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然皱眉想打断他，耶律德光却握住了她的肩膀，没有给她出声的机会：“阿然，柔贞从小就认为自己一定会嫁给我大哥，成为契丹尊贵无比的皇后。你若真要阻挠，别说我舅舅们不答应，只怕柔贞也会恨你…
明戈一直在旁边默默地听，忽然点头道：“德光哥哥，你说的很对。柔贞姐姐喜欢倍哥哥，你如果不让她嫁给他，她才真会伤心死了。”
阿然听了，不满地瞪了她一眼：“明戈，你还小了，你懂什么…”
明戈差点蹦了起来：“阿然，怎么连你这么说我！我知道你是好心。可就算他这也不好那也不好，只是因为你喜欢他，你就只要嫁给他。若是你竟不能嫁给他，还不如死了呀。”
阿然听了，一时倒怔住了。明戈见她呆呆的，不服气地对着她的耳朵大叫：“阿然，不是所有女人都像姑姑那么好福气，能遇到我姑父这么喜欢她的男人。依我看，只要可以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何况你又不是我姐姐，怎能替她决定？”
阿然苦笑：“明戈，我当年也这么想，可…”
明戈打断了她的话：“阿然，难道你现在后悔了吗？”
阿然没有回答，只是忽然觉得鼻尖有些酸涩。她怔怔地抬起头，目光似乎跃过了眼前如花的少女和灰蒙蒙的帐篷，回到了那片白茫茫没有尽头的雪原。天地中依稀只有二个黑色的小点，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好似星辰那样的闪耀。阿然见它们眨也不眨地凝视着自己，在心里一遍遍地问自己：“阿然，你后悔了吗？你有没有后悔嫁给他，明知道他这也不对那也不好…李况，李况，你知不知道我的心很疼…可只要你还喜欢我，我就永远也不会后悔。但你真的喜欢我吗？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喜欢我吗？…”
耶律德光见阿然一脸伤感地望着远方，忽然也想起了第一次在雪地上见到她，那一张神采飞扬的小脸，还有她身后那个神情戒备却眉飞色舞的美少年。“也许我不应该去…”可是另外一个人的脸庞渐渐模糊了，只有她的笑颜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灿烂，和眼前这张黯淡的面孔是那么的不同。“阿然，你是不是已经后悔了？如果你后悔了，就算让我放弃契丹和你远走天涯，我也愿意。”
然而他们谁也没有出声。明戈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等着阿然回答。阿然沉默了很久，忽然抬起头，轻轻叹了口气：“我没有后悔。算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劝你们。只能希望你的柔贞姐姐是个有福之人吧。”
明戈见阿然终于不再反对，高兴地点了点头。耶律德光听了，却对着身旁的一棵雪松出神。明戈用力拉了拉他的肩膀，他才抬起头来勉强笑道：“阿然，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去吧。舅舅愿意用五万匹马做嫁妆，我要把这个好消息早点告诉父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