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有着一缕阳光透过被微风轻轻舞动着的白色窗帘在地上留下了斑驳的倩影。
我依旧躺在床上,脑袋枕在床尾处一动不动。
杂志社需要的那批稿子我差不多已经在这些天里赶出来了,而昨天晚上所写的正是最后一部分。所以在吃过不知道该算是晚餐还是早餐的火腿肠以后,我已经是统统发到对方的邮箱里去了。
他们对于我先前发过去的样稿比较满意,再加上也不是第一次,而是已经合作很多次了,所以在看过样稿效果之后,便已经是把部分的稿费提前打到了我的银行卡里。而余下的稿费将在最近一段时间给我打在卡上。
所以说近段时间我都不必再为生活费盘算了,算得上是不幸中的万幸。
其实我早已经醒来,只是懒得挪动,因为这一刻的我竟然不知道起来可以做那些事,所以才保持着刚一醒来的姿势。所以说今天的我可以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在床上躺上一整天的时间了。
原本手里还有着另外一个稿子够我忙活一段时间,或许也是因为简子均的原因,心情低落也懒得动笔了。
但是在看到那缕散落在地板上的光斑后,原本就低沉的心情却是再次沉落谷底,失去了所有的信仰。
我甚至开始质疑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最终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仍旧清晰的记得当半跪在地上手里拿着戒指的简子均向我求婚时,有着橘黄色的柔光透过纱窗照射进来,把那间只有十平方米大小的出租屋渲染成金色的海洋。
如今经过我和他的共同努力,早已经搬出了那间仅有十平方米大小的出租屋,换到了如今足有一百多平米的居所,尽管只是出租屋,可是我坚信,只要大家一起为了将来更好的未来打拼,一切想要的都会有。
但是现在?
我却是踌躇了。
嘴里一直都弥漫着铁锈的味道,歪着头再次冲着放在床尾处的垃圾桶吐出一口带着血沫的黏痰。
这是昨晚,不,准确说来是今天凌晨一点左右因为要吃冻成冰棍一般的火腿肠,让碎冰快割破口腔里的炎膜所致。甚至于牙龈也是有些充血红肿。
即便是吃了那些消炎止痛的药物,在这些天里我也不能再进食辛辣的食物。更何况直到现在我也没有要去医院的打算?
就这样待着吧,反正也不会有人关心我,更加的不会有人在乎我。
其实经过昨晚的一阵折腾,我还是在保鲜室里找到了一些挂面。相比于已经是被冻成冰棍一般的火腿肠,挂面更加的适宜我果腹。但是我仍旧是选择了火腿肠,以至于现在会照成口腔发炎。
作为一个撰稿人的我,对于各个方面的知识都有涉猎,大到天文地理,小到风俗人情。虽说做不到事事精通,但是知晓个七七、八八还是没有丝毫问题的。
我清楚,如果口腔里的炎症不接受有效的治疗,很快就会转变为口腔溃烂直至口腔癌。
世间的任何事都有一个度去衡量,一旦打破了这种平衡,那么好事也会变成坏事。更何况发生于自己身上的这些事情?
我承认这一刻脑中的思绪变化万千,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炎症,吃些消炎药就会没事,非要牵扯到自个身上。这不是自寻烦恼自讨苦吃又会是什么?
有些烦躁的把枕头放在头上,打算什么事都不做当上一天的躺尸。
可是没过一会儿,一段手机铃声却是突兀的响了起来。
“小懒猪快起床了,都到了这个点了还在睡觉啊?”
简子均自然是知晓我懒惰的性格,所以帮我设置的手机铃声也是这样的独特处处洋溢着关切。
在更多的时候,就像这段手机铃声所透露的含义一般,通常简子均打电话给我说得最多的话,也是让我乖乖起床。
简子均对我的好真的已经到了无微不至深入骨髓的地步,以至于会让我有一种惊愕感。怀疑简子均是否就是上帝他老人家特意下派过来照顾我的天使,不然怎么会打不走?骂不走始终如一的待在我的身边并且照顾着我?
想到了简子均总会在上班之前在餐桌上放好热腾腾的早餐,然后准时会在十点的时候打电话给我让我起床吃饭。
往常这段总会让我面红耳赤羞愧无比的铃声在此刻听来竟像是天籁一般祈求多时。
再一次陷入癫狂状态的我,看也不看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张口就说“子均么?你现在在哪里,为什么一直都躲着不肯见我?也不肯回我的任何消息?你知不知道此时此刻的我到底有多么的想念你?”
这句话中融入了多个问题,似乎在刻意的为难电话那头的人,让他不知道先回答那个问题才好。其实问了这么多个问题,最后一个问题才是我最想问的,同样也是我最想告诉对方的。我真的很想念他。
看吧,在这一刻我不仅是一个不会照顾自己的小女人,同样也是一个口是心非的小女人。一个需要他时刻关心着、照顾着、溺爱着的小女人。
我要的不多,仅仅只是一个他。
电话那头沉默许久,就在我快要忍受不住心里的急切再次开口之际,终于开口了。
“楚戈,是我。”
仅仅只是四字短语,还没有任何实质的意思,却是让我全身一紧浑身鲜血翻动不已。他不是我的简子均。
他不是……
“哦,是你啊。还真的没有想到你会给我打电话呢。”
我换了一种语气继续说道,但是在语气中还是透露着彻骨的寒霜。
接着电话那头的人再次陷入沉默。
在这一刻的我失去了继续交谈下去的兴趣,草草挂上了电话结束了这次短暂的通话。
随即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直接挂断。
再次响起。
再次挂断。
……
也不知道之间持续了多处的时间,却是给我一种仿佛整个世纪一般的漫长。
就在我不知道挂断多少次以后,电话沉默了。
没有再响起。
显然在电话那头的人也极为清楚,我是断然不会接他的这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