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心!”
站在二楼房间门口的白健凡,轻声叫着房间内的白牡心,自从发生了上次的事情,白健凡这段时间里,也尽量的用自己的方法拟补着女儿!
“有事吗,我在忙呢!”开了门后倚在门框上,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不想用正眼看自己的父亲!
“爸爸想和你谈谈,我们到书房吧!”
面对父亲,白牡心在心里始终无法真正恨起来,没有母亲的童年,是父亲给了她所有的爱,以至于当父亲娶了另外一个女人,她才会强烈抗议!
“有什么话在这里说不可以吗?”
白健凡欲言又止,犹豫之后还是转身离开!
看着父亲转身离开,白牡心的眼神紧紧跟着父亲移动!
“爸!”这一声爸,震动了白健凡的心,停住了下楼的脚步,慢慢转身,父女俩人多日来的冷战,让这个男人已经感到疲累!
“走吧!”自己先走进了书房,身后是父亲跟上来的脚步!
两父女坐着相视,却没人先开口,多年的父女感情敌不过几日沉默!
白健凡率先开口,“牡心,能原谅爸爸这一次吗,你严阿姨是爸爸这一辈子唯一想要一起度过一生的女人,请你原谅爸爸事先没有告诉你!”
差点就要把压抑在心里多年的秘密说出口,但是白健凡不能,因为他答应了自己的妻子,这个秘密她要自己亲自告诉两人的女儿!
“爸,如果你叫我来就是要和我谈这些,那我想我们还是没什么好谈的,我不想谈关于那个女人!”不想直视父亲,白牡心把头转向旁边!
“你就不能体谅爸爸吗,从小到大,爸爸从没有和任何女人结婚的念头,我为的什么,还不是为了你,现在爸爸老了,人生也只剩下半辈子了,难道你还要让爸爸孤独的一人吗!”
也许是无法把心里所有的话都说出来,也许是这么多年来的压抑,白健凡在对女儿说出这些心里话时,忍不住的眼眶红了起来,转过头,用那已有一些斑点的手,把眼泪偷偷抹掉,年轻时,以为人生从此幸福,却是那通电话之后,与妻子从此失去联系!
刚起步的事业垮了,孩子每天哭个不停的找妈妈,多长时间,连白健凡自己都忘了,那段时间自己究竟是怎么过来的,每天就像失了魂一样的把孩子暂时托给保姆,自己天天跑出去找妻子,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可妻子就像人间蒸发一样,任他怎么找,都没有一点消息!
每天只有在黑夜里,带着些许希望,希望每天醒来妻子就回来了,孩子就可以见到妈妈了,可每一天的等待总是换来第二天的失望,除了失望还是失望,直到几年过去,为了孩子,白健凡当父亲又当母亲,再次把事业开创起来,把女儿拉扯长大!
直到一年前的一天,当他和下属到刚收购来的楼盘去视察,就是那一瞬间,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他眼前走过,就算她已被岁月洗刷,没了当年的美丽,但她那头随意扎起的长发还是一样的黑亮,她的眼睛还是一样的美丽!
颤抖着身体跟在她的身后,只见她走进了市场旁边的一片贫民区,脚步急速的跟在她后面,他怕,他怕跟不上,他这辈子将会永远错过她,永远永远!
站在远处看着她走进了一间铁片屋,白健凡不禁流下了眼泪,20多年了,自从重新站起来以后,他就是商场上的铁汉子,可是在这一刻,他却止不住自己的眼泪,这20年,她究竟去了哪里,究竟过着怎么样的生活!
从远处看她的一举一动,看着她的头发有些乱了,蹲在地上洗菜,还有一个年轻女孩在旁边帮着她,偶尔她会用手摸摸女孩的脸,可以看出两人的关系很亲密!
直到天色黑了下来,白健凡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这片热闹却又贫穷的地方!
一直过了几天,心里的牵挂时时刻刻都在折磨着他,20多年了,他只想要一个答案,为什么当初一句话也没有就消失了,为什么能那么狠心把他们父女俩丢下,20多年了,他想亲口问问那个女人,那个他曾经最爱的女人,他的妻子,严蓉!
再次来到这里,和下属坐在车里等待许久,终于等到她独自一人走出街道!
“蓉!”
身后的声音让女人顿时停住脚步,她不敢回头,不敢往后看,这个声音,是她魂牵梦系的,多少年了,她多想回去找他,还有他和她共同的女儿,多少年了,她不敢去数,如果今天他没有叫她,也许在有生之年,她都不会出现在他面前,因为她不敢,因为她不配,所有的这一切,从她20多年前,在医院睁开眼睛的那瞬间,她已无法改变!
头很疼,似乎在睡梦里还能感觉到一阵阵的撞击感!
“好痛!”
“你醒了吗,那里痛?医生医生!”呼叫医生的男人有着英俊的脸庞,充满磁性的声音很是好听,脸上也包扎着纱布,如果不是在医院,肯定会让人以为这个男人是刚和人打完一架的样子!
“我这是在哪里,啊!我的头好痛!”躺在病床上的女人一脸痛苦,眉头深深皱起,头上的伤让她连说话都感觉耳朵里轰轰的响!
“小姐,医生呢,医生怎么还没来,你去把医生给我找来!”男人脾气火爆的怒吼手下!
“是是,老大!”
“小姐你叫什么名字,刚才你被我的车撞到了,你先别东,你头受伤了,等医生来帮你检查!”刚才还对手下怒吼的男人,转身却对女人百般温柔!
“我被你的车撞到了!”女人按着自己的头,努力的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可脑袋里却是空白一片,无论她怎么努力想,都想不出一点画面!
“为什么我想不起来了,我叫什么名字,你又是谁!”
听着女人的话,男人一下子沉默了,他不知道她是谁,现在她既然说她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
“老大,医生来了!”
“先生,请你让开一下,我要替病人做下检查!”医生对着病房里几个看起来有些凶神恶煞的男人,说话时语气轻柔不敢大声!
“快点帮她检查,最好别有什么问题,不然我砸了你们的医院!”
看着医生一步步的做着检查,男人有些按捺不住的在病床前走来走去!
“怎么样了,医生!”
“有些轻微的脑震荡,没什么其他大问题,不用太担心,还需要住院一段时间,你们去交费处把住院费给交了,还有,别所有人都挤在这里,给病人一些新鲜空气!”医生看着几个大男人都把病房弄得空气混杂,这才开口!
“你们出去吧,我在这里就可以了,顺便去把钱交了,再去买点水果和吃的东西来!”
“是,老大!”几个手下你推我我推你的赶紧出了这单人病房,人一走光,病房里一下子变得宽敞明亮了些!
“医生,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我一想头就很疼!”女人一脸迷茫的对医生说,只见医生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这样吧,等会我安排你做下详细的脑部检查,好吧,等下会有护士来带你去做检查的,你先休息下,别太担心!”医生看了床头的病历卡一眼,这才转身走出了病房,出去前把男人也叫了一起!
“你是她的什么人,她这样的情况,应该是短暂失忆!”
“什么,短暂失忆,那你的意思是说,她现在对以前的一切都不记得了是吗,医生,那她什么时候可以恢复,她是被我的车撞到,我送她来医院,我也不知道她的名字和地址,不过住院的费用你不用担心,这些我可以负责!”
“我不是指钱方面的,如果你是病人认识的,那么这样对病人的恢复比较有帮助,既然你也不认识她,那先安排她治疗吧,短暂失忆这种病无法正确的估计时间,有的人几天就恢复,有的人几年才恢复,所以这个很难说!”
男人听完医生的话,沉默了,眉头深锁着,转身走进了病房!
“医生说什么了吗,我的病是不是不能治,我是不是永远不会想起以前的事了!”女人看着男人严肃的表情,此刻的她就像一个在这个世界新生的孩子,对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深深的不安强烈的包围着她,让她只能依靠眼前这个男人!
“没事,你别怕,你直是暂时失忆了,过几天就会好的,医生说通常头部受伤的病人总是会出现像你这样的,不严重的!”
男人走近病床,拉住女人的手,安慰着她,看着她苍白的脸,他的心加速的的跳动,这一辈子,他从没遇见有让他如此感觉的女人,无论这个女人来自哪里,他都决定要好好珍惜她,就算在不久之后,当她想起之前的一切,他对她而言也只是一个陌生人,但是他愿意,就算直有几天的时间,他也愿意在这漫长的日子拥有一段属于她的回忆!
因为她的眼睛已经俘虏了他!
“来,躺下休息一会,等下醒了再吃点东西,我会在这里陪你的,不要怕!”
似乎不怀疑男人的话,女人顺从的躺下闭着眼睛休息,男人则安静的坐在一边看着她的睡颜,深深的为她着迷!
他心里想着,这是不是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一见钟情,他译辉也有和常人一样的情感吗?
“老大,东西买来了!”
“嘘,都安静点,放下,都出去!”男人一个手势让几个手下全都停下了声音了,小心翼翼的把东西放下,轻轻关上了门!
“都回去,不用守在这里,也不用告诉任何人我在医院,知道吗!”
“是,老大!”
女人有些瘦削的脸上淌满了眼泪,眼泪是在回忆中流下的,就是20年前的那场车祸,让她失去了自己的丈夫失去了自己的女儿,失去了自己幸福的家,而让她失去这一切的,就是那场车祸的男人,那个让她失忆并爱上她的男人,在多年之后,当她想起了所有的事情,当她在无意间发现了所有的资料,她知道,那个男人早已知道她是谁,早已知道她是有丈夫有女儿有家的女人,可他却为了自己的爱,他狠心的没有告诉她,而是一直让她活在失忆里,活在直有他的世界里!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叫的那个人!”没有转身,狠心对身后的男人说完就想转身,可手却被身的男人更快的拉住!
低头看了眼那双年轻时两人手牵手时,那双大手曾经是他的一切,是为她撑起一片天的那个男人的手,20多年了,上面已经有了一些中年的斑点!
“我知道你是,你不用逃了,蓉,难道你真的那么狠心吗,难道你不想我们的女儿吗,你怎么能那么狠心呢!”
白健凡死死的拉着那只瘦削的手,这只手在年轻时,他最爱她的手,他说过,她的手很漂亮,手指很修长,以后两人孩子的手一点要像妈妈,他的话实现了,他的女儿也有一双漂亮的手,有一双像她母亲的手,很修长,还能弹一手动听的钢琴!
“我说了你认错人了,你让我走,让我走啊!”女人哭得很厉害,但她还是不愿意转身,她不愿意男人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如果一切能够从来,她愿意用一切来换,可是不能,时光无法从来!
“蓉,我是健凡呀,你知道我找你找得多苦吗?你知道吗,啊!”白健凡声音哽咽,这么多年来,从年轻到中年,在过去的每个日日夜夜,他没有一天不在想念他的妻子,现在她就在他面前,可相见却不愿意相认,那么还有什么动力让他继续活下去,如果注定要这样,那就不要在20年后又让两人相遇!
“我好想你,蓉,还有我们的女人,她已经长大了,很漂亮很漂亮,和你年轻一样,可是她还没见过她的妈妈,蓉,这么多年,你知道我过得多苦吗,你知道我日日夜夜都在向老天祈祷让我可以找到你,蓉!
女人沉默无语,两人的心里都有着同样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