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猜的没错,受重伤的就是当日和在景阳山收服的三兄弟之一的韩石,为了躲避路上苏棠白的伏击,韩石在千钧一发之际替沈琛之受了那一支流箭重伤垂危。沈琛之本是打探到孙思邈下落下令全军赶来的,谁知道也恰好碰见千金。
没办法,千金这时候并不想暴露在众人面前,免得越多人认识自己日后给自己招来祸端延及平安。思忖片刻,千金还是决定等晚间沈琛之回来再说吧!
千金一直等到天边都有些泛白以后沈琛之才回来,整个屋子里一盏灯都没有点,沈琛之本以为千金已经睡下,蹑手蹑脚轻步走进来,哪知正有个黑影端坐在床头,沈琛之定眼一瞧,分明是千金坐在那里。
这才点了盏灯,话语里有些疲倦和责怪之意:“你怎的还不睡?”千金只定定瞧着沈琛之默不作声,沈琛之也是察觉出一丝不对,干脆到千金面前坐下,乌黑疲倦的眼神不似从前澄亮,这里面涵盖了太多千金不想再看见的东西,这是欲望和野心,上辈子她看的已经够多了,怎么这辈子就不能安生点过?
“怎么,你有什么话就说!”
“你,”千金盯着沈琛之,一字一顿道:“你想做皇帝吗?”千金话音一落,沈琛之脸色骤变,阴沉着脸,眼底像是敛聚狂风暴雨要袭来,只半响又散去,抿着唇不做声算是默认。
千金仍是不放过非要沈琛之给个答案,仍厉声继续追问道:“你说话,想,还是不想!”
“我必须做,”沈琛之突然出声,“我已经受够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日子,千金,我要做刀俎,我不想再过任人宰割的日子了!”
千金沉着脸不做声,但面色明显缓和一些,沈琛之能对她说实话,在这个节骨眼上,心底果然还是有她的。
“千金,你可知当初我在太原打仗,收到你被临淄王逼走的消息的心底有多气,可我没法去反抗,甚至于我明明不喜欢那些赏赐下来的女人我还得照样接受!我要我有一天做那个赏赐别人,是别人无法抗拒的,我要有一天我的女人光明正大站在所有人之上从此再没人敢对她半分不敬,千金,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那个位置,别人可以,我照样可以!我若为帝你便为后,你放心,我必不叫你受委屈!”
千金到此时终于叹了一口气:“琛之,你可知我其实并不想要这些,我只想寻一老实人家相夫教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然后一起慢慢白头看儿孙满堂。琛之,我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并不求一朝富贵达九天,于我而言,荣华富贵不过眨眼消散,唯一守着真心和相爱的在一起,那才是我真正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