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的下午四点钟,一丝挣扎着的阳光透进窗户,窗台上晶莹的许愿瓶闪着淡淡的光泽。石头小路上,传来一阵皮鞋的啪啪声。红色和金色相间的落叶纷纷飘零,成了百花落尽的公园中唯一的点缀。觉罗忧郁的看着窗外的景色,心不在焉的上着色。
这幅画画的是蓝天下的一片枫树,蓝色的天空配着几朵流云,金红相间的枫树宛若火焰在燃烧,清新与热烈的组合,艳丽而姣美,真是绝妙的景色。本来觉罗完全是照着大道上的那几颗枫树画的,可是这时却忽然变了天,湛蓝的天空变得晦暗,曼妙的流云也变成了笨重臃肿的乌云,真是叫人一点情趣也无。觉罗长叹一声,把画作推向一边,拿起画板就跑了出去。
“老天要这么残忍吗?那可是我下一顿饭钱啊······”觉罗看着从艺术学院走出来的学生,一边小声抱怨一边羡慕的看着,此时公园中央的湖边已经围了许多学生,一对对情侣互相依偎着坐在一起,一会小声说着悄悄话,一会在一块画板上画几笔。因为艺术而结缘,这不是像秦观和苏小妹那样吗?艺术的力量果真伟大啊。
觉罗一边用画板挡着不知何时已经落下的雨滴,一边向一家甜品店跑去。
甜品店里摆满了各种可爱的小装饰,绢花几乎把整个柜台挤得满满的,桌子上铺的绣着玫瑰花的桌布和小巧的陶瓷总能让人想起中世纪的王子和公主。觉罗已经喜欢玻璃柜里那个婚礼服形的蜡烛很久了,可是店里的男主人总是用怜爱的目光看看蜡烛,再用冲可怜巴巴盯着蜡烛的觉罗摇摇头。
“你要真恋爱了,我才给你呢,这件东西好珍贵的。”他郑重的说,一边小心的扫掉蜡烛上落的灰。
“切,自己本人还不是都快四十了还是个单身汉。”觉罗气的把头扭过去。
“这该死的天气,一下雨就变得又冷又潮。”装饰着干花的柜台后面传来男主人轻松而愉悦的声音,“要点什么,小姐?”
“大号的热巧克力奶茶,加两块布丁,谢谢。”男主人忙活的功夫,觉罗用笔临摹着桌子上漂亮的小马车,一边侧目看着雨中并肩疯跑的那些情侣们。
“趁着大好年华,赶紧发一阵疯,像那些年轻人一样。”男主人一边端上香气扑鼻的巧克力奶茶,一边笑着指了指窗外,“等到年纪大了,该后悔自己没好好利用年少轻狂的理由了。”
“唔······”觉罗啜了一口奶茶,然后又轻轻吹着气,“那你为什么没好好利用呢?”
男主人叹着气望向那个婚礼服蜡烛,再次把蜡烛从玻璃柜里拿出来,扫着上面的灰。
美好的东西,就是需要呵护吧。觉罗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