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别想太多了,进去休息一下吧!”双手紧紧从背后搂住妻子,白健凡的心里感到一片空白,20多年的分离,他已无法知道自己心爱的人心里此刻在想些什么!
回忆太沉重,每次想起时总是心疼不己,在白健凡一次次的柔声劝说下,严蓉还是随着白健凡回到房间休息!
躺在床上,彼此靠近彼此,可心却已经是千疮百孔!
“凡,过去找不到我时,你为什么不想着再找个妻子,为什么要等我!”在黑暗中,严蓉的声音很清晰回响在房间里,却久久未听到丈夫白健凡回答!
过了好一会,严蓉以为白健凡已经睡着了,想着闭眼休息时,却听到白健凡的声音轻柔响起!
“因为我对你说过,此生此世我只爱你严蓉一个!”
听到白健凡的话,严蓉无法抑制自己的眼泪,可她却不敢哭出声,黑暗中,用力的咬着自己的手指,无声的哭泣,只有眼泪掉落在枕头上,湿了一大片,心也在紧紧的揪痛着!
“我爱你,即使这辈子无法再与你相遇,我也不会再另娶她人!”白健凡一声一句,声音铿锵有力,听在严蓉心里就像刀在割着肉一样,每一句话都是那样的让她痛苦,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躺在她身边的这个男人一直在默默坚守着对她的那份承诺!
26年前-------------------------
“大家干一杯!”老主任高兴之余不忘带着大伙一起举杯庆祝,今天是他的退休日!
“师傅别喝太多了,你等会还要骑车回去呢!”白健凡伸手夺下了老主任手里的酒杯,扶着他的手让他坐下!
“小凡啊,师傅从明天开始就不用来公司了,这两年来师傅把该教的都教给你了,过了今天师傅的这个位置就要由你来坐了,你可要好好表现,不要丢了师傅的脸啊,哈哈!”老主任看看眼前的得意门生,笑得眼睛都咪成一条线!
白健凡毕业于国家重点大学,毕业后来到这家国企公司工作,一进公司就跟在老主任手下,一路走来勤勤恳恳,让老主任看做儿子一样的疼!
“我会的是,师傅,来,你吃菜,就算退休了,你以后有空也可以来呀,我有空也会去看你的!”
坐在两人旁边的是刚进公司不久的严蓉,看着两人情如父子般的对话,严蓉对白健凡的印象更是增添了好感!
“小严啊,你刚进公司,我就要退休了,呵呵,咱们都还没好好谈谈呢,以后啊,你就跟着小凡,咱们这专业这手艺不能白学了,好好努力,未来的年代你们成绩肯定比我们这些老头子好,呵呵!”老主任这一番话实在对严蓉说,可事实却是对着白健凡和严蓉一起说,在和严蓉相处这短短的时间里,老主任对严蓉的性格印象大概已经有了底!
看着眼前这一对璧人,老主任心里暗暗已在牵着红线!
“呵呵,主任,你笑了,以后我还有好多问题要请教你呢,有空的时候我会跟着健凡师兄一起去探望你的!”半开玩笑的语气,却让白健凡回头看着她,虽然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喜悦,可白健凡在听到严蓉的话时,心里顿时有了一丝喜悦,两个年轻人彼此心里都对对方有着一丝异样的感觉,却是谁也没有先开口道破!
工作中的日子过得很快,虽然两人同属同个部门,可有时候却是一天也碰到一面!
当两人端着餐盘在员工休息室碰到时,彼此相视一笑,颇有默契的选了同一张桌子坐下!
谁也没有先开口,严蓉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手里的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撩拨着盘里的菜,虽然不是第一次两人坐在一起吃饭,这一次却是自老主任退休后的第一次碰头,以前两人中间还有老主任在牵线,气氛有时倒是轻松!
“你每餐都吃那么少?”白健凡率先开口,低沉的声音很是好听,他关心的话语让严蓉从心里感到温暖,抬起头看着他,甜甜的微笑,笑着看了看他的餐盘!
“我习惯了!”严蓉微笑着回答,开始慢慢的吃了起来!
“呵呵,是啊,公司里好多女同事都说要减肥,可你已经很瘦了,应该吃多点!”拿起筷子,从自己的餐盘里夹了一些菜和肉放到严蓉的餐盘!
“太多了,我吃不下的!”严蓉看着他把菜都夹到自己的盘子里,一下子脸更红了,还好好多同事已经吃完回去工作,要是给人看见了,明天公司又会有同事把两人的这夹菜事件传遍了!
“慢慢吃,不能吃那么少,以后等我一起吃饭,我监视你,呵呵!”一句话把严蓉逗得脸颊更红了,从心里涌出的甜蜜感让严蓉整顿饭都感觉味道是甜的!
嘀嘀嘀、、、
翻了个身,身边的被子还有余温,严蓉顿时清醒过来,一下字坐起身,原来自己做梦了,几乎整个人是突然从梦想的世界清醒过来,整个眼前似乎还是刚才的场景!
“你醒啦,怎么不多睡一会呢!”从洗手间出来的白健凡刚刚梳洗完,走出来就看到妻子正坐在床上发呆,虽然昨晚很晚才睡,却还是在生理时间醒来!
“凡、、”严蓉转头看着站在床边正穿着西装的白健凡,梦里的年轻英俊,看着梦外的他,两翼边已经有了丝丝白发,时间不饶人!
“凡,我刚才梦到你了,梦到你第一次夹菜给我,梦到你说每天要等一起吃饭,梦到、、我梦到了!呜!”突然间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严蓉的眼泪让白健凡一下子慌了手脚!
“蓉,别哭,梦到我为什么要哭呢,傻瓜!”白健凡不明白严蓉心里的痛苦,但他知道回到自己身边的妻子过得并不快乐,除了花更多时间陪伴她,白健凡已不知道应该如何再次走进她的心,20多年的分离带来的何止是痛苦,还有更深的隔膜!
“凡,在梦里我们好快乐,你第一次对我笑,时间为什么过得那么快,快到我当我再次看见你时,你已经两翼白发,我失去你20多年呢,我心好疼你知不知道!”严蓉一席话让白健凡顿时也红了眼眶,妻子的话正道出了白健凡心里最疼的地方,好多次他想问妻子,在离开的20多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一刻也不和他与女儿联系!
今天妻子说出这句话,白健凡知道他没有白等,妻子心里还是有着自己,只是他需要给她更多时间来亲自告诉她所有的事情!
“不哭了,再睡一会吧,我们会永远在一起,不会再分开,不用怕了!”轻轻拍打妻子的后背,白健凡暗自抹掉眼泪!
“我不想睡了,我想和你一起去找牡心!”想起今天还要去找女儿白牡心,严蓉赶紧下了床,快速梳洗后,在白健凡安慰无果后,两人一起出了门!
一个电话一个电话的打,把白牡心所有的朋友,之前的同学的电话都打了遍,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严蓉试着再次拨打白牡心的手机号码,这一次意外的通了!
“凡,电话通了,可是牡心还没接!”一边听着电话,一边焦急告诉坐在旁边的白健凡,严蓉一脸的担忧,手紧紧捉着丈夫的手!
“牡心,求求你,接电话吧!”电话里一声又一声的嘟嘟声,让严蓉越来越紧张,女儿就在电话的另一边,却不愿拿起电话一下,想到这里,严蓉的眼泪一下子急得掉下,做位母亲,还有什么事是自己的孩子不认自己如此痛苦的事!
“她不接电话,怎么办,她不会原谅我这个妈妈的,不会的,呜呜、、”严蓉的哭声是每个母亲最最痛苦的哭声,自己10月怀胎生出来的女儿,从小就失去妈妈,她心里对女儿白牡心的愧疚每一天都在增加!
“等一下再打,不要担心,电话通了证明她没事,她只是暂时无法接受现实,给她时间,你不要哭,知道吗,没事的,有我在呢,没事的!”白健凡搂过妻子严蓉,感到她的身体在发抖,这让他心疼的不行!
“凡,给我讲讲牡心小时候的事吧,我好想知道!”靠在丈夫怀里的严蓉,抬起泪眼婆娑的脸看着白健凡,眼里的渴望让白健凡深深不忍,只好一点点回忆女儿白牡心小时候的趣事,一件件的讲给妻子听!
“她好调皮哦,那你当时怎么告诉她不能自己随便打开煤气炉的!”听着丈夫讲着女儿童年时的事,严蓉终于露出一些微笑!
“我怎么告诉她呀,让我想一下,呵呵,好多年前的事了,现在老了,记忆还真不行了!”慈父般的微笑,在说话的同时,满是对女人小时所做的调皮时的宠溺,白健凡只有在忆起女儿童年时,才会露出这样快乐的笑容!
“我告诉她,如果小孩子随便开煤气炉,就会把头发烧成像非洲人一样,卷卷的,全部都翘起来,好丑好丑的!呵呵!”
“呵呵,你好坏,这样吓她,牡心这么爱美,难怪她长大了也不喜欢进厨房,都是被你这个做爸爸的吓的!”严蓉有些撒娇的用拳头捶向丈夫的胸膛,脸上却是带着笑!
“我这样也是为了她的安全,要不然这样吧,你说换了你,你会怎么对她说呢!”白健凡看着妻子,眼都不杂,这是妻子回到他身边以来第一次笑得这么开心,也是今天早上醒来到现在笑得最开心最好看!
“我啊,我会这样告诉她,小孩子如果随便打开煤气炉,晚上睡觉就有一只大蚊子来咬她的手指,因为蚊子最喜欢咬随便打开煤气炉的小女孩!呵呵!”说完时,严蓉自己已笑得倒在丈夫肩膀!
“我想啊,我们两夫妻如果同时用自己的话告诉牡心,她肯定会被我们吓到连煤气炉都不敢看到,哈哈!”白健凡爽朗的笑声回荡在汽车里!
“呵呵,是啊!可惜时光无法倒流,牡心的童年我已经无法参与了!”从欢快的心情中回复过来,严蓉心里还是无法释怀,一个母亲和女儿最珍贵的时光,就这样被时间阻隔了,从此她只能参与女儿成年后的时光,再也无法回到女儿的童年,做一个好母亲!
“不会的,相信我,牡心以后会理解你的,现在她还不知道这20多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所以她心中无法突然接受,但是以后还有很多时间,你可以慢慢把过去失去的时光拟补回来,她会接受你的,血浓于水,这就是亲情,有时她的脾气有些像年轻时的你!”白健凡看着窗外一直远去的景色,眼里是对未来的憧憬,他憧憬在后半辈子一家人团团圆圆的过,有最爱的妻子和女儿在自己身边,其它一切已不再重要!
“嗯,我会拟补她,我会在以后的日子里让她知道我有多爱她,我爱她,我们的女儿,我也爱你,我的丈夫!”两人彼此相视,从两人认识第一眼,已注定两人的命运彼此纠缠,即使失去的时光再多,还是会再遇见彼此,会再回到彼此身边!
“凡,你再打一下看看,我真的好担心她!”再次催促白健凡打电话,严蓉无时无刻的在担心着女儿!
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一声,两声持续的响着,严蓉的目光紧盯着白健凡的表情,手紧捉着丈夫的手!
“喂!牡心,你现在在哪里,爸爸好担心你,你妈妈也好担心你,我们都在找你,你告诉爸爸,你现在在哪里好吗?”
“给我听,凡,让我和她说!”严蓉紧张的想要抢过白健凡的电话,刚伸出的手却被丈夫挡住,在白健凡示意的眼神下,她安静的靠近电话,听着丈夫和女儿白牡心的对话!
“我不想看见你们,别找我了,你们找不到我的,短时间内我是不会回家的!”电话另一边的白牡心决绝的挂下了电话!
“喂喂,牡心,我是你妈妈呀!喂、、”
“她挂电话了!”白健凡脸上有些失望的拿下了妻子紧捉在手里的电话,语气里不难听出难过!
严蓉任由丈夫拿下电话,并没再开口,脸上充满失落感,呆愣的看着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