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王州,瀚海北漠。
日近黄昏,风卷尘沙,掩去死者面容。一少年,披头散发,白衣染血,状若癫狂,他手持滴血大剑,仰天长啸:“杀生道!杀尽天下血成海!以杀称王,以杀证道!”
他的身后竟浮现出一只金目白虎的虚影!
……
北圣州,寒潭幽谷。
赤芒闪烁,万载寒潭下,黑蛟骤然睁眼,“何人敢来寒潭挑衅?”
当赤芒平息,一个血人出现在寒潭上空,“终于,出了腾龙道……从今往后,我便可龙腾万里!嗯?”
南天净飞离寒潭上空,随后寒潭中央骤然卷起一个漩涡,一头黑蛟猛然探出了硕大的头颅!
“我当是什么?原是只不成气候的畜生。”南天静哼了一声,轻蔑的笑了笑。
“无知小辈!口出狂言!这八百里寒潭幽谷皆是我黑龙王的地盘!”黑蛟怒的从鼻子里喷出了几束水柱。
南天静伸出右手,食指微微摇晃,“黑龙未见,泥鳅倒是有一大条!”
未等南天净把话说完,怒不可遏的黑蛟张口便吐出黑色的毒雾。
“雕虫小技!”南天静嗤笑一声,而后向前踏出一步,这看似普普通通的一步却仿佛无视了空间的距离,一步便踏到了黑蛟面前。
“缩地成寸!”黑蛟磨盘大小的瞳孔猛的缩了一下,“你到底是谁?”
“记住本尊的名字,来生再来寻我报仇吧。天衍道,腾龙剑君—南天静!”
“天衍?你居然是天衍……啊!”
南天净残忍一笑,双目一瞪,身化赤龙!更可怕的是这赤龙足足比黑蛟大了十倍!
“嗷!”一声响彻天地的暴虐龙吟后,赤龙一口吞下了还处于呆滞中的黑蛟!
“五百年道行便敢在本尊面前称王,若不是闯腾龙道伤了的根基,我还懒得吃你。”赤龙褐色的双目闪过丝丝血色,“戏,已经看完,你,还不出来?”
“扑通!”寒潭之中露出了一个小小的头。
“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你吗?”南天净重新变回了人形,不过一身衣服早已粉碎;结实的胸膛上盘踞着一条张牙舞爪仿佛随时都会复苏的赤龙。
小黑蛟闻言摇了摇头。
南天净嗅了嗅鼻子道:“你的龙气比那头老的要纯净,这头老蛟知道天衍,便说明你们还是有些来历的。送你一句话,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小黑蛟不住的点头,跟随南天静一同离开。
……
白鹿州,无极山脉。
李昊清被阵法送到了这深山老林中,心念一动,一把黑白相间的剑出现在眼前。
握住剑,李昊清若有所思道:“天衍三道,一道一剑,闯道成功,可得赐剑;杀生剑、腾龙剑,还有这天衍剑。他们比我先闯关,应该早已到达九州。”
收剑,李昊清提身飞上枝头,于最高的一棵树上俯瞰整个无极山脉。
放眼望去,四下皆是一片郁郁苍苍。李昊清皱了皱眉头,“看来真如师父所说的,传送的地点是随机的。”
“苍生剑,出。”李昊清长袖一挥,又一把碧色长剑飞到脚下,“按太阳的方位,东之极尽,太和州应该在那。”
李昊清御剑而行,速度远超寻常鸟兽,可即便如此也是在长达三个时辰后才看到了人烟。
山间凶险,时有强大的妖兽咆哮,空中也时有飞行妖兽与李昊清擦肩而过。
那些嗜血成性,迎面便袭击的妖兽,李昊清绝不留情,只是一指剑气就将其击毙。当寻到人烟时,为了不惊扰到这山间的猎户,李昊清早早便收了苍生剑改为步行。
“洛村。”李昊清看到了竖在村口的石碑。
“爷爷!有客人!”村口光着屁股玩耍的一群小孩冲正在绿荫下打盹的小老头喊道。
这小老头儿不知是真睡着了还是在装,依旧靠在树旁打着呼噜。
李昊清见状微微一笑,对老头儿拱了拱手道:“打扰了,不知此地是何处?”
那老头儿翻了个身,就像在梦中呓语一样,“白鹿奔青田,无极山连山。”
“谢过。”李昊清再次拱手,然后离开。
当李昊清的身影彻底消失,老头儿睁开了眼睛。
“哈!爷爷你醒了?可是客人都走了。”
老头儿挨个抱住小孩儿,用下巴的胡子把他们蹭得咯咯直笑。莫了,老头儿才正坐老起来,“爷爷今天给你们上上一课。这无极山脉山如其名,以广袤无极而著称。凡人穷其一生也走不到头,山脉深处更是危机四伏,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噬血食肉的妖兽吃喽!”
“哇!”小孩们没被吓到,反而听得入迷。
老头儿继续道:“我瞥了眼那个人,虽然衣着并不鲜艳光丽,但是却一尘不染;眉宇清秀,眼若星辰,看似年龄不大,可是言谈举止表现的成熟稳重。这样的人物必然有大来头,咱们这小村最好不要和外面的大人物有联系。否则他日化为劫土还不知怎么回事……”
“真的吗?可是爷爷!你好像说谎了,你不是老花眼吗?怎看得如此细致?”一小孩突然质疑道,其他孩子也跟着嚷嚷起来。
“呵呵。”老头儿笑而不语。
李昊清离开村子后便又踏上了飞剑,“白鹿州,无极山。看来被传的是有点远。根据天衍图的推算,青龙在东之极尽,太和州。从此出发还需过大罗、元恒、天子、药离这四州。”
天色刚黑,李昊清来到了白鹿州首府,青田城!
在城墙上贴着几道金符大字:修士不得飞行入城;城内亦不得白刃相持。
“想不到千年一晃,人间修道之风已然盛行。这符与城内的阵法相辅,可生出禁空域场。”李昊清站在城门外在心里感慨道。
“你进不进城?不进城别挡我道儿!”就在这时,李昊清背后响起了不耐烦的声音。
“不好意思,初出师门,未有见识。请海涵。”然而刚道了个谦,还没走两步,李昊清又被守门的给拦住了。
李昊清看着横在面前的两把刀问道:“这是何意?”
“进城费。”守门的嗤笑道。
“前面的并没有交吧。”李昊清笑了一声,知道这二人打的是什么主意。
“你初来乍到,这两个守门的见你面生,衣着又非权贵人家子弟,便欲宰你两刀。”后面有好心人对李昊清传音道。
李昊清点了点头,伸出两双细长白净的手,然后歉意的说道:“无一文钱。”
“没钱?你就不必进城了,下一个。”守门的吐了口唾沫不屑道。
李昊清让开了身子对后面的人传音道:“多谢这兄台提醒,只是没想到多年不出山,世道依然未变。”
“不必客气。”后面那的人虽然诧异李昊清是如何寻到他的,但是进城要紧也不想扯上什么关系,只是照例应付了一句。
李昊清看着高耸的城墙无奈的笑了笑,“看来今日是要破了这规矩了。”
“咦?”就在这时,一辆以两匹独角天兽拉驼的精致马车竟然直接飞越过城墙,李昊清注意到了马车车夫似乎举了一个牌子,而那牌子似乎是打开禁空域场的钥匙。
城门外的人议论纷纷,“啧啧!王家真是大手笔,出出入入都是独角天兽这样的珍品!”
“废话!白鹿州都是王家的,还有什么可说的?”
李昊清轻笑了一声,“不是说任何人不得于城中御空吗?看来我并非第一个破了规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