赴黄泉!!”

那一群魔灵齐口同声的大声的吼道,因为是通过天眼感应而不是真的听到声音,我的天眼都被这百来的波动给震的酥麻酥麻的。

“好!请先生赐行!我等感激不尽!”

“既然你们已经决定了,那我好人做到底,送否送到西!下辈子,别再让姑娘傻等了!”

“您的意思..”

太衍挥舞出巨大的火蛇,将一干人等的魔灵灵体统统包入火中。大火熊熊燃烧了起来,至于李仁最后没说完的话,其实他已经明白了,我最后还是没打算真的消灭他们,我救下了他们一部分灵魂,留下并给予了他们转生的权利。

熊熊大火越少越旺,最终火势烧到极致。金色的火光中猛然出现了一只巨大的狼首,熊熊的烈火衬托出它无尽的刚烈。它猛然发声,对天发出一声悠远的狼嚎。

但是我在那火狼的眼睛中,似乎看到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不过随即那火狼狼首就沉入了火海中。然后这片火海就像水波一样,像喷泉一样汇聚起来朝着上方的太衍而去。

火焰的洗礼只不过是一瞬间,当火光尽数都消失之后。

一切的光芒都消失了,世界又重新陷入了黑暗中。唯有一声刀刃落地的响声,和刀身上一个完整文字的闪烁。

我知道,阴差阳错的,在那场火焰的洗礼,太衍也是误打误撞的解除了一字封印。

“即使尘世表面总是一眼望去一层虚浮,但是人心也不总是黑暗的,这个世界会教会我们许多。你也不要执着了,也许这就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老灵魂幻化成老者,此时的他,也的确很可怜。他坐在地上,哭得像个小孩。

“你也打算走了吗?”

我就这样直白的问这个老灵魂,因为我能感觉到,他根本不在乎这些眼泪的流失,他只想大哭一场。相对于这些已经死去的,只剩下的灵魂的人。他们连哭泣都不敢,有什么委屈都只好咽在肚子里。因为眼泪是灵力幻化成的,一场打算释放自我的哭泣,我是不会阻拦的。

他没有回答我。

“那也好,我就念一段咒吧。虽然你生前也是做了罪过,但..就这样吧。”

老者幻化出来的身体已经开始渐渐的消散了,早过不久就要离开了。

我叹息一口气,背对着老者,看着天空念到。

“往世虚浮,不染尘空。往事虚浮,不谈空诸。非问潇潇索索,不求纷纷落落。祈愿负空流,谈笑三声里。何来往事众人,何谈今生落魄。命生三眼,独看空流。也淡明,也够了。”

再回头,老者就化为了淡淡的星影。最一眼,那老者在完全消失之前,最后一滴眼泪凝结成了一颗拇指盖大小的水晶。刚拿到手,这水晶里的残留的一份记忆就显现了出来,随即就化为空气消失了。

“原来你的女儿是你捡来的,看来我错怪你了,你为了不让她知道自己是捡来的,终生未娶。对外宣称自己的妻子难产死了。这世间,这人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尽然放肆的大笑了起来。有嘲讽,有感叹,还有莫名的失落感。

曾那么一瞬间,我羡慕这些曾活过的人。他们有过家人,朋友,最亲的人,有过感情,有过最爱的人,他们有过有过有过。而我呢,我除了一把刀,什么都没有。我甚至在脑海里恶补想象这些美丽的感情,可是我却一点都没有那样的感觉。我无法理解那样的心情,那样被疼的心情。

水晶的光芒散发殆尽,成为了一块普通的水晶。

将它收入我的口袋,一招手,太衍就飞到了我的身边。我一把手抓住了刀柄,突然感觉到了一股炙热,那种感觉叫做“烫”。我这辈子从来没有感觉过烫是什么样的感觉,因为我是火免之体,不是极高的温度,除非是寒冷,否则我的皮肤绝对无感。

“这!”

我侧过刀身,那一个通透的白色梵文照亮了我的脸。我在那条梵语文字里,看到了一条火狼,它端坐在大火中,丝毫不受大火的影响。然后这条火狼在我的眼中,突然从刀身里面扑了出来,一口咬住我的脖子。火光一闪,它就将我衔到了一片我不认识的火海里。

“好烫!”

火狼一下就消失在了火海里,我站在火海中的一处空地上。

这些火焰很烫,我感觉到了真实的灼热感,身体开始渐渐的朝着外面出汗。

紧接着,这里被火烧红的天空就像电影屏幕一样开始有了变化。那是一只麒麟,我在书中看到过,鲜红的鳞甲威武的站在大火中。那尖锐的双角羁傲不逊的对着天空,那金色的手爪,每一片鳞片都带着无上的尊贵感觉。

但它只出现片刻,便突然化为火焰消失。然后我便看到了一群只在玄幻书中才见到过的神兽,它们都是火幻化而成的,巨大的身体一只只的略过我的头顶,似乎是在逃避着什么。

冷!随后就是极度的冷!

天空开始下起了冷雨,将这火海熄灭。火焰渐渐的都消失了,周围渐渐变得寒冷起来。

周围寂静了好久,这雨点清冷的打在我的身上,原本的灼热感渐渐消失,身体开始渐渐的变冷了起来。

然后我看到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孩子,一步一步蹒跚的朝着我这个方向跑来了。我当即就认出了它手中拿着的太衍,他用太衍挥舞着,就能凭空产生辉鸿的刀气。阻击着追赶着他的敌人,然后..

眼前一黑,当再次有光明出现的时候。

那刺眼的白光是什么?当我的眼睛渐渐熟悉了光明,我觉的眼前的一切突然都变得好眼熟。

王家巷!!

那男人抱着孩子跪在王家巷的巷口,身上伤痕累累。嘴角还挂着一丝鲜血,将孩子放在了地上。似乎是身上没有了力气,还是因为生命即将走到了尽头,我不从得知。

我看到他主动将自己的灵魂融入到了太衍当中,太衍立刻就衍生出了火焰。托着婴儿悬浮了起来,火焰丝毫没有伤到这个幼小的婴儿。那个男人最后一丝微笑,然后朝着我这边看了过来!

他难道能看见我!

他的口型向我说着什么,但是我却听不到声音。然后他便化为一缕青烟消失在了太衍旁,太衍的火焰就像母亲一样温养着这个婴儿。我看懂了那男人的口型,我看到了“爸爸”两个字。可是,这又意味着什么呢?

难不成.!!

时间似乎是被放快了许多,春夏秋冬,风雷雨雪。那火焰一只在保护着这个婴儿,那个婴儿也在一点点长大。火焰在越来越弱,婴儿的岁数越来越大。直到火焰尽数消失,我惊惧的看到了一个人!

我自己!!

爸爸?难道那个男人是我的父亲,那他是谁!他为什么会被追杀?关于我的身世我似乎有了一点头绪,因为我还记得那男人似乎是从一个有着八卦碑的山上逃下来的。

八卦碑?大山?

睁开眼睛,我发现自己回到了王家巷的巷口,就站在我当初记忆的起点处。那是一处老旧电线杆下,一处高地。

城市里的灯光都快散了,我发现我的手中握着的太衍,就像一杆标枪一样,遥遥的指着一个方向。

我朝着那个方向看去,看到了一抹朝阳。鲜红的初阳渐渐地露出了头角,黎明就要到了。

“天要亮了,一夜就这么快过去了。该洗洗了,准备上课。”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我就像一个正常的少年一样,也需要到学校去学习。不过我根本就是打发时间,因为那些简单的知识根本不能满足我。但我还要低调行事,不能让别人看出什么来。直觉告诉我,我必须把自己隐藏起来。

反正生活都是政府买单,即使他们不买单,我也有能力自己赚钱。

不过我现在不打算这样平平淡淡的活着了,我要查清楚自己的身世。即使这是世界上最遥远的旅途,即使凶险万分,我也要去闯一闯。

刀尖光芒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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