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之是怎么做到的?”走在回去的路上,白萩终于忍不住好奇问出口。
白萩所指的是如何让风羲皇明日醒来,并且“安然”的参加今晚的国宴。
“你想知道?”凰惜之知道白萩定是听到了自己与阳光的谈话才会有此一问。
“当然!”凰惜之看着白萩明明是大冬天,却依旧拿着扇子耍帅。
“等你拿到‘流觞帝血’,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要不要告诉你。”凰惜之再次提起之前的约定。
“你又不是不知道阎诺卿将那东西藏得有多严实啊,你在阎罗殿两年都没有拿到,我又怎么可能说拿到就能拿到啊,你别忘了上一次,就是你给了我阎罗殿的地图不还是没有拿到嘛。”听了凰惜之又提起“流觞帝血”,顿时委屈的为自己辩解。
凰惜之自然记得那次,也是在那一次,自己失去了“朱碧”!
“如今,‘流觞帝血’并不在阎诺卿手中。”凰惜之好心的提醒。
“什么!他还会舍得送人啊?”白萩惊恐看着凰惜之,不敢置信,下意识就是觉得不会有好事。
“他交给了牧炎。”虽然阎诺卿给了非常足够的理由,但是只是如此吗?
“阎诺卿居然会交给牧医堂的人?太可疑了吧!而且,牧医堂和阎罗殿不是不和吗?知道阎诺卿为什么这么做吗?”而且更可疑的是像牧炎这样嫉恶如仇的人居然没有拒绝。
“弑天在即,人人竞相拉拢,牧医堂乃是医术世家,定是各方势力拉拢的首要对象,再加上南远虑本就无意于这次大会,要想得到牧医堂,更是困难重重。若是阎罗殿与牧医堂达成合作的话,自然多一分胜算,而且也会让人心生忌惮,而牧炎也有绝对无法拒绝的理由。”而阎诺卿也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所以在合作这件事情上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既然牧医堂无意此次大会,对阎诺卿来讲也够不成威胁吧,要说胜算,与其和牧医堂合作,倒不如和‘归路’合作,简直就是完胜啊,阎诺卿这么做要不就是斩断牧医堂的后路,要不就是想要拉牧医堂下水。”白萩分析着。
“你能想到的,难道他会忽略掉吗?此前,他已经有跟我提过和‘归路’合作之事,不过,我并未言明罢了。”
“那你要怎么做?‘归路’不可能置身其外的吧。”而白萩,对此事其实也是抱有兴趣的,因为“流觞帝血”。
“那么,此次弑天大会,就由你代表‘归路’来处理,如何?”见白萩对此事的态度如此积极,凰惜之提议道。
“当真?”眼中是无法忽略的惊喜,拍了拍胸脯信心十足的保证,“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要知道,自白萩接管启雅城之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西雅城,而且也没有遇到过任何有挑战性的事情和人,当然了,“流觞帝血”除外,但仅仅因为这个都已经快让他觉得自己很无能了,急需一个机会证明自己白萩,如今好不容又有一个施展自己才情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而最重要的是,白萩自负风流倜傥,才情横溢,俊逸无双,却从未接触过女子,当然,凰惜之只能算是女孩。
凰惜之和白萩回到寂空苑已经卯时,与白萩分别之后,凰惜之并没有回房间,而是去了寂空苑后山的药谷。
夜色泛白,一进入山谷口,凰惜之就看见了前面有一个人影立在那儿。
“难道白墨没有告诉过你,在寂空苑不可随便走动吗?”凰惜之的声音在冷寂的山谷中响起。
阎诺卿闻言转过身,看着迎面向自己走来的女子,从惜儿随阳光离开,就已经知道,绝非只是因为白萩那么简单,惜儿彻夜未归,这才是自己担心的。
“白墨倒是提起过,只是我很好奇,寂空苑会比雪凛峰如何的危险。”直到凰惜之在自己身边停下,阎诺卿才转身看着这晨辉之上色彩缤纷,芳香四溢的药谷。
“险不在地势险峻,越是美丽越是不经意间,危险才会无处不在,不过寂空苑自然比不上雪凛峰。”凰惜之看着色彩艳丽的药谷,转而问着阎诺卿,“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越是接近西雅城,阎诺卿愈加不安,知道看到阳光,所有的不安,终于还是爆发。
“惜儿不也一样吗?”阎诺卿转身看着身边的凰惜之,“我总是会想,惜儿你到底是什么人?在这天下之中,什么是惜儿你想要的,又是什么是要得起惜儿的?”
虽然之前有派人查过,但是,知道的越多,惜儿本身的谜团就越来越大,明明伸手就能抓住,却总是有一种无法触碰的感觉,而这感觉,越来越强烈,是因为越来越接近那个人的关系吗?
“我是谁?我想要的?以及我所认可的,这些于你,本就没有意义不是吗?”对于阎诺卿的暗中举动不是没有察觉,只是因为没有会被牵扯的关系,也就放任了,只是这一次,却不同了。
阎诺卿正要开口辨解,却被凰惜之的话怔住。
只见凰惜之从怀中拿出“朱碧”,举到阎诺卿的面前,质问:“当初拿走‘朱碧’的人,是你吧!”
并非质问,而是肯定。
看着凰惜之手中的“朱碧”,阎诺卿脸色大变,想到凰惜之之前随阳光离开的事,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闪现。
轻微的晨辉暴露了阎诺卿眼中转瞬即逝惊慌,凰惜之更加的肯定“朱碧”的被盗与阎诺卿有关。
“是。”既然惜儿已经得到“朱碧”,也没有隐瞒的必要,“那夜,你不在悬天宫,有人夜闯阎罗殿珍宝阁盗物,玄影奉我之命捉拿此人追至悬天宫,却还是被他逃脱,也是在那个时候,我拿走了‘朱碧’交由玄影保管于蟒琅鞭之中。”
嘶——
凰惜之紧紧的看着阎诺卿,目光未动分毫,手中的“朱碧”却向着他的手臂刺去,阎诺卿不躲不避,看着凰惜之眼中的冷冽和决绝。
玄影失踪于芸笙殿中恐怕并非巧合吧,惜儿,如今你重拾“朱碧”却伤我至此,是因为他吗?还是……“因为我拿走了‘朱碧’吗?甚至不顾及你我的‘同门’之情?”
虽说同门,却是苦涩。
“你我之间只有约定之意,更非同门之情,这一刀,算是你拿走‘朱碧’的代价。”凰惜之冰冷的说道,还是隐瞒了玄影用“朱碧”刺伤风羲皇的事,从他看到“朱碧”的反应凰惜之也猜测到,阎诺卿应该已经知道玄影失踪的事了,而且与芸笙殿有关。
“我不管你在这次弑天大会要做什么,要得到什么,但是悬天绞,我势在必得,无论你意图为何,若是插手悬天绞之事,别怪我不顾及阎罗殿。”阎诺卿也明白凰惜之的意思,言下之意,不会再以悬天宫的身份去夺悬天绞。
“惜儿……”
“不用你一再提醒我如今所处的情势,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不明白的人是你,最倾心被盗之事我自会向老头有个交待,今日之后,你我就此别过,还望阎少主自当珍重!”凰惜之决绝的说完,转身离开,不带任何犹豫。
“真的要让小姐以风莲国的身份参加这次的弑天大会吗?”待到凰惜之消失,早已归来藏在暗处的留白现身询问。
阎诺卿想要挽留的手终于还是放了下来,“朱碧”伤口的鲜血顺着手臂滴落在药草上,看着凰惜之消失的方向,心口传来阵阵钝痛。
“现在向惜儿解释什么都没用,最重要的是要查明那天晚上,芸笙殿到底发生了什么,居然能让惜儿做到这般不惜于我决裂的地步。”解释?自己当然想,可是不是现在,“无论芸笙殿发什么,既然玄影身份已经暴露,惜儿定会以为是我的授意。”
“可是,小姐她不是那么意气用事的人啊。”虽然自己并未在小姐身边处事,但从“初逻释摇”和青翼能够看出,小姐并不是只从表现证据果断下结论的人。
“她的确不是,不过,”阎诺卿略带苦涩和自嘲,轻轻抚上被“朱碧”划破的伤口,“那就要看是因为谁了……”
如果是因为那个人呢?
“主子的意思,是因为芸笙殿的那位殿下吗?”留白不确定的问道。
“能让惜儿做到如此地步的,至今唯他一人,如果说玄影在芸笙殿出事,定是与那个人有关,可有查到些什么?”
“属下已经查过,但是依然没有任何玄影的下落,不过,”留白顿了顿接着说道,“属下打探到,在那天晚上,芸笙殿的侍卫全被启雅国帝君撤走,换成了暗卫。但是到了后半夜,就连暗卫也都全部撤走了。听说是因为打扰了风莲国太子的静养。”
静养?呵呵。
原本打算到了西雅城再询问玄影,关于风羲皇为何会提前到达西雅城的,可是如今玄影却在芸笙殿失踪,难道真的只是个巧合吗?而且,启雅国帝君此举怕是意不在此,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与风羲皇同谋暗算了玄影!可又是因为什么会令玄影如此大意呢?
“你去查一查风羲皇现在是什么情况,如果真的无法避开阳光的眼线的话,今夜的国宴他定会出现。另外,你再去查一查南远虑那夜为何撤走芸笙殿的侍卫。”阎诺卿对留白一一吩咐。
无忧殿中
“你亲眼看到阳光亲自领了人进芸笙殿?”自昨夜出事以后,南远虑就派人在芸笙殿殿外暗中查看,也不是没有想过进殿中查探,只是怕又横生枝节,再加上阳光布置的太过严密,完全无法下手。
“是,虽然那人身着男装,但是从身形步态来看,属下能肯定确实是名女子。”青越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女子?还是阳光亲自接进宫的?难道是风莲?可是,风莲应该要明日到达西雅城才对啊。
“青越,你去牧府看看牧炎回来了没有。”既然羲皇提过风莲是与牧炎同行,如果牧炎已经回到牧府的话,那么今夜阳光领进芸笙殿的人,就很可能是风莲!
“是。”
南远虑只能在心里期望,阳光领进芸笙殿的人不是风莲才好,而他不知道的是,若不是因为这样,风羲皇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国宴之上,以及后来国宴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