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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我一直都是俞敏洪(2)

俞敏洪笑着说:“我刚才看见后院煤池的蜂窝煤放得挺乱的,冬天马上就到了,用起来会很不方便,我想把它们弄得整齐点,哪知道工作量还挺大。”“你呀,就是太老实,不会找一个人帮帮忙啊!赶紧来吃饭吧。”一向不苟言笑的老人第一次对俞敏洪露出了笑容。

酒至半酣,岳父突然放下酒杯,抓住俞敏洪的手,说:“小俞,我们做父母的,都希望儿女过得好。老四是我五个女儿中唯一一个上了大学的,是我的宝啊……”俞敏洪看着面前这位平日不善言辞的老军人泛红的眼圈,重重地点了点头。

岳父最终认同了俞敏洪,他看俞敏洪一个人认认真真、不声不响地把煤池子砌好,再把煤球整整齐齐码在里面,自此觉得老俞不怕脏苦、能屈能伸,是个干大事的人,从此再不许他做家务活,一到家就让俞敏洪进房间读书。

岳父把俞敏洪砌的煤池子保留了多年,逢人就说:“这煤池子是我四姑爷砌的。他就是新东方学校的校长。”

这段爱情经历给俞敏洪带来了这样的启示:“我在大学的时候,一提自己去追女孩,总说:瞧我这个熊样,一追女生肯定会被拒绝。但是,只要稍微想想,哪个女生不想被更多的人爱,多一个人爱总比少一个人爱好啊!即使你努力了,最终失败了,但是你学会了放下自己的面子。当你追不上女孩的时候,你放弃了,这时候,你又得到了放弃的勇气,你说说,你不亏什么,在你还没有追女孩的时候,她根本不属于你,当你追不到她时,你也没有丢失什么,但是,万一人家答应你了呢?”

正是俞敏洪踏实做事打动了系花,打动了岳父,最难能可贵的是他有一颗敢于追求爱情的心,与其被失败吓倒,不如把失败先踩在脚下。

浪漫情怀:一位“未遂”的诗人

也许很少有人知道,俞敏洪是一个爱写诗的人。在北大的岁月中,他因为患上了肺结核,在医院里住了大半年。在此期间,他读了很多书,也写了很多的诗歌,最后统计了一下,居然有六百多首,算是高产诗人,只可惜一首诗歌都没有出版过。

俞敏洪在灵魂的深处一直是个诗人,他具备了做诗人的条件,优美的文笔、敏感的神经。

2001年,新东方在北京昌平举行寒假班教师培训时的一个傍晚,一缕阳光斜照进来,刚好照在讲台上俞敏洪的脸上。不知道灵魂深处的某个地方怎么被拨动了一下,他侧头望着窗外,不禁对着美丽的夕阳赞了一句:“好美啊!”像是慨叹,像是伤感,像是赞美,像是自怜,很复杂。此时的俞敏洪与刚才课堂上侃侃而谈的俞敏洪判若两人。但很快,俞敏洪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马上收拾好浪漫的心情,继续“巍巍乎高山,潺潺兮流水,绵绵不绝”,讲述伟大理想、人生目标、教学理念……

说起为什么没有成为真正的诗人,老俞还有一段自嘲的话:“……从此以后我就跟写诗结上了缘,但是我这个人有丰富的情感,但是没有优美的文笔,所以终于没有成为诗人。后来我感到非常的庆幸,因为我发现真正成为诗人的人后来都出事了。我们跟当时还不太出名的诗人海子在一起写过诗。后来他写过一首优美的诗歌,叫做《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我们每一个同学大概都能背。后来当我听说他卧轨自杀的时候,大哭了整整一天。从此以后,我放下笔,再也不写诗了。”

说归说,笑归笑,俞敏洪这段幽默的自嘲并不是他不当诗人的真正原因。一个记者曾就此事专门访问过俞敏洪,问他为什么没有出版他的诗。俞敏洪回答说:“都是些幼稚的爱情诗、人生感悟诗,后来一把火全烧了。”

“为什么烧了?”记者追问。

“对办新东方没有任何用处。”老俞说。

“毕竟是你写的呀,可以留作纪念嘛。”

“当时没那么想。”

其实,那次烧掉所有的诗与他的从商“下海”有关。那时候,他与北大彻底决裂后,学校按照规定收回了俞敏洪的宿舍,俞敏洪全家没地方住。

“轻轻的我走了,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俞敏洪告别了曾经朝夕相对的北大,背着简简单单的行囊,领着老婆走出了北大校门,留下两个苍凉的背影,从头开始,寻找新的落脚点。

离开北大后,有两年左右的时间,俞敏洪像打游击似的租了四五次房子。期间,俞敏洪曾在中科院住过一段时间,与另一对夫妇合租。两家同住一个屋檐下,难免有摩擦,最后俞敏洪就搬了出来。

这一段屈辱的经历让自尊心极强的俞敏洪深受伤害,觉得自己作为八尺男儿却让妻子受苦,无法自立的痛苦一直折磨着他。

李敖说过:“英雄是被逼出来的。”在走投无路的困境下,俞敏洪走上了创业的道路。在最初的创业期间,他将所有的诗付之一炬,似乎是在和所有的风花雪月告别,和所有的忧郁和伤感告别,和所有的浪漫情怀告别。他知道在自己的前面摆着一条充满荆棘和鲜血的道路,行走的艰难将不再需要这些风花雪月的浪漫情怀,取而代之的是坚强、艰难、苦苦挣扎等。

俞敏洪的内心深处有一种浪漫主义诗人的情怀,如果我们洞悉俞敏洪的内心,会发现他并不愿意成为新东方的领导人物,他更喜欢的是那种淡泊和宁静。他可以在北大的教室里,在学生走空了以后看窗外的夕阳,那是对生命和美的感知和无从把握的迷茫。在自然面前,我们都是纯真的孩子。俞敏洪也是一样,这才是俞敏洪真正向往的生活。

在俞敏洪的内心深处,隐藏着曾经的伤感与忧郁,如今的他已无法拾起当年抛弃的浪漫情愫……

平民化总裁:新东方最土的人

在新东方,流传着很多关于老俞的笑话:

老俞这人数学这么差,新东方的老师都以为这个老板肯定很好蒙。新东方刚起步的时候,第一天赚了一百块钱,老俞把两个老师叫到家里发钱,指着其中一人说“你,四十”,再指着另一个人,“你,四十,剩下的都是我的,以后也不会变”。老师那个高兴啊,拿得比老板都多,真没想到这个老板这么傻。结果,第二天赚了一千块钱,老俞把两个老师叫到家里发钱,指着其中一人说“你,四十”,再指着另一个人,“你,四十,剩下的都是我的,以后也不会变……”

大家都知道老俞家的钱是用麻袋来装的,有一天北京新东方的两个老师觉得工资太少,就商量着去老俞家拿点钱。他们到了老俞家一看,门窗紧锁,于是一个老师对另一个老师说:'You do the door。I do the window(你撬门,我爬窗)。'

要想过四级,最少词汇也要有五千到六千。可是你们知道吗,在新东方有一个人,有13万的词汇量……13万啊。对,这个人就是老俞。不过请同学们不要太惊讶,这13万词汇中有5万是中文词汇。

全世界谁最土?老俞,穿个背后印着“在绝望中寻找希望,人生终将辉煌”的新东方T恤去打高尔夫。这些笑话都源于新东方老师之口。放眼中国,应该没有哪一家企业的员工敢这么“放肆”,敢开老板的玩笑,但是新东方的老师就敢。因为俞敏洪是一个十分可爱的名人,他亲切得像邻居,见到谁都笑眯眯的,所以大家都亲切地叫他“老俞”。大家都喜欢拿他“开涮”,在新东方,关于他的笑话比比皆是。

见过俞敏洪的人都说,俞敏洪真没有总裁的样子,省吃俭用不说,还没有一点大老板的做派,他永远是一身休闲服,脚上穿一双运动鞋,人们都说从来没见过俞敏洪穿西装是什么样。这一副打扮用徐小平开玩笑的话说就是:“永远都是一副‘装嫩’的模样,掩盖了他‘奸商的本质’。”

在校园里,学员们经常见到俞敏洪穿着印有“新东方”字样的文化衫在四处转悠……

他对衣服不讲究,但是对鞋子还是稍微有些讲究的,他平时最爱穿运动鞋,运动鞋中对NEW BALANCE更是青睐有加,NEW BALANCE在美国其实只是一个二流品牌,销量并不大。于是大家都开玩笑说,他喜爱的其实是牌子的缩写:NB。于是每次看到俞敏洪,只要用八个字概括“衣必休闲,鞋必NB”。俞敏洪一有机会去美国,就四处寻找NB牌子的鞋子,一发现目标就扎进店里,每款新鞋都试一遍,试到高兴时还摆个POSE,最后只会挑一双便宜的买下,抱在怀里,满意而归。同行的老师开他的玩笑说,老俞是童年没鞋穿,从而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当老俞穿着这一身普普通通的衣服走出门的时候,就连在新东方大厦门外卖光盘和单词书的小贩都认不出来这就是新东方的老总,所以老俞经常能碰上前来推销产品的小贩。

有一次,俞敏洪和新东方的杜子华老师去出席一个重要的谈判会议。在临去会议室的时候,老俞突然发现自己穿着一双不合时宜的运动鞋,于是,老俞“意味深长”地看着杜子华老师,杜老师明白了,在老俞和颜悦色的注视下,“无比委屈”地将皮鞋脱下来。但是杜子华老师的脚比俞敏洪的大一码,一分钟之后,老俞穿着杜子华那大一号的皮鞋开心地往前走;杜老师则要把脚趾曲起来,还要装出一副健步如飞的样子,颠着进了会议室。

去运动的时候,俞敏洪最喜欢穿着新东方的文化衫,理很短很短的小平头,一点都没有总裁的架子。他的儿子也爱跟着老俞一块儿玩,老俞看儿子的头发长了,就亲自动手给儿子理发,把儿子理成小光头,觉得自己的手艺不错,顺手也把自己理成个大光头,两个光头互相看看,然后一起哈哈大笑。

……

无论是俞敏洪的衣着,还是俞敏洪的说话、做事,都透露出一股平民化的气息,老俞丝毫没有想过要掩饰自己的平凡,在他的哲学里,真实代表着一份坦然与豁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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