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烽自顾自翻了半天,终于从包里翻了个硬邦邦的真空袋出来,里面就一件运动外套。
他将真空袋撕开,拿出衣服扔给琉璃:“去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了。”
“那你呢?”她的背包在阿虎那里,现在估计都不知道掉哪犄角旮旯去了。
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会在山里过夜,陆烽包里除了登山和急救的工具,以及吃的,就剩一件衣服。
琉璃心下感动,却也为难。
陆烽说:“冻不死,叫你穿你就穿上,你要冻感冒了,明儿我还得扛着你走,累。”
说着陆烽便把手电筒关了,四周顿时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琉璃想想也是,便不再客气,在陆烽背后不远处摸索着快速把衣服换了。
外面下着雨,这洞里也是光秃一片,连根干柴都没有,想生个火都生不了。
陆烽重新打开手电筒,将能量棒拆了分给琉璃。
琉璃摇摇头:“你吃吧,我今天吃了一天,现在还是饱的。”
陆烽也不强求,打趣她道:“第一次发现你还挺有先见之明的。”
竟知道吃不成晚饭,早早就把自己喂饱了。
琉璃双手合十:“大哥,求放过,我都这样凄惨了,您就别再挖苦我了成吗?”
陆烽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了。
夜黑如墨,洞里两人都不说话,一下子静得让人心慌。
琉璃又不习惯,没话找话般问:“内鬼会是协会里的人吗?”
这次比赛,总共有十条路线,当时分组也是临时安排的,何况后来陆烽还跟人调了组。
如果不是有内鬼,那些人怎么可能会知道她被分到哪一组,走的是哪条路线呢?
陆烽却说:“不一定,也有可能是跟我们走同一条线路的那些人。”
琉璃点点头:“也对。”
两人一时无话,四周又静了。
琉璃脑子发卡,又问了句废话:“烽哥你冷吗?”
陆烽撩起眼角斜觑她:“如果我说冷,难道你还打算把衣服脱下来给我穿?”
琉璃忙把衣服拢了拢,为难道:“脱了我就光了,那多污染你眼睛呀。我不能那么不道德。”
陆烽:“……。”
饥寒交迫的夜晚总是格外的漫长,琉璃觉得时间好像跟那老牛拉破车一样,走得老慢了。
她穿着陆烽的外套,还是觉得冷,眼皮儿很重,脑子却很清醒,睡也没法睡。
夜里十二点多,琉璃实在熬不住了,上下眼皮儿跟贴了双面胶似的。
迷迷糊糊中,陆烽好像在说话。她掀开眼皮儿瞅了他一眼,终于听清楚了他的话。
陆烽靠坐在石壁边,朝她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过来,睡我腿上。”
他现在这举动无疑于一个人端着饭朝饿了好几天的人招手:“过来吃。”
已经困得不行的某人毫无压力地就蹭过去了。
结果不知怎的,当真找着枕头了之后,她又没那么困了——到底还是有些别扭。
“烽哥?”
“说。”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琉璃老话重提,“你为什么这么帮我?”