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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林巧稚:不为良相,当为良医(19)

范仲淹曾说:“不为良相,当为良医。”医生治病救人在范仲淹看来,犹如治国良相一样,是关乎民生的大事。在医学领域,林巧稚的贡献也不亚于一个贤相。从她手上来到世间的婴儿有5万多人,有的母女两代人都是她接生的。但是她一生都没有成家,她怕自己不能当好妻子和母亲。不过她并不孤独,直到今天,医学界的学子们都以她为榜样,她灵巧的双手带给婴儿的温暖,还在世间传递。

不认输的犟丫头

1901年12月23日,在厦门鼓浪屿的一个基督教家庭中,出生了一个小女婴,而她的哥哥姐姐们都已经到谈婚论嫁的年龄了。这个女孩的到来,为家里添了一些童趣。父母加上兄长们的宠爱,让女孩沉浸在幸福之中。但这个女孩5岁的时候,母亲就病故了。夺走母亲性命的病叫做宫颈癌,是一种可怕的妇科疾病。

这个女孩便是林巧稚,她的童年时期,中国正备受欺凌。她的家乡在东南沿海,常常可以看到外国人颐指气使、呼来喝去的模样,当地人都不喜欢那些神气得不得了的洋人,林巧稚也不例外。离她家不远,就是郑成功、戚继光抗击外侮的地方,孩子们经常听老人讲英雄救国的故事,在林巧稚的心中,不甘受辱和自尊自重牢牢地扎下了根。

有一次,林巧稚在上劳动课的时候,学习编柳条筐。老师见她的双手极为灵活,便称赞道:“真是一双巧手啊,可以去做外科医生呢。”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句话便记在了林巧稚的心里。

19岁时,林巧稚已从厦门女子师范学校毕业了。毕业后何去何从呢?很多人都说,巧稚你嫁个好人家吧,趁现在年轻。家人也开始为她张罗着相亲的事情了。但在林巧稚自己看来,人生才刚刚开始,怎么就要定下终身了呢?旁人对女子一无是处的评价,也激起了她不服输的心理。

思前想后,巧稚终于在父亲面前宣布了自己的想法:“我想到北京的协和医院读书!”这个决定,立即遭到了大多数家庭成员的反对。“上协和?那要读8年才能毕业啊,你受得了吗?”“这会误了你的终身大事的!”“女子读那么多书干什么?早晚还不是嫁人!”……

众人七嘴八舌,让一向温顺的小妹妹忍不住大声叫起来:“读书就是我的终身大事,我不嫁人,就是不嫁人!”家人被她的气势吓住了,哥哥看到妹妹如此有决心,便改反对为支持,站在妹妹一边,终于说服了父亲,使林巧稚得以走上求学之路。

残酷淘汰下的新手

进学校先要参加考试,林巧稚和同学结伴去上海赴考。7月天气酷热,考场上的林巧稚一时间忘记了一切,只知道埋头答题。忽听有人用生硬的中国话喊:“密斯林巧稚!”“我还没答完!”林巧稚用英文顺口回答了一句。那老师也改用英语继续说:“密斯林,请出来一下!”原来,是她的女伴中暑晕倒了,需要紧急处理。

巧稚仅用十来分钟,就联系了朋友的姐姐,还为她解开了领口,敷了凉帕子。但回到考场的时候,时间已过。林巧稚只好悻悻地回家,以为考试是无望了。

但是,在发榜的时候,她却发现自己榜上有名!原来,她在处理朋友中暑的情况时,一切都被老师看在眼里。老师发现她会一口流利的英语,这对在协和学习至关重要,而且她处理突发事件沉着、果断、有序,加上各科的总成绩并不低,就录取了她。

但是进了协和医院,还要接受残酷的淘汰。在这里75分才算及格,一门主课不及格留级,两门不及格就要除名,绝无补考和商量的余地。

有一次,一个男生当面对女生流露出不屑的神情,认为女性只能当护士,根本不能救人性命。林巧稚当场反驳:“哼!不要觉得男生行,女生不行。你敢比吗?你考100分,我就考110分!”

在漫长的八年学习中,林巧稚独占鳌头,一路领先。当她从学校毕业的时候,入学时的25人,只剩下16个了。林巧稚一直是第一名,并获得协和的最高荣誉奖——文海奖学金,同时获得了博士学位。那个曾经挑衅她的男同学,也不得不佩服她的实力。

万婴之母并不孤独

也许是为了读书而说的那句“我不结婚”应验了,林巧稚的一生都没有结婚。但是,她并不孤独,因为她用双手迎接了5万个生命的到来。

毕业后从事什么专业呢?她想过从事儿科,但后来她觉得许多儿童的病痛来自先天,看来妇女的病痛是影响下一代的大问题,再加上想起自己的母亲,她最后终于选择了妇产科。

仅仅半年时间,她就走完了按常人需要5年才能走完的路——被破格聘为总住院医师,不久她又赢得了去英国深造的机会。到1935年,林巧稚已成为协和医院很有名气的主治医师了。

40岁的时候,林巧稚成为协和第一位女主任医师。也就在这时,协和被日本人占领,林巧稚离开了医院,开始个人行医。

有一次,天已经很晚,一个人力车夫找上门来求她给妻子接生。她随车夫钻进漆黑的胡同,在车夫低矮的住房中看见了在痛苦中呻吟的孕妇。从职业医生的角度来判断,母子的生命危在旦夕。林巧稚一边轻声安慰,一边紧急处置,就这样一直坚持了一夜,孩子终于在黎明时分顺利生下。听到孩子的啼哭,所有人都放下了心。林巧稚从身上掏出50元给车夫,让他买点营养品给妻子补补身子,然后悄然离去。这对林巧稚来说是常有的事情,因此,有很多孩子后来叫做“念林”、“爱林”、“敬林”、“如林”……

林巧稚把传统的“接生婆”变成了一种职业,让妇女生产和护理成为一门精湛的技术。她成为我国妇产科学道路上的一座里程碑。

林巧稚如是说:

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知识和身体就是助你飞翔的两个翅膀。

画外音:

林巧稚能够成为一名杰出的医生,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的专业知识,另一方面就是因为她的坚持。任何时候,都不要忘记储备这两样资本,如此,我们才能走好自己的路。

林巧稚小档案:

出生年月:1901年12月23日

出生地:厦门鼓浪屿

身份:妇产科医生

荣誉:万婴之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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