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水月掏了掏自己的耳朵,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拽着展浪的手臂喊:“你说你要去检查陆鼎东的尸体?”
“不是。”展浪摇着头,一本正经地说:“不是我,是我们。怎么?害怕了?”展浪难道看到她这副样子,忽然有点想逗她。
“当然不是了。”水月扯高嗓门喊:“我只是为我们两人的默契感到惊讶。你不知道,我也打算提议去验尸,但想到时隔这么久了,估计尸体早就发臭了,所以才没提出来。”
闻言,展浪一副刮目相看的样子盯着她许久,才说:“你放心吧,还是有机会的。何伯一早调查好了,陆鼎东的尸体还没有下葬,就放在那所别苑的冰窖里。”
“你,你,你,说真的啊……”知道没法验尸,她才什么都敢想,什么都敢说,现在知道了原来尸身还保存完整,展浪真打算带她去验尸,水月的舌头开始准备打结了。
“别告诉我,你只是随便说说。”看着她脸上变幻莫测的丰富表情,展浪的心情没来由地好。
挺挺胸膛,逞强的水月拍着胸脯说:“当然不是了,我只是觉得那个翩翩勇气可嘉,夜里睡着觉,屋里冰着死人的尸体,这没有绝大的勇气还真是做不到。天知道那个别苑位于哪个荒山野岭,也许别苑里就她一个人呢。”光想都要打哆嗦了,水月说:“我先声明,这事还是白天去,你若要晚上去,我坚决不奉陪。”
“这光明正大的事,当然是白天去。倘若有鬼,夜里不也得伺机作乱,自然是白天好。”展浪说得一板一眼,却也及时刹住,免得让那丫头吓破胆。
“我才不怕呢,庄主没听人说过吗,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算算我们还是占便宜的。”天知道水月这话是说给展浪听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有这样的说法吗?你哪儿听来的?”展浪细细想下,也许能通过多加接触,弄清楚水月的身世,也算一举两得。
水月不觉有异,大大咧咧地说:“我们那啊。连小孩子都懂,就是不知道事实是怎么样。不过我们那还有个更科学的说法,其实这个社会是没有鬼的。”
“科学?”展浪剑眉深锁,这是什么东西?
自觉扯远了,水月一个一百八十度兜回来说:“我们是要私下去验尸,还是征得那个翩翩的同意。”
“这事我细想了下,还是不该扯上‘呼啸山庄’。不如由你出面解决吧。”
“我?”水月伸出手指头,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的鼻子想,你怎么也不像是会躲在女人身后的无知鼠辈啊,怎么困难面前把我当挡箭牌。
“你放心,我会让人把一切都调查清楚以后,再由你出面。”
水月眼睛咕噜一转,盘算着也就是说他来辛苦,我来威风,折账划算,值得做。
“但是今后你出门在外,必须做男装打扮,以免有所不便。”看了看她身上的衣裳,展浪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子要吗就是藏得太深,要吗就是真的视富贵如浮云。
“要我女扮男装?”水月扁了下嘴,不太乐意,本来长得就没什么特点,再着男装,会不会连她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的性别了。
“是,免得给山庄惹麻烦。”展浪瞪她一眼,把丑话说在前头。
水月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一阵嘀咕:“小样,小瞧人!”
“你说什么?”展浪停下脚步,转过头眯着眼睛瞪她。
“不是,我是说验尸的时候一定带上我,我想我多少能帮上点忙。”水月琢磨着,什么《洗冤录》、《鉴证实录》、《法证先锋》类的电视剧她也看了不少了,应该多少能派点用场。
展浪一副怀疑的眼神看着她说:“你当真懂。”
“嗯?略懂皮毛。但是我反应迟钝,要多给我点时间。”水月非常谦虚地说:“最好能给我几个人,为我提供几种不同的意见,我好参考参考。”
瞥她一眼,展浪不屑地回身,径直往前走,不懂就不懂呗,逞什么能啊。
水月嗤之以鼻,臭小子,早晚让你对我刮目相看。
在翩翩小妇人的带领下,展浪和水月二人前往别苑内的冰窖。水月一路上满怀疑问地跟在展浪身后,亦步亦趋。这陆家是大户人家,怎么会把大少爷的尸身交由一个被扫地出门的人?任由他不得安息。难怪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始终说不上来。
“哇,好冷。”水月被一丝迎面而来寒气唤回心神,不由地蜷缩了下身体,才发现翩翩已经将冰窖的石头门推开了。
展浪不着痕迹地碰触了她一下,小声提醒:“专心点,小心有危险。”
危险?闻言,水月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真的很冷。不过有点遗憾,这个冰窖没有想象中那么大,约莫就二十多平方米大,满屋子的大冰块,菱角分明,一眼看得清清楚楚。想必以前的有钱人都是靠着这种冰窖度过炎热的夏天。角落里蒙着黑布的应该就是陆鼎东的尸体了。
“这就是我家相公。”翩翩一身白衣,头戴白花,站在黑布旁边抽泣,刹那间气氛显得有点诡异。
水月的脚禁不住发抖,迈不开步子。
展浪倒是镇定得很,不愧是见过世面的人。他不动声色地拉开了黑布,传说中的水晶棺就这么明明白白地摆在了水月面前。棺身已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冰晶。展浪不费吹灰之力就推开了水晶棺。他朝里看了一眼,说:“你也过来看看。”
水月皱着眉头,和他对视了一眼,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挪开步子,走到他身边。
“看看。”展浪对她点点头。
水月闭上眼睛,转了下头,猛地睁开眼睛,心里一块大石头才落了地。她不禁往棺里凑了下头,靠近了几分,不可思议地惊叹道:“天啊,怎么会有这么帅的男人。”话音刚落,她的头就狠狠吃了一把爆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